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逐月更是拼死爭取了時間,最后尸骨都沒能找到。因而,見章晗已是兩眼通紅,她不禁上去緊緊攬著她的肩膀,輕聲說道:“大嫂,人活著就好!咱們請最好的大夫給她們醫(yī)治,不會再讓她們吃苦!” 章晗強忍眼睛的酸澀,輕輕點了點頭,隨即便握了握秋韻的手,又替飛花捋了捋額前那一縷頭發(fā),隨即柔聲說道:“這幾個月苦了你們。如今什么都不用想,只管好好養(yǎng)傷。” “世子妃不用替奴婢這樣的人難過。”飛花灑脫地一笑,仿佛斷了的不是自己的手一般,“奴婢奉命到京城來,本就是為了保護世子妃和郡王妃的安全,如今非但功成,還能保著一條命,奴婢已經(jīng)知足了。沒了右手,奴婢還有左手,一樣能拿得動刀劍保護世子妃和郡王妃。” “傻話,什么知足?!闭玛洗饲爸挥X得飛花和逐月兩個性子都陰沉了些,因而對她們并不算熱絡(luò),此刻聽著這般話,想起她們這一身武藝也不知道是吃了多少苦方才習(xí)得,關(guān)鍵時刻方才能派上那樣的用場,她便深深吸了一口氣,隨后一字一句地說道,“你們?nèi)羰窍爰奕耍w王中護衛(wèi)必然能挑得出愿意愛護你們一輩子的勇士;若是不想嫁人,趙王府也會榮養(yǎng)你們一輩子。若是你們還有放不下的家人,也只管說?!?/br> 飛花正要說話,王凌便開口笑道:“外頭太陽照著,不是說話的地方,先進去吧!” 等到幾個仆婦把秋韻和飛花一塊搬到了那座王凌騰出來的院子上房之內(nèi),兩人看著四周圍那雅致的陳設(shè),不禁都露出了幾分不自在。秋韻訥訥地才開口說了一句這地方未免不合適,章晗就打發(fā)走了那幾個抬人的仆婦去領(lǐng)賞,旋即在床頭坐下,這才含笑說道:“怎么不合適?沒有你們,我和四弟妹未必能夠逃脫,皇上的密詔興許就會石沉大海,你們兩個不但是趙王府的功臣,對如今終于反正成功的皇上來說,何嘗不是功臣?” “世子妃……”秋韻蠕動了一下嘴唇,見章晗先是一愣,隨即便把耳朵貼了上來,她只覺得心中感動,掙扎了好一陣子,這才用比蚊子還輕的聲音說道,“奴婢雖只是癡心妄想,可只希望有朝一日時機成熟,世子妃能夠求趙王殿下或是世子爺開恩,赦了六安侯夫人……奴婢家里就只剩下奴婢一個了,愿意這輩子做牛做馬,報答世子妃這般恩德?!?/br> 聽到秋韻竟是不為著自己,仍然心心念念惦記著曾經(jīng)的舊主,章晗卻并沒有生出絲毫不快,反而大為觸動。她緩緩直起身子,在秋韻那滿是盼望和渴求的目光中,她微微點頭說道:“好,我答應(yīng)你。異日只要有機會,我必然會遂了你的心愿!” “多謝世子妃!” 秋韻只覺得一直以來心中耿耿于懷的那件事情終于落地,一時間立時掙扎著起身,就在床上砰砰磕了兩個響頭。由于這驟然激烈的舉動,以及她心情的劇烈震蕩,下一刻,她便軟軟伏倒,竟是昏厥了過去。伸手去扶她的章晗一時大駭,慌忙開口叫人。不消一會兒,才在東次間中安置了飛花的王凌便趕了過來,隨即立時命人去請父親一直養(yǎng)在府中的一位大夫。 “是外傷過重,再加上臟腑之中也有不少內(nèi)傷,心情大起大落,這才支撐不住暈倒了。此前大夫雖說調(diào)理了一番,但終究才幾個月還沒能養(yǎng)著大好。先吃幾副活血化瘀的傷藥繼續(xù)調(diào)理調(diào)理,切記不可大喜大悲?!