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滿干勁地投入了進去,卻沒有人看見,在木盡低頭時臉上一閃而過的沉思。這個陣法,他確實在隱門古籍上看過,但那陣法太過久遠,后來門派有前輩發(fā)現(xiàn)了在陣法中的破綻,將這個陣法已經(jīng)重新修改過,所以他才會沒在第一時間發(fā)現(xiàn)端倪。現(xiàn)在隱門所學(xué)的,都是被修改過的版本,那這個殘缺的陣法,又是怎么流傳到此處的?還是說,隱門的古籍,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經(jīng)泄露?亦或是隱門曾經(jīng)真的出現(xiàn)過背叛武林的禍患?***半巫一遍又一遍地掃視著面前的人群,卻不知道自己究竟在找什么。蟬鳴聒噪,吵得他心煩,林子中的蟲鳴此起彼伏,更令他作嘔。他根本不想出這次的任務(wù),來到穹國地蠱處,他對這些粘乎乎的蟲子有天生的抗拒感,更不要說他與人蠱做的,都是cao控人心的事情。但是也不得不來。他瞥向身側(cè)的高大男子,這個男生女相的、是此次任命的將軍,要是硬拼,他連他的一只手都打不過。殷國皇帝對他的巫術(shù)早有防備,大抵是太過詭異神奇,怕自己□□控,也怕他收攬民心,將皇帝取而代之,其無意露出的殺意簡直令他毛骨悚然。他的巫術(shù)并不是萬能的,這最多起到的是輔助的作用,他就算再厲害也拼不過真刀真槍。所以他果斷對外宣稱臣服于皇帝,以自己的神秘與至高無上去襯托現(xiàn)在的皇,將皇的地位又生生拔高了一層,又毫無保留竭盡所能地展現(xiàn)著自己的價值,這才將皇穩(wěn)住。他的作用很大。然而人蠱的出現(xiàn)卻讓他受到了威脅。相比起只有一個人能cao控的巫術(shù),果然還是聽命于自己的蠱更令人信服。他現(xiàn)在還有用,比如在有蠱王出現(xiàn)的情況下瞞天過海,比如聚攏民心,可是他知道,他的結(jié)局不會太好,自古兔死狗烹屢見不鮮,他毫不懷疑,等到穹國事了,他就會“積勞成疾”,他的尸體與榮耀一起被記載在史冊中。殷國已經(jīng)發(fā)兵,會不會皇現(xiàn)在就想對自己動手?他的弱點已經(jīng)被研究得清清楚楚,這一群士兵一擁而上,他毫無還手之力。人說心血來潮,便是對未來的預(yù)警,他已經(jīng)許久沒有過這樣心慌的感覺了。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他方才一直在看對面,卻一直沒有找到他想象中的危險,難道是因為危險就在身邊?半巫腦中一片混亂,偏偏耳畔蟬鳴紛雜,蟲鳴陣陣,吵得他幾乎要罵出聲音來。將軍感受著身側(cè)的異動,看見半巫眼中一站而過的怒氣。他一驚。這怒氣顯然不是對著江湖客,倒像是……對著他?對著他身后的士兵們??將軍突然想起了在臨走前皇近身的幾個人之一,對自己的說的話。【你的職位是皇親許的,與半巫齊平?!?/br>【這次行動全權(quán)聽你指揮?!?/br>【任何人、任何人!若是有任何人,膽敢違紀,格殺勿論,不必回稟,記住,是任何人!】他再次低頭看向半巫,半巫緊緊握著他的鈴鐺,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在竭力抑制著什么。半巫……是被他們看做半神的人物。但他依舊是臣服于皇的。皇才是國的根。皇的近身人為什么要那么說?難道是早有預(yù)料,半巫對皇有所不滿?方尚清與曲青邪這些人,為什么突然鎮(zhèn)定下來了,這明明是他們的主場,萬無一失的布置,就連最近的穹**趕到這里也要兩三個時辰。他們究竟是輕生死,還是篤定他們不會受制于人?莫非是真有援兵?他們之前的慌亂不似作假,若真的早有援兵,為什么要等這些蠢貨自爆經(jīng)脈之后才出現(xiàn)?莫非這些人并不知情,方才知曉?還是說不是援兵,是他們之間出了內(nèi)鬼,將陣法破解了?半巫為什么要撥弄他的鈴鐺,他方才還聽見鈴鐺響了一下……這次的任務(wù),是不是還有一個?——在必要時將半巫擊殺?半巫后背感到一陣涼意,他心頭一顫,不著痕跡地轉(zhuǎn)動著手中的銀鈴,扭曲的鏡面映出了一雙充滿殺意的眼。半巫渾身一顫,連忙收了銀鈴。片刻他再次抬頭看向?qū)④姟?/br>“半巫大人,您怎么了?”一如既往的恭敬。好像方才所見,皆是幻象。將軍有些按捺不住,之前想將他們的精神氣磨光再用蠱和半巫的巫術(shù)控制,現(xiàn)在已經(jīng)等不得,若半巫真的心懷不軌,豈不是壞了皇的大計!“不等了,現(xiàn)將這些人拿下,慢慢磨耗精氣也可。”半巫聞言猛地抬頭,心頭大震,脫口而出,“不可!”將軍頓了頓,不動神色地問道:“為何?”半巫也發(fā)覺自己太過激動,定了定心神,道:“只有一次一次給予希望又推入絕望,才能將精氣都消磨去,直接將人抓了,已知將死,別說可能會花費數(shù)十倍的時間力氣去消磨,也許會被拼個魚死網(wǎng)破!”這些人若真的這么快被拿下,那他的猜測若是屬實,他被拿下的時辰豈不是也不遠了!方才那一眼像是幻覺,又像是真實,看得他心頭發(fā)寒。將軍聲音越發(fā)低沉,“可是大人,我有些心慌。”半巫這樣反對,莫不是在拖延時間?半巫心頭一跳,他也有些心慌。久經(jīng)沙場的將軍,他對危險的感知力可以信任。可是面前這些人分明就是甕中之鱉了。那危險來自哪里?難道是指……他自己?半巫心中猛顫,但是卻抵擋不住脊背加重的寒意,偏偏這時候,他手中的銀鈴輕輕一響。在安靜的對峙中格外突兀。在江湖客中的七律與木卓,突然狠狠地彈了一下!不過眨眼之間,將軍的手中已經(jīng)握住了一把鋒利至極的匕首!半巫卻沒有發(fā)覺,他雙眼直勾勾地看著又軟倒的七律與木盡,他的眼力很好,好到能看清有兩只比蚊蟲更小的蟲子,從木卓與七律的耳朵中爬了出來。蠱蟲!這一定是蠱蟲!半巫慌亂到極點反而冷靜了下來。原來皇在那么久之前就開始防備他了。籌備這件事的兩個月中,他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這兩個人的體內(nèi)被下了蠱。無論是被做蠱皿培養(yǎng)的七律,還是收拾陣法的木卓,都不應(yīng)該被下蠱的……原本江湖客這邊為了防止風(fēng)涉情緒太激動,暫且將其隔離開,七律突然毫無征兆地彈起,將風(fēng)涉嚇了一跳,不擅長近身的蛇書生,生生將幾個人推開,跑到了七律身邊。“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