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戶繼續(xù)擦著手中的槍,她和槍一起等著上膛的那天。 公主結婚的那天,是正月十八,黃道吉日,長安城那天突如其來的下雪了,薄薄的一層雪,給本來的十里紅妝籠上了一層淡淡的白色,雖然下雪了,但是天不算冷,因為下雪的時候,不是當下冷,是雪后冷。 一片雪花碰到了公主的紅蓋頭,然后融化在了上面,天家的公主出嫁與別家不同,那是實打實的十里紅妝,人很多,鋪天蓋地的人和紅色,一眼望不到頭的嫁妝隊伍,和空中點點飄落的白色雪花。 從宮門出,路過朱雀大街,那是長安城最寬闊的街道,一個穿著黑衣服的人,逆著圍觀公主送親的人群穿行,這個人帶著的兜帽很大,遮住了大半張臉,看不清長相,只是看著個子很高。 大紅的轎子在嫁妝最前面,轎子窗子上的簾悄悄被掀開一個角,蓋頭被撩起,一雙丹鳳眼看著那個黑衣人的那一瞬間,黑衣人也看向了轎子,目光交匯,黑衣人微微一點頭,隨后又把兜帽放下,消失在長街上。 放下轎簾子,蓋頭下的那雙丹鳳眼微微彎了彎,她轎子前面的嵐姑,掏出了一塊海綿寶寶手表看了一眼,那塊表上貼著阿拉伯數(shù)字的地方被扣下去了,用膠布粘著漢字。 此時宮中一身紅衣的新晉駙馬爺正在領旨謝恩,這也是皇家的規(guī)矩了,駙馬領了旨,才退了出去,他是女皇唯一的母家侄子,從小嬌生慣養(yǎng),他也知道只要娶了公主,那他想要一切,可能就都有了。 從女皇那出來,他便往宮外走著,走在長長的甬道里,他做著長長美夢,公主的美麗如女皇年輕的時候一樣,都是一等一的絕色,一雙丹鳳眼美得如畫一樣精致,他是喜歡的,只要是美人,他就沒有不喜歡的。 無論是秦樓楚館的姐兒,還是那高高在上的公主,只要好看,他都喜歡,不過當然還是公主更好,他胃不好,太醫(yī)說他只能吃軟飯。 公主若是有一日能夠順利成為下一任的女皇,那么他們家的榮華富貴自然是不用想,那是應有盡有的,而且以后若是公主和他有了孩子,那也是他的孩子繼承這皇位,這可算的上是天上掉下來的皇位了。 等到時候要官要權要錢,他要什么都能有的,不過他還想著,要是能納幾房小妾才好,駙馬納妾是難一點,不過他又豈是那尋常的駙馬呢? 他可是女皇唯一的侄子,他幾乎沒有和女皇打過交道,可卻自顧自的覺得女皇肯定會為了自己的母家縱容自己些,他家千頃地,就他一根苗來著,女皇總不會胳膊肘往外拐吧? 這性別福利他吃著可太習慣了,自己以往最擅長哄家中的那些jiejiemeimei們了,只要哄好了公主,他就可以權力也要,小妾也要……怡紅樓的夕夕姑娘就不錯,一等一溫柔體貼的美人兒。 走了一路眼看前面就是玄武門,他想著自己的軟飯,這回就算是熱好了吧,就在這時候,他似乎聽著前面有些聲音,一隊人出現(xiàn)在他的面前,為首的正是他的唯一的大舅子兼表弟——雍王。 只是今日的雍王似乎與以往不同,雍王穿著銀盔甲,騎在一匹黑馬上,雍王看他的眼神似乎有點不同,駙馬看到自己這個往日里有點憨憨的表弟,也沒多想他為什么穿著盔甲出現(xiàn)在玄武門,樂顛顛上去打招呼:“雍王殿下啊……” 雍王打斷了他的話,似乎頗為友善的笑道:“還沒有來得及恭喜妹夫大喜,我可給妹夫準備了一份大禮?!?