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晟回答,他便干咳一聲,一本正經(jīng)地說道,“既如此,回頭我派人去歸德府,對宋家說一聲,讓他們趁早別理會你這個心思不定的小子了,趕緊把他家閨女嫁人來得正經(jīng)。” “?。俊闭玛蛇@才目瞪口呆,臉上一陣青一陣白好一會兒,一貫沖動到莽撞的他才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爹……你是說宋秀才家的二丫?你你你……” “你什么你,沒規(guī)矩的小子,快滾吧,再說不想娶媳婦,這事兒就此算數(shù)!” “想,想!” 章晟連連點頭,見父親臉色不善,他趕緊一舉手迅速地溜之大吉。然而,等到他前腳一出屋子,章晗便聽到了一個喜出望外的笑聲。這一刻,她不由得笑得前仰后合,緊跟著才上前扶著父親章鋒坐下,又笑道:“還是爹厲害,竟然能把大哥降伏得服服帖帖?!?/br> “他就是敬酒不吃吃罰酒?!闭落h微微一笑,緊跟著便嘆道,“皇上聘了你為趙王世子妃,家里水漲船高,難免你大哥被人惦記上,早些把他的婚事定下來,也免得到時候難做。我和你大哥的大名都是宋秀才起的,你小弟啟蒙也是他,婚事我當年因為你大哥這情形不敢提,如今總算有了些底氣。對了,今日論功行賞,我和你大哥都連升三級,賞賜也比之前預計得多。說起來,也是咱們沾了你的光呢。” “爹您這是說什么話!我在京城安安穩(wěn)穩(wěn)錦衣玉食,你們卻在外頭浴血奮戰(zhàn)搏殺,要說沾光,也是我沾你們的光!”章晗說到這兒,忍不住緊緊咬著嘴唇,可還不等她再往下說,章鋒就笑著拉了她一塊坐下身來。 “你的脾氣我還不知道么?報喜不報憂,不論怎樣的艱險都不對我和你大哥說,可想也知道,你寄人籬下的日子,哪里會是什么錦衣玉食?就算我和你大哥有些功勞,可此次出征,有功勞的將士多了,怎么沒見他們家出個世子妃?能讓皇上知道你,足可見咱們走了之后,你在京城過得并不像你說的那樣舒心愜意……你什么都好,就是這什么都往自己心里藏的性子最不好!” “爹……” 章晗輕輕叫了一聲,眼睛卻已經(jīng)有些紅了。然而,章鋒卻沒有讓她有功夫開口辯解什么,嘆了口氣搖搖頭便站起身來,卻是一手在她的肩膀上輕輕一搭:“總而言之,如今你再不是寄人籬下,若是有什么事,盡管對咱們說!都是一家人,有什么麻煩事一起扛,別還是從前那樣子一個人頂著。就是你嫁了過去也是一樣,有什么事多和娘家人通通氣……當然,看趙王世子那樣兒,應該是個有擔待的,你們小兩口商量商量也好!” 對于父親這質(zhì)樸而又簡單明快的道理,章晗忍不住愣在了那兒。從小家務就是母親照管,父親多數(shù)時間都在外頭,因而這樣的教導極少,尤其是這樣提醒她這個即將出嫁的女兒,更是開天辟地第一次。臉上浮現(xiàn)出了微微紅暈過后,她便抬起頭來坦然點了點頭。 “爹提醒的是,我知道了。” 趙王府中,一連兩日從宣捷獻俘到論功行賞一一折騰下來,再加上散去之后皇帝又召見了一次,縱使趙王幾乎可算得上是鐵打的人,回到家里也不免露出了幾分疲態(tài)。此時脫下厚重的朝服之后,他先就著下頭小太監(jiān)跪著捧上來的銀盆中洗了臉,就這么趿拉著鞋子在居中的竹榻上坐下,隨即就沉聲說道:“去叫善昭他們?nèi)齻€來見我?!?