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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而他們這些證人全都是張家不曾帶上京的人,理應(yīng)都在歸德府,這一南一北,怎會這么巧就這么撞在了一塊兒?究竟是這宋心蓮遇到了什么仗義相助的好心人,千里迢迢把人從河南歸德府接到了這兒,還是府尹大人未卜先知,所以早早就連這些都一切都預(yù)備好了,就等著今日這一天?” “顧銘,本府可提醒你,這是涉及你姑母嫡親女兒的死活,你休要信口開河!” 方存泰被說得一顆心怦怦亂跳,氣急敗壞自不在話下,好容易硬著頭皮一句話呵斥了顧銘,他頓時深深吸了一口氣,這才看向張琪說道:“張大小姐,你如今有什么話說?” 戴著帷帽的張琪早已認(rèn)出那一個個人確實是張家當(dāng)年用過的仆婦和下人。盡管也曾經(jīng)知道紙包不住火,可難免有些不切實際的奢望,現(xiàn)如今真的看著這一個個人出現(xiàn)在眼前,聽這些人痛陳著那些子虛烏有的罪名,她只恨不得眼下就把從前的實情一概倒出來,讓世人看看她那嫡親的父親,同父異母的jiejie究竟是什么樣的人。可是,她僅存的理智卻一遍遍地告訴她不能這么做,此時別人都設(shè)計好圈套等著自己跳,不能做親者痛仇者快的事。因而當(dāng)看著方存泰那張看似道貌岸然,實則掩不住幸災(zāi)樂禍的臉時,她忍不住冷笑了一聲。 她已經(jīng)不是乍到京城唯恐行錯一步,怯弱不敢出頭的張琪了!她在顧家學(xué)過將近一年的管家看賬本,而和她情同嫡親姊妹的章晗,如今也不是當(dāng)初任由張昌邕揉捏的干女兒,而是肚子里正懷著皇帝第一位重孫的趙王世子妃! “若只是因為區(qū)區(qū)犬吠就要辯白,豈不是辱沒了我的身份?” “好!”章晟自打剛剛顧銘送了張琪過來之后就沒吭聲,此時不禁大叫了一聲好,隨即還使勁拍著巴掌,這才緩緩站起身來,“耳聽為虛,眼見為實,府尹大人既然是接了狀子就這么急不可耐地到處提人立時審問,就憑這些一面之詞?若只是如此,我可是沒這功夫繼續(xù)在這兒耗著,少不得帶著王府的人立時就走!” 顧銘亦是冷笑道:“沒錯,若是府尹大人就只有這么些微不足道的證據(jù),我也沒功夫奉陪了,索性改日在御前打這么一場官司來得正經(jīng)!” 面對這樣的局面,勢成騎虎的方存泰一時額頭青筋畢露。知道自己今天cao之過急,再加上誤判了兩家人的反應(yīng),但他已經(jīng)沒有后悔的余地了,唯一能做的只是再次用力拍下了驚堂木。終于,隨著這聲音,外頭又有人進了大堂,卻是一個年方半百的婦人。 那婦人進來之后有些怯懦地四下里看了一眼,隨即便跪下磕頭道:“小婦人寧李氏,叩見大老爺?!?/br> “寧李氏,你以何為生?” “民婦是個接生的穩(wěn)婆?!睂幚钍险f了這么一句后,便側(cè)頭看了一眼張琪,隨即再次低下了頭,老老實實地說道,“因為民婦接生的孩子多,而且大多數(shù)都活了下來,所以民婦在河南一帶有些名氣。” “很好,那歸德知府張昌邕家,你可知道?” “知道,民婦曾經(jīng)為張府尊家一位姨奶奶接生過。那會兒張府尊還不是知府……” “廢話少說,你可記得接生的那位千金身上有什么記認(rèn)沒有?” 盡管張琪絲毫不認(rèn)識這個婦人,可這一番對答卻讓她面色蒼白。倘若不是深色的帷帽完全擋住了她的臉,讓別人無法窺視,她幾乎都不知道該怎么打疊出那番表情。