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齋干什么了!身份懸殊,即便她給金掌柜的定金頗為豐厚,又有那么一筆大買賣,可只要陳善嘉存心去打探,金掌柜必然禁不住吐露出什么來!算來算去,竟是算漏了這么一位人物,如今只能暫且先盡人事聽天命了,畢竟此事并非一定能成! 而陳善昭會合了幾個隨從之后,嘴角卻露出了一絲饒有興味的笑容。一旁一個心腹隨從覷著他臉色,忍不住低聲建議道:“是不是要去那家金銀鋪問問,之前那位姑娘究竟去干什么了?” “不要自作主張!”陳善昭若有所思地一揚眉,隨即才吩咐道,“此事暫且先不用理會,咱們回去!記住,過幾日來拿銀子來取那幾張畫,尤其是那幅前朝開國太祖的,一定要拿下來!畫到手之后,你們知道該怎么做!” 幸好某人太貪心了,否則這空子哪里找?倒是那位章姑娘在這種時刻跑去隔壁那家金銀鋪……記得,那是都察院右都御史王階暗地里經(jīng)營的? 倘若沒有突然殺出來的趙王世子,章晗自覺今日自己做的事情并沒有太大紕漏,至少比自己貿(mào)貿(mào)然拿著太夫人信物去找那位都察院的右副都御史強。可現(xiàn)如今,她坐在車廂里,心情卻是七上八下怎么也沒法安定下來。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她突然聽到外間傳來了一陣爭吵聲,起初還覺得興許是路上行人爭執(zhí),可下一刻,她就辨認出了顧振的聲音。 “老四,你別以為現(xiàn)在還是從前!你能進去,我憑什么就不能進去!須知我是兄長,又是顧家宗子,你再敢攔著我進去,休怪我不客氣!” “三哥,我只是奉祖母和母親之命來送些飲食器具,并不曾見過二位表妹!如今家里正多事之際,你既然說你是顧家宗子,此時此地鬧起來,你以為這是什么時候?若是你再不知輕重不識大體,那該不客氣的是我才對!” 聽出此時和顧振爭執(zhí)的竟是四少爺顧銘,章晗不禁愣了一愣。把窗簾挑開一條縫,她就只見顧銘按劍而立寸步不讓氣勢凌人,而顧振雖氣得直發(fā)抖,手指眼看都要指到了顧銘鼻子上,可僵持了好一會兒,卻是顧振氣咻咻地拂袖而去,后頭幾個小廝見他上馬,立時飛一般地追上。 第五十章 如意郎君 “四哥。” 顧銘正目視顧振等人上馬疾馳離去,突然聽到這一聲,不禁愕然回頭。直到看見一輛馬車緩緩過來停在面前,不等車簾打起,他立時恍然大悟地苦笑道:“原來是晗meimei。聽說你出去給瑜meimei抓藥了,沒想到還是讓你瞧見了這丟臉的場面。” “哪里,我也是正巧趕回來。多虧了有四哥在,否則不知道該如何收場?!?/br> “沒事,顧管事是爹爹最倚重的左膀右臂,他既然安排妥當了,那些家將怎么都不會放三哥進去的。他實在是喝酒喝得腦袋糊涂了,這才這么失心瘋地大鬧一場!”說到這里,顧銘又拱了拱手,這才開口說道,“我今日正好休沐回家,不好耽擱太久,事情既然辦完,我也該回去了。還請晗meimei囑咐瑜meimei多多保重身體,不要憂思太重,祖母和母親,還有兄弟姐妹和公主都很掛念她?!?/br> “是。” 眼看顧銘帶著幾個隨從上馬離去,章晗目視著他那背影,再對比顧振,越發(fā)明白太夫人為何會做出那樣的選擇。威寧侯府除去半死不活的胡夫人和兩位小姐,就是顧振這個敗家子,而武寧侯府不但有戰(zhàn)功彪炳的顧長風,而且兒子至少有兩個是出息的,既如此,自然值得賭一賭! “顧家四少爺真是有擔當?shù)娜耍 狈疾菀矎埻潜秤班洁炝艘宦?,待發(fā)現(xiàn)章晗扭頭看她,她方才連忙補救似的說道,“身為弟弟,面對三少爺這個哥哥本就弱勢,如今侯爺又被下了獄,他卻還能這樣寸步不讓地和襲了爵的三少爺死頂,這份氣概擔當真是難得!” “你說得沒錯……” 章晗喃喃自語了一句,想到顧銘身為護衛(wèi)御前的勛衛(wèi)散騎舍人,如今父親下獄的當口卻能休沐回家,之后更攬下了出門的事親自到這里送東西,而顧振卻到這時候還得意忘形,跑到這里來大吵大鬧,她原本心里那三分信心頓時變成了五分。 “晗meimei,你總算是回來了!” 站在二門口的張琪見章晗和芳草進來,忍不住急急忙忙地迎了上來,抓住章晗的手就連聲說道:“顧管事出了門,你又不在,若不是四哥正好來了,我都不知道該怎么應付那家伙好!幾個家將剛剛死死攔著他,一個個都挨了馬鞭,他也實在是太囂張跋扈了!” 章晗的臉色頓時有些古怪:“四表哥不是說沒見過你嗎?” 張琪一聽這話,臉上不由得一紅。直到拉著章晗的手回到了內(nèi)院東廂房里,她方才又指著榻上兩個大包袱,還有地上的兩個箱籠說:“這是外祖母和二舅母讓四哥捎來的東西。說是昨晚上我們走得匆忙,來不及整理出來,所以今天四哥一回家,就立時讓他送來了。包袱里頭是幾件才給我們新做的衣裳,箱籠里是新被子鋪蓋帳子還有些其他的雜物。四哥說是沉甸甸的東西,幾個丫頭都搬不動,又不放心別人進內(nèi)院,親自扛著東西送了進來……都說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為什么三哥和四哥就是這么天差地別的性子!” 見張琪說著又惱了,章晗少不得勸解了她兩句。見她很快緩轉(zhuǎn)了過來,卻對顧銘贊口不絕,她忍不住打趣道:“剛剛芳草在外頭也說四哥是有氣概有擔當。若是顧家這一趟真的能平安渡過難關(guān),你們兩個倒是挺般配的?!?/br> 此話一出,張琪頓時臉色漲得通紅,站起身就氣急敗壞地說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拿我開玩笑,我不理你了!” 原本只是隨口一句玩笑,見張琪摔下簾子就進了里屋,章晗先是一陣愕然,隨即就忍不住笑了起來。當初在歸德府張家,張琪唯唯諾諾,恨不得自己變成隱形人,如今到了京城,那性子終于有些改觀了,否則那會兒也不敢大膽在太夫人面前挑明心意。就是今天這狀似發(fā)怒實則羞澀,也是從前沒有過的。盡管她尚不知道自己的路在何方,可仍然覺得一絲輕松。 想著想著,她就站起身來跟進了里間,見張琪背對自己坐在妝臺前,卻是微微有些發(fā)怔,她便走上前去雙手按在其肩膀上,這才笑吟吟地問道:“怎么,是被我剛剛說中了?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沒什么不好意思的,我又不是外人?!?/br> “四哥人是很好……可我……可我配不上他?!?/br> 張琪咬著嘴唇,老半晌才低聲接著說道,“我每天早上醒來,都覺得如今這日子是一場夢,只要夢醒了,我就依舊還是那個沒有人看得上的卑微……” 她硬生生吞下了那庶女兩個字,隨即突然反身緊緊抓住了章晗的手:“那次四哥從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