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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志成嘴里沒味道,咬了口咸菜才沾了點咸,他問道:“這是天災(zāi),又不是你的錯,你干嘛啥事都往自己身上攬?!?/br> 姜和平打開側(cè)面的帳篷,兩邊通風(fēng),太陽升起一寸,“總要有人扛的,上面派我來,自然知道我能扛,也不是第一次了?!?/br> “爸,你不上班我也能養(yǎng)得起你?!?/br> “這讓我突然想起你小時候說期末考雙百,后來一門不及格?!?/br> “你怎么老提陳年舊事?!眱鹤雍懿粷M意。 “知道了,你爸能給你撐起一片天,你就安心過日子吧,別的少cao心?!备赣H嫌他有點煩。 姜志成無語,總是拒絕別人的關(guān)心:“你這人總是不聽人勸,自以為是。” “這點你最隨我了,你媽以前總是這么說?!苯推叫π?,兒子長大了真好,還是隨自己多。 作者有話要說: 說來不好意思 更新比較慢 想得比較多 第39章 福 嘴角扯動,舔到nongnong血味,姜志成嘴角裂開了口,要想找面鏡子比登天還難,如若放在以前他一定對自己無比疼惜,放在現(xiàn)在,舔舔就算了,還有太多事情要做。 當(dāng)一個人有很多事情等著他去做的時候,虛無的世界離他遠(yuǎn)去,現(xiàn)實如此真實的呈現(xiàn)在眼前。姜和平是標(biāo)桿,所有人跟隨著他的步伐來到離災(zāi)區(qū)不遠(yuǎn)的大壩,整個村陷在災(zāi)難的陰影下,沿路無人,沒有車輛可以通行,坑坑洼洼的地面,只能深一腳淺一腳的往前走。 姜志成千元大鈔的運動鞋早已經(jīng)變了顏色,來到這7天,水里雨里淋泥里滾,他已經(jīng)很慶幸自己沒有光著腳前進了,有些村民在粗糲的土地里赤腳而行,他多希望自己當(dāng)時能多帶幾雙鞋,而事實是他自己連見換洗的衣服都沒有。 姜和平里面穿的背心上斑斑駁駁地汗繭,不敢洗,洗了干不了,還不如不洗,雖然汗水打濕了,但很快就會被體溫烤干。姜志成聽老爹說:“這衣服回到家洗干凈了收起來,舍不得扔,也算是我的戰(zhàn)友?!?/br> 姜志成問:“這樣的衣服有幾件?” 姜和平很平淡地說:“三件,每次都希望不會再添新。” “你好好的辦公室不待,非要跑到前面去?!苯境梢庾R到他的白發(fā)在這里已經(jīng)隱藏不住,在家的時候滿頭黑發(fā)不知是被補了幾次才那么完美,老爹也早已經(jīng)到了退休的年齡。 “年輕人該多坐坐,動腦子的事情年紀(jì)大了不行了,這種體力活還是需要我這種老頭子來干。”姜和平的兩片嘴唇泛著白,上面沾著死皮,翹著頭如老頭一樣倔強。 姜志成找瓶能喝的水都困難,在這里最好的交流是用眼神而不是嘴,語言在物資匱乏之時異常蒼白。 正當(dāng)他們走在大壩的路上,隱約聽到噗噗地流動聲,有經(jīng)驗的人大喊:“滑坡,是滑坡?!?/br> 喊叫聲使行動中的人四處奔跑,姜志成無法辨別逃跑的方向,地面震動讓他無法正常直立,旁邊的溝渠里滾來黑色包裹著巨石的泥漿,沖擊在渠道里,里面的水被擠壓著向前或被噴射出來,飛出的高度有2米高,他聽到有人喊:“快閃開,快閃?!?/br> 他依然無法用腦子左右自己的身體,往左還是往右,往前還是往后,甚至留在原地是否可以他都無法判斷,還有姜和平在旁邊把他往外拽:“愣著干嘛,快走?!?/br> 他們奔跑著像遠(yuǎn)離渠道的路上跑,泥石流像是濤濤洪水往前涌去,凡是遇到阻礙,一概迎面沖刷過去,小小山坡上排排的松樹一瞬間被卷入了洪流,隱藏在了黑色的瀑布里,偶遇彎道,立即噴濺出十幾米的泥漿,魔爪般飛上天空,天上飛的鳥也無法幸免遇難,抓到的生靈只有死路一條。 “一定是昨天的暴雨,這下渠堤也沒了?!苯推綗o比心痛的看著自己一年的心血付之一炬。 姜志成感覺到抓著他的那只手在顫抖,他的父親第一在他面前表現(xiàn)出悲痛,即使是他的母親去世,他都沒有見到過他失控,安靜地面對死亡,平靜地參加葬禮,當(dāng)時還是孩子的時候他覺得父親自私可恨,現(xiàn)在他好像有了些了解,經(jīng)歷過那么多的災(zāi)難,是不是人可以更看淡生死,不是無情,而是更理解活著。 他抓住父親粗糙的手背,“別著急,我跟你一起?!?/br> 裹藏在黑發(fā)里的白絲蹺立著,他的身高可以輕松領(lǐng)略父親的頭頂,那個小時候他坐過的肩頭,變得狹窄瘦弱。姜和平用力握住他的手,時間這個最大的殺手,對任何不留情面,他一下子意識到自己真的老了,“忙完這些,我也該退休了?!?/br> “現(xiàn)在說這些干嘛,有可能這里你一待又是三年,家里沒人會阻止你的?!庇縿拥睾谏恿鞒掷m(xù)噴灑著黑色的泥塊,一個不小心就落在了頭上。 前面是一座石橋,滾滾泥漿在下面穿行,泥土從黃色變?yōu)楹谏缁鹕絿姲l(fā)狀地噴灑在橋梁之上,必須越過這座橋才能到達(dá)下一個駐扎點,已經(jīng)沒有了回頭路。 姜志成率先蹲下,一旁的人驚異地說:“你干嘛。” “我鞋子給你穿?!?/br> 姜和平的綠色軍鞋前面已經(jīng)露出了一個腳指頭,他的指甲前端尖尖的,許久沒有修過,可能他連低頭看一下的時間也沒有,“不用,快走?!?/br> 姜志成改變了想法,“上來,我背你?!?/br> “我能走?!苯推酱謿庹f。 “你跑不了那么快了,我剛拽著你都感覺到你在搖?!敝浪谒罁危参恐f:“我就背你過橋,剩下的路你自己走?!?/br> 心臟涂涂跳動,他感覺到自己的血壓在上升,頭腦昏沉沉地,姜和平看著蹲在地上的兒子,不忍心地說:“我可不輕?!?/br> “沒事,你上來,就是頭牛我都能背過去?!苯境蔁o比自信地說。 然而,姜和平的重量不是他想象中評估的那樣,第一次他沒起來,膝蓋跌在了地上,石渣戳得他生疼,都沒敢吭聲。老爹環(huán)在他脖子上的手臂松了松,“你看我說我自己來?!?/br> “閉嘴!”姜志成第一次這么大聲地讓他老爹安靜下來,現(xiàn)在是她說算,重新用力,腳趾尖一起用力,撐起左腿再支撐右腿,當(dāng)直立起后一切輕松了很多,他用自己最快的速度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