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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晚上來一趟,也沒誰再睡得著了,只等著天色漸亮,借著天光遠(yuǎn)遠(yuǎn)瞧了瞧。遠(yuǎn)看著秦軍和昨日似乎沒什么差別,要不是他們昨日注意到了,恐怕都不會想到秦軍還有援軍。待到天全亮了,探子的消息總算是傳了過來。“昨日秦軍果然有異動!”“只是把東邊的兵調(diào)到西邊,南邊的調(diào)到北邊……何來的援軍?”將軍們狐疑道。有門客說道:“這就是那葉長離遮掩援軍的法子呢,東邊的兵怎么知道北邊有多少人、長什么樣子?入夜了有禁令,在帳子里聽見了估計也只以為是調(diào)換的聲音,而這一來二去地調(diào)換,不就把援軍藏進(jìn)去了嗎?”“沒錯,他自以為是混淆了我們的視聽,卻不知反倒是欲蓋彌彰。”就如同秦軍心知肚明軍中有楚軍探子一樣,楚軍也同樣明白這一點。真真假假是最難判斷的,楚軍主帳內(nèi)的人都細(xì)細(xì)思索起來。“你這一手假做真,連我都要糊涂了?!币灰刮疵叩睦钚鸥袊@道。“他們真會那么想嗎?”并忌疑慮道。“只要他們存了戒心,不敢冒動,就足夠了?!比~煜也同樣是一夜未眠,眼角都冒出了一點血絲。如果春申君不在他大概會用別的法子,但是聰明人心思也多,只要讓他們越想越多,就能讓他們自己絆住自己。他當(dāng)時能誆住韓非一時,也能誆住春申君一時。至少在楚國接到消息前是如此。葉煜心中盤算了一下,輕嘆道:“今晚怕是又不得安寧了,趁著現(xiàn)在得空,你們?nèi)バ菹喊??!?/br>李信搖搖頭道:“沒那么嬌氣?!?/br>并忌先前也得知了計劃的始末,聽了葉煜的話,他微訝道:“不至于這么快就被識破了吧?”“等他們知道了另外兩邊的情況,這邊就沒了忌憚,無論識不識破都是要攻過來的?!币娴瘸娺@么打過來了,那可就不好辦了,葉煜一直試圖掌控住兩軍之中的主動權(quán)。在太陽從東方升起,到西方落下的過程中,兩軍相安無事,只是那氣氛卻越發(fā)越緊張。“砰!”楚軍主帳之中,一名將軍當(dāng)場就拍了幾案,奇得是邊上那些門客竟然沒有一個表示什么。“那黃口小兒!”那將軍雙眼冒火地看著剛剛傳來的戰(zhàn)報。春申君也是長嘆一聲,他們都算錯了,原以為秦軍都一個目標(biāo)是他們楚國,沒想到竟然是魏國。如此一來,秦趙戰(zhàn)場十五萬人,秦魏戰(zhàn)場二十萬人,那葉煜率領(lǐng)的軍隊恐怕真的只有八萬人。楚國之所以會在這個時候發(fā)起合縱,就是因為現(xiàn)下是秦國疲軟之時,再過兩年嬴政就要親政,就目前他們對嬴政的了解來看,嬴政不是趙王那等昏庸的君王,若是他親政了,秦國的實力也許還要往上走。他們也估算秦國現(xiàn)在大概能拿出四五十萬人,這可是個大好時候,若是等那疲秦的渠修筑好,百萬秦軍一出,就是合縱也難奈何他了。葉長離……春申君嚼了嚼這名字,他們竟然被這個才二十來歲的將領(lǐng)耍了一通,險些就讓秦國的謀算得逞了。他正了正色,對眾人說道:“今夜養(yǎng)精蓄銳,明日攻秦!”一眾紛紛應(yīng)下,沒半點異議,只恨不得外頭夜如白晝,好讓他們早一刻洗刷恥辱。這一夜,刺骨的冷風(fēng)又帶來了嗒嗒的馬蹄聲。當(dāng)值的將軍啐了一口,罵道:“重施故伎?!?/br>說是這么說,他還是為了以防萬一觀察了一番,確認(rèn)和昨日情況一樣,也就放心了,沒立刻報上去,第二日才說。探子傳回來的消息和昨日差不多,主帳眾人也和那將軍認(rèn)為的一致。而此時的秦軍之中,葉煜臉上不帶一絲笑意,甚至看著還有幾分發(fā)寒。“就他一個?”他看這樣眼前的人問道。章邯回道:“回將軍,目前只找出這一個?!?/br>明明是大熱天,被章邯用手壓著的那人卻有些發(fā)抖,他是楚國安插在秦國的探子。“再拉下去問問?!睂τ跀硣奶阶尤~煜是沒有半分憐憫的,盡管這些探子幫了他不少。章邯剛剛出去,李信就匆忙進(jìn)來,“將軍,那楚軍來叫陣了?!?/br>葉煜早有準(zhǔn)備,調(diào)整了下呼吸,摸了摸腰間的湛盧劍,起身跟著李信走了出去。這里的叫陣并非是指像演義里面那樣要主將先單挑一番,然后下面的小兵再開始打,而是為了提高己方的士氣,并削弱敵方的士氣,很少會有單挑的情況。對面最前頭是個絡(luò)腮胡子的壯漢,他見一騎著白蹄黑馬的主將模樣的人出來了,先是一愣,隨即在馬上大笑道:“原來是個女將軍,秦國當(dāng)真無人了!”葉煜雖然面若好女,卻無人敢這么說,當(dāng)面稱他一聲美人于他而言都已是侮辱,更不會有人這般肆無忌憚。李信擔(dān)憂地看了一眼葉煜,卻見葉煜面不改色,好似那敵將口中說的人不是他一樣。“本將已經(jīng)久候多時,還當(dāng)諸位要過些日子才能來呢。”葉煜露出一個嘲諷的笑容。敵將哪里不知道他的意思,分明是在嘲諷他們被他耍弄了,他火上心來,“不過是得了一二喘息之日,你竟也洋洋得意起來,待我身后三十萬大軍齊齊推進(jìn),你與那八萬之眾必將成為我軍蹄下灰土?!?/br>葉煜看了眼他身后——當(dāng)然沒有三十萬人,畢竟哪家也沒有直接傾巢而出的說法,不過也是黑壓壓的一片,顯然是不打算用正常的一波一波的打法了。那敵將幾乎不做停歇,又說道:“你也唯有那張臉能瞧上幾分了,待斬了你的首級,我就將其飾于帳簾上,也稱得上一句物盡其用了?!?/br>邊上的李信漲紅了脖子回道:“蠻荊也敢妄言?!我瞧你那兵雙股戰(zhàn)戰(zhàn),什么三十萬大軍,估計盡是些無戟之人,也就充個數(shù)吧,還想與我強秦之軍相較,可別一會兒亂到自己頭上去了!”他喘口氣,又罵道:“你楚軍向來膽小,也只敢躲在諸國后面來攻打秦國,秦國何曾將你們放在眼里?快些吐干凈你嘴里的污穢,別等一會兒吐不了污了我等的手!”第九十四章斬于馬下計策成不過是放言要取敵將首級,這話誰不會說呀?李信不僅會說,還稍微拐了個彎,讓那敵將不明所以片刻,才乍然明了。敵將臉色漲得紫紅,不論是在哪個時代,沒學(xué)問的人在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