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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我爹送去醫(yī)館,然后我才能去投奔武成軍?!?/br>小小年紀,懂的還不少,如果不是有心人教他說了這番話,便是真的天資聰慧、家傳得當了。“你這么矮小體弱,還想去投靠武成軍?小心被轟出去?!?/br>“我娘在周國入鄉(xiāng)的時候中流矢死了……聽說西邊我家那塊又打仗了,武成軍召不到人……管吃管住還分發(fā)兵器的?!?/br>高璠把小乞丐上下打量了一番,點頭道:“精神氣兒不錯,就是太小了,武成軍不募十七歲不到的稚童,你死了這份心吧。”免得白跑一趟。“月末我便十七了!”高璠詫異不已,敢情這人是吃觀音土長大的,自己十七時已經(jīng)能開二石弓、騎馬狩獵了吧。他將瘦弱似孩童的少年扶起來,說:“有志氣方是好男兒,你爹我會差人料理,期待你日后在軍中的表現(xiàn)?!?/br>“您,,您是――”高璠呵呵一笑:“我是那伙痞子軍的掛名統(tǒng)帥。”“成――成王殿下,”少年埋頭仆地久久不敢抬頭,從此,獻出了一生的忠誠。亂局王府花園里,群芳馥郁,元松捻起一塊小石子朝錦鯉池拋去,石子在半空勾勒出一道殘影隨后沒入池地,不激起星點水花。錦鯉搖尾四散,金鱗浮動,波光粼粼。一只驚鳥掠過,凄厲的鳴叫聲在空中回響,元松不由得攥緊了十指。高璠是他的姊丈,又與他自幼相交,所以他把成王府當自個兒家。他環(huán)顧四周雕欄畫壁,深知“不成功便成仁”的道理,如果成王起兵,失敗,便是身死――家破甚至……國滅。成王“謀篡”的傳言甚囂塵上也不止一兩年了,即使一開始的確是有心人故意謬傳,可到了如今這個地步,皇帝和成王兩人心里的刺恐怕不淺,假的也得作真了!若還把身家性命寄托于那天家淺薄的兄弟親情,便是迂腐、愚蠢了!元松一族本是前朝宗室后裔,只因血緣較遠、主動納城投降才沒有被開國皇帝清算。他們家一慣順從保命,不結(jié)黨,不成派,只是這次翻了船,有阿姊這層姻親,再加上他從小與成王結(jié)下的交情,不可能不被當作同一根繩上的螞蚱……再言之,平心而論,他也更愿意幫助有情有義的高璠,而不是寶殿上那位殘暴無良的君王。元松已經(jīng)下定決心站好了隊,只是高璠的心思他仍舊琢磨不透。這時,高璠回來了,他望向庭中挺拔的身影,把元松的來意猜出了七八分,其實他心中已有論斷,只是變數(shù)太大,他還不想過早道明。“誒喲,姐夫,你可算回來了!”“怎么,那些兵出事了?”高璠邊說邊坐了下來,石桌上有一早備好的溫茶,他這幾年養(yǎng)成了喝茶的嗜好,一會兒不喝便渴得慌,于是他接連飲了三盞。“對對!你怎么知道的,我專程回來告訴你的?!?/br>高璠淡淡道:“猜的?!?/br>元松扶額一嘆,控訴道:“你前腳剛走,將作寺的劉寺監(jiān)就上折子誣告那群兵是曾經(jīng)為皇帝修晉陽宮的逃奴,皇帝查也不查便直接下令要將他們?nèi)刻幩溃驗轭櫦蓪欏剑灰艘娧?,現(xiàn)今只是把他們關(guān)牢里,整個晉陽的牢房都被塞滿了,沒地兒關(guān)的就被趕去修宮墻寺院,日夜不歇,這哪里是把人當人看啊!”高璠的臉上浮現(xiàn)不忍的神色,他咬牙道:“你怎么知道是誣告?!?/br>元松頓時噎住,他駁道:“我——他們一看就是練家子,手上的繭也是常年耍刀弄槍弄的,怎么可能是修葺宮墻的奴婢……”高璠道:“天全三年,皇帝敗于洛陽,這些兵是那一役殘留下來的,以他的脾性,你覺得他會留嗎?還有我,我當時趕去援救,也在場,腦袋一熱想保這些殘兵的性命,最終他松口讓他們服役消罪,到了后來我才知道我不是救了他們,而是讓他們生不如死,我心中愧疚,暗中派人把他們從晉陽宮放出來并入軍營,謊稱他們是應召的士兵――”……“也是在那時,我才真正看清那個人,他下死手不是因為這些人的敗軍之罪,而是為了掩蓋自己御駕親征卻大敗而歸的事實!他得位不正,忌能妒賢,怕聽閑言,所以,見過他兵敗的人,都該殺,當然,也包括我?!?/br>元松好一會兒都不能平復。入伍時一萬人,兵敗折半,服役后清點,幸存者只余一千許,健全者不足百人……太過荒唐,如何不令人震驚。他身經(jīng)百戰(zhàn),已經(jīng)把人命看得比羽毛還輕,一場大戰(zhàn)下來,逝者逾千也是常有,他雖然傷心還能很快平復去指揮下一場戰(zhàn)役,可這件事卻如一記重拳,打的他胸口悶疼。征夫獲罪于沙場之外,青壯折損于宮墻之間,賢忠未聞圣聽,易牙大行金殿,內(nèi)不能安其心,外不能御其侮,大齊!怕是朝不保夕!他顫聲道:“我們?nèi)绾螒獙?,難道不管了嗎?”高璠道:“奴家國者,恰是家國之主,此番你我已經(jīng)盡力了,無需內(nèi)疚?!?/br>“這……”“我自有對策,你先回去,別讓你阿姊擔心。”元松猜不出高璠的打算,但他相信高璠所言,聽到他提起阿姊,腦海中浮現(xiàn)出一個英姿颯爽、滿副戎裝的女將軍模樣,心情舒暢許多。“對了,阿姊讓我轉(zhuǎn)告你,洛陽那邊打著仗,皇帝雖然暴虐,但國仇為重,你盡快穩(wěn)住那邊的局面。晉陽陪都有我們元家守著。”高璠點點頭:“你阿姊果然知心,她還有說什么嗎?”“她還說,校場輸給你不算,屆時戰(zhàn)場上見真章,她的軍功可不一定比你少。”“那我便拭目以待――阿桐的風采?!?/br>作者有話要說:有晦澀沒懂的地方可以留評哦,芝蘭在線解答~成皇元松辭別后,高璠心中的郁氣又開始蒸騰集聚,堵得他幾乎呼吸不暢。他抄起茶壺想要再喝些茶降噪,卻發(fā)現(xiàn)壺空了。“來人,換壺茶來?!?/br>高璠端起仆役送來的茶,喝了一小口,他皺起眉頭,問道:“新茶?”仆役道:“王爺帶回來的茶葉已經(jīng)用完了,這是昨日侍中大人帶來的,聽說只產(chǎn)于南陳,卻風靡北地,頗受贊譽?!?/br>高璠嫌棄地將茶盞扔在桌上,心想,誰會稀罕這茶葉從何來、值幾錢?他自幼就不喜這種寡淡甚至微苦的東西,只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