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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所創(chuàng)造的得意之作。諾爾看了很久,直到伊恩走過來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怎么了?”“那幅畫?!敝Z爾說。伊恩也抬頭去看穹頂上的壁畫,他看了一會兒,沉默良久。“你覺得它想表達(dá)什么?”“他們在迎接?!币炼髡f,“看起來是這樣?!?/br>他們離得很遠(yuǎn)也能看得清楚。天使們的動作各不相同,卻都向同一個方向伸著雙手。“迎接什么?”藍(lán)色的天空上什么都沒有。真是個充滿懸念的畫面,有一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優(yōu)美和詭異。“B·W公司一直在進(jìn)行生命科學(xué)的研究,也許他們想用這幅壁畫來表達(dá)對造物主的敬仰和敬畏。”“他們想和神一樣創(chuàng)造生命嗎?”諾爾對創(chuàng)造生命這個詞有種難言的抗拒,會讓他情不自禁地聯(lián)想到那個自己從茫然無知的沉睡中醒來的箱子。如果他和這個沉醉于研究生命,甚至創(chuàng)造生命的公司有著無法割裂的關(guān)系,那對他來說所有疑問都可能有一個最壞的答案。他忍不住看了一眼手背上的編號。心臟跳動了一下,然后又歸于平復(fù)。伊恩說:“我們走吧?!?/br>圓形大廳的正前方是一個寬闊的玻璃柜臺,在顯眼的位置標(biāo)示著藍(lán)色眼睛和白色翅膀的圖案。那是個接待臺,現(xiàn)在空無一人,柜臺內(nèi)部除了一塊顯示屏外什么都沒有。接待臺的左右兩邊各有一條通道,通向未知的黑暗之所。如果整個總部全都像這個接待臺一樣把所有信息藏在計算機系統(tǒng)里,他們就只能無功而返。伊恩把手電筒照向左邊的路,那里標(biāo)示著員工區(qū),右邊則是訪客區(qū)。光線筆直地照著前方,通道是圓弧形的,一眼看不到盡頭。他們朝通道深處走,盡管已經(jīng)非常小心,腳步聲在如此寂靜的地方仍然無法避免。每隔一段路,通道兩邊就會出現(xiàn)一些門,門上的玻璃標(biāo)牌寫著一些人名,每一扇門都是緊鎖的,紋絲不動。諾爾覺得很可能要空手而回,因為即使有一個馬虎大意的房間主人離開時忘記鎖門,智能門鎖也聰明地在電力中斷時死死關(guān)閉了。退一步說,如果他們足夠幸運地遇到一扇失靈的電子門,里面也未必會有像史卡德中校的辦公室里那樣放在抽屜里的“機密文件”。諾爾確實有點失望,但失望中又有幾分連自己都意想不到的輕松。越往深處,時間越像是靜止了。諾爾從最初的緊張漸漸開始走神。突然,走在前面的伊恩停了下來,諾爾差點撞上他的后背。“什么事?”他問。伊恩似乎想轉(zhuǎn)身,但只有手電筒的光芒動了一下,諾爾立刻也聽到了讓他停下的聲音。是霰彈槍的上彈聲。“別動?!鄙砗蟮娜苏f,“別轉(zhuǎn)過來,就這樣背對著我。”他顯然不是個善于控制他人的專家,否則就應(yīng)該讓他們先把雙手放在他能看到的地方,然后慢慢放下手電筒,再轉(zhuǎn)過身來。但是一個沒有經(jīng)驗的人并不比一個經(jīng)驗豐富的人更好對付。沒有經(jīng)驗意味著緊張,緊張很可能導(dǎo)致不可控制的失誤。只要他的手指稍微抖動一下,槍膛里的子彈就會把他們都打得面目全非。“你們是誰?”這個人用一種聽起來就非常緊張慌亂的聲音問。“我們經(jīng)過這里,沒有惡意?!币炼骰卮稹?/br>“你撒謊,基地的大門已經(jīng)封鎖了,平常人根本不可能進(jìn)來?!焙诎抵械娜藥缀跏窃谟煤鸾衼砭徑庾约?/br>同時面對兩個對手的緊張情緒。諾爾聽到他急促的呼吸聲和顫抖變調(diào)的嗓音,他應(yīng)該也看到了他們肩上的沖鋒槍和手里的手槍。伊恩說:“我們把槍和手電筒都放下,你可以拿著槍,然后我們心平氣和地解開這個誤會怎么樣?”這個條件太友好了,讓人無法提出反對意見。對這個外行來說,伊恩已經(jīng)為他想出了僵持狀態(tài)下最安全的解決辦法。“好吧?!彼饬?,“慢一點,一個一個來。”伊恩先張開雙手,一只手上拿著手電筒,另一手拿著沖鋒槍。他慢慢彎腰把槍放在腳邊,再把手電筒放下。諾爾也照樣把槍放在地上,和伊恩一起轉(zhuǎn)身看著身后的人。他先看到一個黑洞洞的槍口,然后才看到槍口后方那張蒼白的臉。“你們究竟是誰?”“我叫伊恩·利特,中尉?!?/br>那個人把目光轉(zhuǎn)向諾爾,似乎在等他回答。諾爾不明白這種時候名字對他來說有什么意義,但也許自報家門能讓他減輕一點焦慮。“我叫諾爾·卡奈斯?!?/br>“諾爾·卡奈斯?”他叫起來,像是抓到了一個精彩的漏洞,又像看見一個熟人的鬼魂一樣激動,“你不是諾爾·卡奈斯,你不是?!?/br>“你認(rèn)識他?”諾爾意外地問,“你是B·W公司的職員?”“你沒有對我說實話,你們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詭計。”伊恩也很意外,他知道“諾爾”只是個假名,但沒有想到這個名字真正的主人會和B·W公司的研究員有關(guān)。“我沒有名字。諾爾·卡奈斯是我在一件工作服上看到的,如果你不喜歡,我可以另外換一個?!?/br>“這不重要?!?/br>“我也覺得這不重要,名字只是一個代號。”諾爾說,“既然你認(rèn)識真正的諾爾·卡奈斯,那你應(yīng)該也知道他工作的那個沙漠中的研究室?!?/br>“你是說89號秘密研究所?”“我不知道是幾號,總之諾爾·卡奈斯的制服在那里,他應(yīng)該就在那里工作?!敝Z爾和他保持距離,以免他過度緊張而讓霰彈槍走火,“你知不知道他在研究什么?”“我不知道?!蹦吧司璧卣f。“他有沒有提到過……”伊恩忽然打斷諾爾的話,對那個人說:“我們從最簡單的問題開始,剛才我告訴了你我的名字,你能不能也告訴我你的?”諾爾向他看了一眼,伊恩不易察覺地做了個別急的手勢。諾爾幾乎沒有問話技巧,總是急切而粗暴地提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