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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放心你大哥,就下去瞧瞧?!?/br> 陳皎立時喜出望外,然而,一想到剛剛那條突然從草叢中竄出來的蛇,她又有幾分后怕,眼睛骨碌一轉便上前去拽了陳臚的袖子,笑瞇瞇地說道:“小叔叔很少進宮來,這兒都是大人,他呆著肯定沒趣,兒臣帶他一塊下去看看大哥都在干什么!” 眼見陳臚連個分辨的機會都沒有就被陳皎給拽跑了,章晗不禁莞爾,張茹也笑吟吟地說道:“明月小時候便是古靈精怪,如今長大了,還是這么想干什么干什么,風風火火的性子。要我說,她和太子簡直是倒過來了。太子是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少年老成沉靜大氣,便猶如夜空的明月那般;反倒是明月這孩子,有一種說不出的烈性,倒像是白天的日頭。他們兩個都像皇上和皇后娘娘,可又都不像皇上和皇后娘娘?!?/br> “十七嬸別盡夸贊他們?!?/br> 章晗笑了笑,心里卻知道張茹只說對了一半。陳皎是面熱心冷,對于不在乎的人完全不放在心上。而陳曦……年少時倒是面冷心熱,如今卻是藏得越發(fā)深了。看著陳皎和陳臚下山的背影,她又想起了剛剛那條蛇。 她從小家境微寒,雖沒有干過上山砍柴那樣的力氣活,可大哥章晟天不怕地不怕,再加上帶著趙破軍那幾個鄰家孩子,常常沒事去弄些嚇人的東西,這蛇便是其中一種。她第一回看見的時候還嚇得腿軟動彈不得,后來章晟捉了蛇來便煮了當rou食,她就漸漸習慣了,也能分得清楚無毒還是有毒。就比如剛剛那條蛇,應該是無毒的種,否則她就是后怕都來不及了! 番外六 晨曦(三) 陳皎拉著陳臚,前頭走得飛快,可到那些鄰近草叢的石階上,她就小心翼翼多了。而后頭的陳臚看著她那小心翼翼的動作,不由得也心里發(fā)毛,到最后忍不住開口說道:“公主,不會再有蛇吧?” “膽小鬼,哪來這么多蛇!”陳皎輕哼了一聲,隨即才想到陳臚好歹是長輩,少不得又色厲內(nèi)荏地說道,“沒事,小叔叔你放心,要是有蛇,我也會和大哥一樣,一把抓住狠狠摔死,不會嚇了你的!” 靠著這壯膽的話,兩人倒也平平安安到了剛剛遇著蛇的地方。然而,發(fā)現(xiàn)那條死蛇連同起頭那塊石頭上的痕跡也都消失得干干凈凈,可陳曦和剛剛留下的幾個禁衛(wèi)都不見人影,叔侄倆對視一眼,一時更加好奇,當下陳皎在前,陳臚在后,兩人俱是躡手躡腳地往山下走去??翱跋铝诉@座并不算高的萬歲山,他們倆就看到山腳平地處,陳曦正背對著他們,前頭跪了十幾二十個內(nèi)侍。 “這萬歲山上下除草灑掃的人,就是他們這些?”在得到身邊內(nèi)侍的確認之后,陳曦掃了一眼這些戰(zhàn)戰(zhàn)兢兢滿臉惶然的內(nèi)侍,沉聲說道,“瓊華島乃是西苑重地,萬歲山更是父皇母后不時要來賞玩的,爾等既然司職山上灑掃除草,養(yǎng)護花木,便當盡心竭力!今日是一條無毒的菜花蛇,若明日是一條五步倒的竹葉青則何如?爾等有幾顆腦袋可以贖罪?” “太子殿下恕罪,實在是因為不知道今日貴人來,不曾事先凈山……” “瓊華島乃是在太液池中堆土為山造成的,四面都是青石鋪就的平地,若是水蛇還說得通,這菜花蛇若不是有人不慎帶入,抑或是心懷叵測,怎么會在這瓊華島上出沒?”