闭f到這里,這位五十開外的劉先生便若有所思地說道,“雖說男女授受不親,但小可還是想看看她身上的傷。畢竟,只憑診脈,對那些外傷未免處斷不準。小可也得瞧瞧,之前用了些什么樣的外敷傷藥?!?/br> 聽王凌說人是定遠侯王誠養(yǎng)在家中的昔日軍醫(yī),最擅長的便是各式外傷和因外力所致的內(nèi)傷,章晗考慮再三便答應(yīng)了,卻讓芳草和碧茵來幫忙打下手,卻拒絕了王凌讓自己先避開的提議,堅持守在了旁邊。然而,當秋韻身上的衣衫揭開,露出內(nèi)中的肌膚時,她卻一時倒吸一口涼氣。 卻只見背上密密麻麻都是各式各樣的傷痕,其中有的疤痕看上去已經(jīng)很老了,瞧著依稀是鞭笞所致,有的卻是新傷,結(jié)痂甚至都沒有落下,至于臀腿之上亦是有銳器所傷,有拍打舊傷,那凄慘的樣子連此前吃過不少刑罰苦頭的芳草和碧茵都不忍直視。 劉先生的臉色已經(jīng)變成了一片鐵青:“居然這么多陳年舊傷!就算是丫頭,做錯了事情何至于如此責罰?世子妃不覺得手段太酷烈了?” 此話一出,章晗還來不及辯解,一旁的芳草就忍不住大聲說道:“世子妃對秋韻素來倚重,從來就不曾責罰過她,更不用說這樣的嚴刑了。秋韻是張昌邕送來的,是六安侯府舊人,服侍了世子妃還不到兩年!” 見劉先生眉頭大皺,章晗便擺手制止了要解釋的王凌,臉帶愧然地說:“不管她從前跟過那些舊主,確實是我此前沒想到,否則就可以早些給她瞧一瞧調(diào)理調(diào)理,這次也不會因為她堅持留下,而讓她去做這么危險的事?!?/br> 劉先生雖沒有改掉當年軍旅之中的驢脾氣,但大是大非卻還能察覺得出來,再加上從小就瞧著長大的王凌在那沒好氣地瞪自己,他也就不說話了,專心致志地把那些新傷舊傷一一瞧了下來,末了方才抬起頭。 “清創(chuàng)上藥的應(yīng)該也是軍中老人,處置得很到位,但那些舊傷卻有些疏忽了。大小姐,回頭你去我那兒拿兩瓶你以前用過的金創(chuàng)藥來,只要她好好將養(yǎng)將養(yǎng),傷疤會淡去很多,不至于如現(xiàn)在這樣。至于那些新傷,也換幾味藥,這姑娘家總不能像軍中粗漢那樣,只求好得快,不管是不是受得住,也不管是不是留疤。只不過,她的身體已經(jīng)被這一回折騰壞了,日后別說鞭笞板子,就是重一些的刺激都受不得!” 說話間,秋韻已經(jīng)悠悠醒轉(zhuǎn),發(fā)現(xiàn)自己身上只蓋著一層被子,里頭竟是赤裸裸的沒穿衣裳,而面前竟然站著一個灰衣男子,她險些沒嚇得驚呼出聲。待聽得人最后一句話,她立刻意識到對方應(yīng)是大夫,而那話里不無質(zhì)疑章晗的意思,她便支撐著胳膊抬起了頭來。 “那些舊傷和世子妃無關(guān)……是當年在錦衣衛(wèi)吃的苦頭,還有景寬那個畜生……” 見章晗和王凌立時看向了自己,前者更是快步過來一把按著她躺下,又掖上了被子吩咐她不許多說話,她咬著嘴唇沉默片刻,這才說道:“若不是世子妃,我早就和當年的百靈一個下場,我不能讓您背這黑鍋!” “劉先生,這下子知道了吧,別沒事盡瞎揣摩!”王凌見劉先生面上訕訕的,當即把人推了出去,臨到門口時又開口說道,“大嫂好好勸導(dǎo)著秋韻,我再帶劉先生去看看飛花?!?/br> 眼見得芳草和碧茵也笑嘻嘻地避出了門,秋韻突然一把抓住了章晗的手腕,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