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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血污,看上去說不出是狼狽還是猙獰。看見她手中還拿著刀,陳善恩原想呵斥,但想起剛剛傅氏那意味深長的話,他最終還是索性閉嘴不言。果然,傅氏見她跪下要磕頭,便笑著說道:“別跪了,今日你是大功臣。來,上前讓我瞧瞧。想當初還是我讓人挑了你們兩個去京城保護太子妃和燕王妃,沒想到你和逐月救過她們倆一次,又救了我一次?!?/br> “皇后娘娘過獎了,奴婢只是稍盡心力?!?/br> 飛花偷偷瞥了一眼章晗,雖想放下刀上前,但仿佛又有些顧慮。等到聽見身后傳來了有人進來的聲音,她也顧不得剛剛皇后傅氏的召喚,一個閃身就站在了床榻一側(cè),專心致志警戒了起來。即便進來的閻立和陳海都是自己從東宮出來之際見過的人,但她仍不敢有任何放松。而皇后傅氏打起精神隨口問了閻立和陳海幾句,卻不時側(cè)頭去看這個左手提刀而立,右手半截袖子卻空空蕩蕩的年輕女郎,一時更堅定了要封賞她的心。 至于陳善恩,聽著閻立和陳海你一言我一語,解說外頭那些人是當初章晗和王凌為了從南京到北京這數(shù)千里路途而專門訓(xùn)練出來的,足足有兩百余人,俱是善用棍棒的好手,剛剛留了人護持東宮,分了人去清寧宮和東西六宮把守門戶,剩下的人就都到了坤寧宮,外頭被拿下的人中,甚至有自己預(yù)備的那些等著這邊廂大亂,然后前來救皇后傅氏的人,他不禁更是恨得牙癢癢的。 他算來算去,只覺得如今宮闈正亂,傅氏病倒,章晗侍疾,再加上外頭消息不妙方有可乘之機,卻沒有想到章晗竟是做好了如此充足的預(yù)備!所幸他這一次亦是不曾貪大,只是建言廢黜陳善睿的燕王爵位,否則現(xiàn)在他只怕就要大難臨頭了! 這宮中的亂象終于疏解,傅氏長舒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冷不丁問道:“太子如今可好?” 陳海和閻立對視一眼,陳海便小心翼翼地說道:“回稟皇后娘娘,奴婢沒見著太子殿下,東宮是長寧郡主居中調(diào)度。長寧郡主讓人全都集中在后院麗正殿,卻是在前院春和殿召見了我等,分派了任務(wù)之后,只在東宮留了二十個人?!?/br> 聽到這話,傅氏頓時愣住了。盡管陳皎這個孫女一直冰雪聰明,但她卻沒想到這種時候竟然是小小年紀的陳皎擔此重任。而她心頭欣慰的同時,一旁的陳善恩卻冷不丁出言問道:“那大哥人在何處?” 此話一出,不但陳海閻立說不出一個所以然,就連飛花也在傅氏征詢的目光下?lián)u了搖頭。而章晗見傅氏看向了此前打包票的自己,雖然她直覺地認為陳善昭必然安然無恙,但此刻斷然不能隨口說話。就在她思忖的當口,陳善恩冷不丁又開了口。 “大嫂剛剛說東宮管事牌子路寬早早坦言了養(yǎng)子受jian人所惑,還說正在查證此事。現(xiàn)如今雖是jian徒伏誅的伏誅,被擒的被擒,但大哥卻還沒下落,大嫂卻怎么說?” 章晗正要回答,突然只聽得外頭傳來了陳善昭爽朗的笑聲:“原來二弟這么關(guān)切我,倒是讓你擔心了!” 隨著這聲音,一身便袍的陳善昭閑庭信步似的進了屋子,先是向傅氏長揖之后,方才開口說道:“好教母后得知,四弟讓王府儀衛(wèi)司儀衛(wèi)正夏勇把金吾左衛(wèi)指揮使杜中打昏后捆綁了送進宮來,說是杜中挑唆他犯上作亂,而且在京城挑唆了不少將領(lǐng)興兵作亂,他如今已經(jīng)親自領(lǐng)著親兵去彈壓了。