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站在窗前, 經(jīng)過了昨天夏東溪和白袍人的一通刀光劍影，她不敢像以前那樣探身出去了，只站在里面，急得一雙手都握緊了：“你干嘛呀？就算想學(xué)大胖子, 也先把看到什么告訴我們呀！”

    李可抬著頭，沒有看骷髏妹，他的目光梭巡著，在看到夏東溪之后，就定在了那里：“有一件事, 我想先問問東神?！?/br>
    “玉佩，離開的每一個人，不管是刀公公嘴里的‘殺無赦’還是‘離境’，已經(jīng)走了的那兩個人的玉佩, 都被還了回來?！毕臇|溪站在窗前, 月色落進(jìn)他的眼睛里, 閃閃發(fā)亮, 他的聲音沉穩(wěn)鎮(zhèn)定, “如果你想問的是, 明天我準(zhǔn)備怎么辦，這就是我和田田覺得可以試一試的方向。”

    李可的神色糾結(jié)起來，不過只糾結(jié)了一下，他就像是下定了什么決心一樣, 再次昂起頭：“東神，我先把我看到的告訴你們。按時間順序說吧——我出門后，首先去的地方是墳地，因為前幾天發(fā)生的事情，地點都是在墳地里?！?/br>
    夏東溪點了點頭。

    “然而今天，那邊空寂寂的，沒有人。我等了一會兒，就去了御花園，那里也沒有人。后來我想到了刀公公一直掛在嘴邊的祭天大典。祭天大典……祭天臺！我就想去祭天臺看看，結(jié)果還沒有走到，就看到那一塊燈火通明，無數(shù)無臉的小兵圍了一個很大的圈，根本就過不去?！?/br>
    “為典禮做準(zhǔn)備，所以祭天臺被封起來了？”骷髏妹問。

    “應(yīng)該是這樣?！崩羁苫卮?，“我瞧著過不去，原本是想轉(zhuǎn)回來去觀星樓的，結(jié)果看到大將軍從兵士圈里面走出來。我不確定被他發(fā)現(xiàn)會不會有問題，就先找了個地方躲了起來，遠(yuǎn)遠(yuǎn)的，我看到大將軍折了一個彎，徑直往回走，我就偷偷地跟在他的后面。一直跟著他，看著他進(jìn)了觀星樓。”

    “大將軍……去觀星樓干什么？”

    “我也覺得奇怪。不過我沒敢跟得太緊，等我摸到觀星樓的時候，底層已經(jīng)沒有人了，聲音

    都是從二層傳下來的，我想到胡大胖子說，上次他躲在樓梯那邊能聽到上面說的話，我就也躲了過去。樓上有兩個人在說話，聲線都差不多……”李可停了一下，做說明，“我只能復(fù)述他們的話，并不是很確定哪句話是誰說的?！彼滞ｎD了一下，這才繼續(xù)：“我一共聽到了三句話，按著先后的順序，分別是：‘明日過后，一切便都塵埃落定了?！€有圣上在?！约啊粽f圣上的話……他沉疴已久，雖有國師開壇祭天，仍回天乏術(shù)?！?/br>
    “祭天大典還沒有開呢呀？”骷髏妹一句出口，忽然反應(yīng)過來，驚道，“他們這是要把老皇帝給弄死！”

    “我也是這樣想的?！崩羁烧f，“我躲在樓梯后面猶豫了很久，后來想，這兩個人在密謀，我既然撞上了，總要搞清楚另外一個人是誰。我就咬著牙，偷偷地摸上了樓梯，快到二層的時候，我湊頭透過扶手欄桿看了眼——大將軍的對面，是國師！”

    “你確定是國師？”夏東溪忽然問。

    “確定。我看到的是他的正臉，你們知道的，他那樣子的臉——我絕對不會認(rèn)錯?！?/br>
    “那里，再沒有其他人？”