/br> 駙馬有點懵懵的看著雍王,他這個表弟今天怎么好像不是那么憨憨的了,莫非是自己從他表哥變成了他妹夫他不開心?不對啊,這輩份上來說可是他占便宜:“什么禮物,為何不一起送到府上,還要特意跑一趟……” 話還沒說完,駙馬忽然覺得心口一涼,隨后低頭一看,原來被雍王手中的霸王槍在一瞬間一槍穿胸而過,釘在了墻上,駙馬不可置信的盯著雍王,張了張嘴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駙馬的手垂了下去,雖然已經(jīng)瞳孔渙散,可是眼睛還沒有閉上,依舊看著雍王的方向,他的大婚之日,他的富貴權柄,還有沒開始,就死在玄武門這個本來應該最安全的地方。 “我一直都不耐煩和蠢人說話。”雍王取回了自己的槍,冷笑了一聲,聽著耳畔宮女驚慌失措的尖叫,雍王只覺得悅耳極了。 “這禮物也只能當面送啊……” 他十三歲上戰(zhàn)場殺敵,之后就一直記得殺人的感覺,生命在他手中流逝,他怕極了,可也覺得莫名的興奮,他忽然覺得自己是多么的強大,感覺自己是真真實實存在的,他想當皇帝,掌控天下人的生死。 轎子停了,公主看著手上剛剛遞進來紙條,美麗的鳳眼中滿是笑意,她扶著嵐姑的手走下轎子。 在一片嗩吶聲吹吹打打的喜樂里,她一把掀開蓋頭,扔下地上,取下頭上繁瑣的鳳冠遞給隨行的宮女,從嵐姑手里接過一個盒子,那里面是一面又大又繁瑣的令旗,令旗被插在轎子頂上。 送親的隊伍停了,大家都看到了這面令旗,嗩吶聲未曾停下,只是后面的送親隊伍在看到旗子之后,每個人都神情一凜,紛紛把手里拿著的東西丟掉。 紅綢散落在地,寫著“囍”字的大紅牌子也落在地上,摔壞了一個角。 隨后公主的嫁妝箱子被打開,那一望無際的嫁妝里面藏著的是兵刃,是弓箭,是盔甲,一只浩浩蕩蕩的送親隊伍沒了,一支披掛整齊的士兵聚集起來,軍容整肅。 抬喜轎子的轎夫,輕易的撕掉了身上的紅布綢緞衫子,露出了里面的盔甲,也從箱子里取出了武器,他們都是身經(jīng)百戰(zhàn)的精銳戰(zhàn)士。 她是公主,她的送親隊伍可當真是極華麗了,連拉嫁妝的馬眼睛里都透露著一股子狠意,那是真正上過戰(zhàn)場訓練有素的軍馬,真是難得極了。 公主騎上了原本領頭的那個帶著大紅花的汗血寶馬,去了鳳冠的她,依舊穿著大紅的喜服,只是去了外邊繁瑣復雜的幾層披帛,換了一件灰色的斗篷,她拔出腰間的寶劍,劍指宮城,朗聲道。 “雍王謀反,殺我駙馬于玄武門前!眾將士隨我護駕!” 她的騎術非常好,一騎當先,她的十里紅妝,是她武器,是她的軍隊,是她手里的劍,此刻她正提著劍,在去殺她的哥哥的路上,她哥哥腳下的尸體,是她未婚夫婿。 與此同時,那個帶著兜帽的黑衣人,正站在宮門的城墻上,黑衣人的腳下,是躺了一地的禁軍,她又換了一梭子子彈,重機槍封路,沒人上的去城墻,沒有人能接近的了宮門。 而雍王也在闖宮的時候遭遇到了宮女黃門頑強的抵抗,不過在雍王的鐵蹄下,這些阻攔者全死光只是時間的問題。 第73章 皇宮 長長的甬道里急促的馬蹄聲傳來, 馬上有個滿臉焦急的禁軍,李允之看清了馬上的那個禁衛(wèi),來著正是自己嫡系之一大營中的傳令兵。 那傳令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