心亂如麻的她死死盯著那個自稱接生穩(wěn)婆的人,老半晌終于等到了一句話。 “張家太太那時候打賞了民婦五兩銀子,所以民婦記得清清楚楚。張家二小姐的左前肩膀上有一塊寸許大的青色胎記……” 盡管那婦人接下來還說了好些其他的,但陡然間睜大眼睛的張琪已經(jīng)完全沒有再聽下去的欲望,面上滿是驚駭。直到聽見方存泰皮笑rou不笑地說了一句驗身的話時,她還不及開口回答,一旁的顧銘就聲色俱厲地說道:“方存泰,就憑這婦人空口一句話就要驗看我家表妹,莫非以為顧家乃是你隨隨便便就欺上頭的尋常門第?要驗看也可以,若是查不出這所謂的記認(rèn)來,你就等著打御前官司吧!” 事已至此,方存泰早已顧不得那么多了,再加上見張琪雖戴著帷帽看不見表情,但一雙手死死絞在一起,分明必然如剛剛那婦人所說一般,所以方才心虛了,因而他認(rèn)定顧銘此時只是色厲內(nèi)荏,當(dāng)即沉聲說道:“若是查不出,本府這烏紗帽不要了就是!來人,傳府衙專管牢獄的應(yīng)婆子來!” “我家表妹乃是官宦千金,豈容一個管牢獄的牢婆子檢視?”顧銘眉頭一挑,怒聲說道,“若要檢視,就讓你家夫人親自出馬,否則休想動她一根毫毛!” 盡管隱約聽說顧銘和張琪仿佛有些私情,但事情到了這個份上,已經(jīng)不是兩個人的私事,顧家人若不想丟臉,應(yīng)該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才是,因而方存泰簡直不知道顧家那幾位長輩為何失心瘋了,竟任由顧銘出面。此時此刻聽到顧銘竟是逼自己讓夫人親自出面,他當(dāng)即想都不想地應(yīng)道:“好,本府就讓你們心服口服!來啊,請夫人到后堂!” 眼看顧銘面色鐵青地看著凝香起身攙扶了張琪去后堂,而章晟亦是眉頭緊皺,他不禁舒了一口氣,暗想事情到了這份上,后頭驗看的又是自家夫人,必然不會讓人有做手腳的機會。一時間,他便悄悄活動了一下已經(jīng)僵硬的手腳。也不知道過了多久,后堂尚未傳出什么消息,外間卻突然傳來了陣陣喧嘩。他立時皺緊了眉頭,厲聲問道:“何人堂外喧嘩?” “府尹大人,趙王府,趙王府……”那差役跌跌撞撞沖進大堂,一個趔趄險些摔倒,隨即方才在方存泰那冷冽的目光注視下,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一伙兇……兇徒正試圖闖進趙王府,而且……而且還動用了火箭!” 此話一出,一時滿堂一片嘩然,顧銘滿臉驚愕,章晟更是倏地站了起來。他甚至顧不得此時此刻案子還未有個結(jié)果,心急如焚地就想立時趕回去。至于大堂上的應(yīng)天府衙林林總總各屬官,一個個都露出了焦慮的表情,方存泰更是整個人都懵了。 趙王府被人襲擊?趙王府怎么會被人襲擊?那自己這當(dāng)口從趙王府提了人出來,萬一那邊出了什么事,豈不是全都得算在自己頭上?不,就算自己不提人,堂堂天子腳下帝都京畿,竟然出了這樣的事,他這應(yīng)天府尹的烏紗帽已經(jīng)保不住了! 就在方存泰心亂如麻的當(dāng)口,后堂卻有一個仆婦急急忙忙跑了出來。見滿堂大人物們個個盯著自己,她不禁本能一陣慌張,好一會兒方才訥訥說道:“老爺,夫人仔仔細細驗看過,別說張大小姐的左肩,就連右肩,連一粒痣都沒有,更不要說什么疤痕了!” “你……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