/br> 不多時,三個兒子便應召而來。盡管今日論功行賞的只有兩個兒子,但陳善昭這個世子亦是在出席之列,但只是一直旁觀著這一場規(guī)模浩大的論功行賞儀。此時此刻,他領著兩個弟弟對父親行過了禮,便垂手站在了一旁。 “父皇讓我留下主持你的婚事,此次我在京城大約會停留兩個月?!毖院喴赓W的一句話后,趙王便看著后兩個兒子吩咐道,“等你們大哥的婚事完結(jié)之后,我打算在你們兩個之中再留下一個在京城,你們誰愿意留下來陪你們大哥?” 此話一出,陳善昭頓時愣住了。然而還不等他琢磨出此事究竟是大臣建言,還是皇帝祖父的意思,陳善嘉就不假思索地說道:“父王,我留下陪大哥!” 陳善睿雖則比陳善昭小三歲,比陳善嘉小一歲,但因為一直隨父親征戰(zhàn)沙場,身量竟和陳善昭差不多,雄壯而不失文雅,一雙眼睛奕奕有神。此時他亦是反應得快,迅速也接口說道:“父王,我也愿意留下!” 見兩個兒子都如此說,趙王滿意地點了點頭,隨即便淡淡地說道:“那好,便是善睿留下吧。你和你大哥一母同胞,留在京城記得萬事聽你大哥吩咐,不要自逞勇力闖出什么禍事來。你的婚事我已經(jīng)對父皇說過了,定在明年,因而定遠侯府那兒你不妨當成未來岳家多多走動走動。定遠侯當年乃是沙場勇將,必然有指教你之處。” 趙王半點都沒有給陳善嘉和陳善睿爭搶的機會,不容置疑地做出了決定。見兩兄弟盡皆愕然,但仍是齊齊答應,而陳善昭則是低下了頭,他便沉聲說道:“好了,你們兩個從昨天忙活到今天,眼下就下去歇著吧。從明日開始早起練武不可間斷,白天的文課也不能放下!” “是。” 等到陳善嘉和陳善睿行禮退下,趙王才端詳了一番陳善昭,隨即點頭道:“坐下說話?!?/br> 知道父親說一不二,最討厭別人沒必要的謙遜禮讓,陳善昭立時就在父親下手的第一張椅子上坐了,卻是身下只沾了一丁點椅子,脊背挺得筆直。果然,趙王斜睨了一眼坐姿端正的他,微微頷首道:“你在京城中這些年做得很好,沒有讓我失望?!?/br> 倘若說皇帝在皇孫們面前,時常還會露出慈祥溫和的一面,那么趙王這個父親便從來都是嚴父,別說陳善嘉和陳善睿鞍前馬后戰(zhàn)功累累,趙王也難得稱一聲好字,陳善昭這個被人稱之為書呆子的世子,幾乎有些不記得上次聽到父親夸獎是什么時候了。因而即便是他,此時此刻仍是愣了一愣,這才抬起頭說道:“是兒子應該做的?!?/br> 對于這個從小就被送到京城,一年甚至于幾年才能見到一次的嫡長子,打從當年把人送出來的時候,趙王便一直把陳善昭當成成年人一般看待。 此刻聽到陳善昭的回答,他沉吟片刻,便直截了當?shù)卣f道:“父皇提到在你兩個弟弟當中留一個給你做伴,我思來想去,最終留下了你四弟。他和你一母同胞,都是嫡子,如此父皇也好,太子和朝中文武也罷,都能放心一些。章家父子打仗有勇有謀,倒是難得,想來他們家的女兒應也不會差到哪兒去。既然他們的女兒就要是世子妃了,到時候我把兒子留給你,當老子的我?guī)ケ逼?,畢竟北邊還不安定?!?/br> “是?!标惿普蜒凵耖W爍了一下,隨即便開口說道,“既然留下了章晟,父王把趙破軍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