陳曦的語氣突然轉厲,見再無人敢辯解一句,他便冷冷地說道,“亡羊補牢,猶未為晚,如今父皇母后尚未離島,爾等立時先將萬歲山左近好好搜索一遍,休要再出此等差錯。羅玘,你記著去對內(nèi)官監(jiān)說,從今往后,把瓊華島以及萬歲山上各處分成片,讓他們各自抓鬮認領。日后若再出了事情,自有相應的人承擔罪責?!?/br> 陳曦右后方的那個東宮內(nèi)侍立時躬身應道:“是,奴婢遵命?!?/br> 眼看著大哥突然轉身往這邊走來,剛剛拽著陳臚在樹后頭看熱鬧的陳皎知道躲藏不住,這才笑吟吟地現(xiàn)身出來??粗鴐eimei又是這么個光景,陳曦只得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這才對陳臚說道:“小叔叔,明月就是這性子,你不要和她計較。” 盡管陳臚輩分高,可連陳皎都應付不了,面對年紀大了整整六歲的陳曦,他自然連忙搖搖頭道:“沒事,我也是想四處逛逛?!?/br> “那我叫人帶著你四處走走!”陳皎不等大哥同意,連忙叫了羅玘過來,不由分說讓他帶著陳臚到瓊華島上四處轉轉。等人走了,她方才上前拽著長兄的袖子說:“大哥,你剛剛對他們未免也太客氣了一些,什么處分都沒有。這要真是毒蛇怎么辦,我險些都給嚇死了!” “真要是毒蛇,自然是另外一回事,但如今既然不是,父皇母后和淄王淄王妃仍在瓊華島上,打板子處置鬧得雞飛狗跳,總是煞風景的事,處分的事自然得延后再說。反倒內(nèi)官監(jiān)那邊得給他們敲敲警鐘,這便如同父皇考核官員似的,宮中內(nèi)侍也應該如此才好……” 兄長分明有把小事變成大事變成國事的架勢,陳皎立時咳嗽了一聲道:“大哥不愧是太子,這明察秋毫的本事,我可比不上!我才剛從萬歲山上下來,不想再上去啦,大哥,咱們好久都沒有兩個人逛過了,繞著這瓊華島走一圈吧?” 想想山上除了父皇母后和淄王淄王妃,還有好些禁衛(wèi),應當不會出什么問題,再看看陳皎那你若不依就另使花招的樣子,陳曦只得無可奈何地答應了下來,又擺手叫來了幾個內(nèi)侍和禁衛(wèi)遠遠跟著。等到了太液池邊上的太液橋時,他突然聽見陳皎在背后問了一句:“大哥,你可想過今后要娶誰為太子妃么?” 此話一出,陳曦愣了一愣便頭也不回地說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自然聽父皇母后的?!?/br> 陳皎卻寸步不讓地說道:“可大哥你是知道的,當初父皇迎娶母后,雖說是太祖皇帝賜婚,可卻不是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是父皇早早就認識了母后,更是暗中通過書信,見面更不計其數(shù),最后父皇還托了李公公在太祖皇帝面前遞話,于是方才促成了姻緣?” “你好大的膽子,在背后編排起父皇母后了!” 陳曦倏然轉頭喝了一句,可見meimei一副理直氣壯的樣子,知道他板著臉能嚇倒很多人,包括兩個弟弟,可偏偏對付不了陳皎,他只能又轉回了頭去,卻是若有所思地看著平靜的水面發(fā)呆。 父皇母后的往事,父皇從來沒有瞞過他,非但如此,還曾經(jīng)自夸似的在他面前講過,也正因為講過,他方才會在祖父第一次北征的時候識破密信玄機,做出了最正確的選擇。可父皇那時候只是趙王世子,可以自由出入宮闈市井,而他畢竟身份不同…… 見大哥扶著橋欄桿一動不動,陳皎不禁在心里嘆了一口氣。她和顧銘張琪的女兒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