    夏東溪這句話簡直就像是在做二次確認(rèn)，李可不由地也仔細(xì)回想了一下，鄭重?fù)u頭：“觀星樓的二層，整個空間里只有一張桌子，我可以保證，那里確實沒有其他人?！?/br>
    夏東溪的眼睛里帶上了沉思之色：“他們也沒有發(fā)現(xiàn)你？”

    “應(yīng)該是……沒有。他們沒有人往我藏身的地方看過一眼。不過……他們之后也沒有再說什么別的話。還是說……他們其實是發(fā)現(xiàn)了我？”李可又不確定起來，呆呆地想了一會兒，搖了搖頭，“不管發(fā)沒發(fā)現(xiàn)吧，反正一直到我下樓，一直到我回到這里，都沒有人來追過我，或是阻止我什么的。東神——你覺得這中間有什么問題嗎？”

    “現(xiàn)在還說不好。”夏東溪搖了搖頭，沉默下來。

    李可看看他，又抬頭望了望天。倒計時鐘在一分一秒地走，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張了嘴：“東神——如果你是我，現(xiàn)在是會去交卷，還是會選擇留下來，博一下明天？”

    彈幕一下子爆了：

    【彈幕】哇靠，小哥

    哥這句話問的，簡直就差拉著東神的衣角說，答案有嗎？借我抄抄？

    【彈幕】本來對他還挺有好感的，怎么這會子來這么一出，這不是為難東神嗎？

    【彈幕】人家本來可以直接拿著玉佩去交卷的，現(xiàn)在跑了一晚上，也算是出過力的，樓上也不能這樣說。

    【彈幕】小哥哥是自己決定不了了吧？團(tuán)隊?wèi)?zhàn)啊，借借隊友的肩膀，又不是不可以。要是我，和東神一個團(tuán)隊，我也會想蹭一蹭大腿的！

    夏東溪也抬起眼望了望天上的倒計時鐘：“你的問題我不會回答。”

    失望一下子爬上了李可的臉。

    “我還是那句話，明天的事我沒有百分百的把握?！毕臇|溪低下頭，直視李可的眼睛，“不過我有一句話想問你?！?/br>
    李可仰著頭認(rèn)真聽。

    “我想問問你——你問我這個問題的時候，你的心里在想什么？”

    【彈幕】哇靠，哇靠！我說這小哥哥問的問題強(qiáng)人所難了吧？看，東神都懟他了！

    【彈幕】本來就是，這種問題要東神怎么回答？說交卷，萬一錯了呢？說等明天，萬一明天被困死出不去了呢？這種生死大事，硬塞到別人手里，也不知道有些人是怎么想的！

    【彈幕】我怎么覺得，東神的意思和你們說的不一樣呢？你們看，小哥哥也不像是被罵了之后的那種反應(yīng)啊，他好像在想什么一樣……

    長街上，李可低頭沉思了一陣，再抬起頭來的時候，臉上的患得患失變成了一股子決然，他沒有再往城門口的方向看上一眼，拔腿就往驛館的大門沖了過來。

    骷髏妹吃了一驚，再看時，李可的人影已經(jīng)被二層的挑檐擋住了，她轉(zhuǎn)回身，“蹬蹬蹬”地跑出書房，門外的廊道上很快響起她的聲音：“你真的回來了?。俊崩羁膳苌蠘堑哪_步聲隨即響起，緊接著書房的門被推了開來。

    骷髏妹追在李可的后面：“你……真決定放棄掉這次機(jī)會？以后……可不會再有了?。　?/br>
    李可腰間玉佩中心的紅光一點點黯淡，他的手撫上去，他的眼睛看著夏東溪：“剛剛我問你那個問題的時候，我的心里在舉棋不定?！?/br>
    這句話是回答夏東溪剛剛的問題的。

    骷髏妹不知道李可巴巴地

    趕進(jìn)來，說這么一句是什么意思，看看他，又看看夏東溪，縮到一邊閉上了嘴。

    夏東溪已經(jīng)在窗前轉(zhuǎn)過了身，沉沉靜靜地也沒有說話。

    李可并沒有在等他的回復(fù)，他自己接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