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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遇上簡先生,就是我最有福氣的事情?!?/br>“……”簡銘沒想到,這初出茅廬青澀稚拙的小鴨子還能說出這種土里土氣的油膩情話,“你…很聽話,我對你沒什么要求。我平時比較忙,也沒空處理感情問題,所以……”“所以我會幫簡先生處理好感情問題?!绷窒蚶枳砸詾闄C靈地接話。簡銘古怪地瞅他一眼,好像哪里不對勁。再強調一次,賈老板不是什么善人。當他看見林向黎穿著酒漬斑駁的制服,略顯局促地站在辦公桌前時,他嗅到了不尋常的氣味,問道:“你要走了?”還在腹中打草稿的林向黎一時間訝異:“老板——”“我不瞎?!辟Z老板依舊擺弄著指間的雪茄,嗤笑一聲,“你走進來的時候,腿都合不攏,衣服紐扣扣錯位置,脖子上三塊紅斑,來店里一個月,每次都有進賬,哦第一次不算。這種情況以前也有,就是被人看上了,要走了?!?/br>好一個名偵探福爾摩斯?賈仁。林向黎被他字字句句插中要害,頓時說不出話來。沒想到賈老板忽的興起,點燃手里的雪茄,悠閑地吸一口,繼而分析:“上一個也是阿威介紹來的,你也是,我不意外。我還知道是阿云那個小棺材教唆你的,是吧?”林向黎難堪地低下頭:“這和阿云沒關系,老板。”賈老板埋沒在煙霧繚繞中,冷哼一聲:“他報恩報得起勁,影響我的生意,遲早開掉他。你么,要走也不是不可以,你在店里掙了多少錢,都留下,再走。不然你在福滿地的精彩故事,總有人感興趣知道。”不,他的故事不精彩,一點都不。林向黎心臟猛地一抽,勉強抬起眼,透過零碎的劉海望向賈老板:“我,錢,我,我都……”都花光了啊,就像是一捧金沙,抓在手里沒捂熱半分鐘,全從指縫間漏光了。賈老板猜到他想說什么:“你還不出可以免費接幾次客,補上前面的缺口,我也不追究了?!绷窒蚶钃u搖頭:“不行,我不能接客了,對不起。”賈老板打量著他單薄卻莫名強硬的身板:“你直接叫包養(yǎng)你的人來付錢,付完你就可以跟他走了,這樣不是最好?方便你我…他?!?/br>林向黎還在糾結,杵在那兒一動不動,但緊繃的嘴角出賣了他的心緒,賈老板不耐煩道:“做了婊`子就不要立牌坊,你身為語文老師,總不會不懂這個道理?!?/br>果然是個辣手心冷的生意人,語文老師哪兒斗得過他呀。林向黎的心口又被狠狠地撕開了一道口子,每次當他以為自己對“賣yin”、“婊`子”、“做鴨”這些詞免疫時,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謝謝老板指點?!?/br>他微微鞠躬,蹣跚著走出了辦公室。墻上的掛鐘顯示的時間是早上七點缺一刻,值夜班的調酒師tony哈欠連天地收拾東西下班了,玩鬧了一夜的嫖`客和少爺們還在樓上睡得不省人事。大門需要刷VIP卡才能進出,林向黎在前臺登記了一下,特意告訴值班的小姑娘這筆錢不用打他卡上了。那姑娘狡黠地瞥他一眼,道了聲:“恭喜。”看來走人還錢是福滿地常有的事情了。林向黎醒來時簡銘已經不在房間里了,想必是工作繁忙,解決了生理需求就走了。從他的言行舉止中,林向黎猜測他是一個創(chuàng)業(yè)老板,年輕有為,這樣的人談感情很奢侈,何況還喜歡同性,索性就把性和愛分開,前者是無負擔的解壓神器,后者是勞心勞力的辛苦差事。騎上小毛驢就是上刑,林向黎歪歪扭扭開出深巷,但后`xue實在是腫脹,隔著褲子磨得他火辣辣的疼,算了,還是走一段吧。他下來推車,街上人煙稀少,畢竟大周末早上,誰沒事出來找死。初春的天氣極涼,路邊的樟樹倒是四季常青,一片葉子落在他頭頂,他止步去摸,發(fā)現這片脫離母胎的葉子是心形的,稀奇,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樟樹葉。他決定保留下來,下次做成書簽獎勵給學生。“嘀——嘀嘀——”突然,身后傳來一陣喇叭聲,嚇得林向黎手一抖,葉子飄到了地上,跟著涼風一路滾蛋,立馬去向遠方。他回首,是一輛奔馳轎車悄無聲息停在他后頭,奇怪,再一細瞧,司機好像有些眼熟。奈何近視,世界糊涂。林向黎忖度著是不是該給人家讓個道,但如此寬闊的馬路,他可是站在非機動車道上。突然,奔馳又開動了,繞到林向黎前頭堵著。后備箱緩緩打開,猶如那些網紅爆款求愛視頻一樣裝滿了999朵玫瑰……停,想多了,空無一物。駕駛座的門打開,走下來一位長腿歐巴,呢子大衣襯得人氣度不凡,頗有十二萬分王霸之氣,他徑直走到林向黎跟前,一言不發(fā),你當他要公主抱起林向黎?不,他一把奪過林向黎手上的小毛驢,一手抓頭一手提尾,竟力大無窮地把小毛驢塞進了后備箱。穩(wěn)穩(wěn)當當,妥妥帖帖,感恩扛豬飼料練出來的力氣。簡銘自以為極帥,一手插在大衣口袋:“走,我送你回學校?!?/br>至于林向黎怎么稀里糊涂就上了人家的奔馳寶駒,這是個謎。待他回過神來時,便只有欲哭無淚,他還得回家?guī)赣H去配藥打針,結果背道而馳,北上去了姑蘇市區(qū),造孽。一個浙江人突然跨省去江蘇省讀書也就罷了,關鍵還是假讀書。阿云為了捏造他那冰清玉潔卻不慎墮入凡塵的名門清貴形象,可謂絞盡腦汁。清華北大離他太遠,概念里姑蘇大學才是他們江蘇省數一數二的名牌大學,自己是無法得償所愿進去了,怎么也得給林向黎安排上。同澤鎮(zhèn)離姑蘇市區(qū)有40分鐘車程,反倒是緊挨著鄰省的江津鎮(zhèn),林向黎騎小毛驢也不過十幾二十來分鐘的事情。此時放一首極為合適,位于老城區(qū)中心的姑蘇大學歷史悠久,確實是一所綜合型名校。簡銘開到校門口,保安上來盤問,他指了指副駕駛座上已經睡著的林向黎,小聲道:“我送我弟弟來上學?!北0蔡筋^探腦地看了一眼副駕駛,確實有個面色白`皙,模樣清秀的男孩睡在那兒。“進去吧,2個小時后就收費了?!?/br>“謝謝。”奔馳停在一處教學樓旁的車位上,不少青春年少的大學生們嬉嬉笑笑地路過,有些注意到這輛線條流暢車漆锃亮的車,不由得多看兩眼,看見車里坐著人,又慌忙地別開眼。林向黎睡得很舒服,他干了一夜體力活兒,早熬不住了。待他睡醒,太陽高掛,日光刺目:“這、這是…哪兒…”簡銘就這么坐著,看著他一臉癡懵地望著車窗外的景色:“這是你學校,認不出來?”第十五章當簡銘問出那句話時,林向黎就知道自己完蛋了。先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