這事兒實在有幾分稀罕,我這個東宮太子不得不親自去瞧瞧!” 第三百八十三章 冷眼漠視,劈頭痛斥 眼見陳善昭這個長子進屋,傅氏那一直懸著的心終于落地,待聽得他又說陳善睿讓人押送了杜中進宮,自己則帶著親兵前去彈壓,她更是露出了深深的欣慰。這一直強提著的一口氣一松懈,她不禁軟軟歪倒靠在了章晗的身上。面對這一幕,陳善昭頓時大吃一驚,慌忙一個箭步上前,不管不顧地單膝跪在了床沿上,伸手抓住了母親的肩膀,連叫了幾聲母后。 “沒事,沒事,我好得很!”好容易緩過氣來,傅氏方才露出了一絲微笑,“你和善睿都很好,你能夠相信他,他在關(guān)鍵時刻也能分清楚輕重,你們都沒辜負你們父皇的期望和教導(dǎo)?!彼f著便指了指面前的那張紙箋,等到陳善昭猶疑片刻伸手拿過去,掃了一眼后便認真地點了點頭,她便又看了章晗一眼。下一刻,章晗便從傅氏枕頭后邊拿出一張折得整整齊齊的紙,雙手遞給了陳善昭。 陳善昭打開再一看,心情頓時越發(fā)激蕩。剛剛第一道懿旨是讓陳善睿接管京城九門防務(wù),而現(xiàn)如今這第二道旨意,卻是讓自己調(diào)度京城內(nèi)所有京衛(wèi)禁軍,而且上頭蓋的不是皇后之寶,而是赫然蓋著御璽,足可見是父親離京之前留下以備不時之需的。見傅氏那蒼白的臉上滿是期許和欣慰,他便鄭重其事站起身,繼而又在床前的地平上跪了下來:“母后放心,兒臣和四弟定然不負父皇和您的重托!您只管好生養(yǎng)病,外頭就是天塌了,也有兒臣和四弟撐著!” 說完這話,陳善昭方才站起身來,又對章晗拱了拱手道:“東宮以及宮中事務(wù),還有其余賊人的搜索等等,明月說她會盡心竭力料理,清寧宮中有四弟妹坐鎮(zhèn),今晚進犯的賊人不是剿滅就是就擒,所以,母后和坤寧宮便交給太子妃了?!?/br> 章晗立時襝衽施禮道:“太子殿下盡管放心!” 盡管從陳善昭進來直到現(xiàn)在,夫婦倆便只說過這么兩句話,但只從彼此的目光中,他們就都能明白彼此的心意。一時陳善昭再次對皇后傅氏微微頷首,竟是就這么頭也不回地出了東暖閣。從始至終,除了最開始進來時對陳善恩說的那一句話,他沒有看這個兄弟一眼,更沒有只言片語。即便如此,陳善恩仍是從剛剛長兄所述言語之中感覺到了沉重的壓力。 杜中那個混蛋果然只會嘴上功夫,手底功夫稀松不說,竟然就這么輕巧地栽在了陳善睿手上!而陳善睿這么多年野望積聚下來,事到臨頭竟然肯拋下一切,這怎么可能,陳善睿什么時候變成了圣人!哪怕妻兒留在宮中,但那家伙居然會如此輕易被人挾制,那當年還想什么儲位,爭什么東宮?更何況他已經(jīng)讓人暗中捎話出去給陳善睿,能夠幫他把王凌和陳昂弄出來,陳善睿竟然還會放下這樣的大好機會! 站在那里五味雜陳的他直到陳善昭走了好一會兒,這才終于強笑著憋出了一句話來:“我聽到消息就急急忙忙趕了過來,真沒想到宮里宮外居然被大哥和四弟聯(lián)手平定了下去,真是得天之幸……” 這話還沒說完,他就發(fā)現(xiàn)屋子里每一個人都當他不存在似的。張姑姑和閔姑姑忙著進進出出收拾內(nèi)外,章晗攙扶著傅氏半躺下來,讓人打了水來給飛花洗臉,又讓秋韻帶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