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趕緊走啊,看給我爹累的,站都站不穩(wěn)。阿六踢了一下馬腹,帶著陸追一溜煙竄出了巷道,只留給蕭瀾另一匹馬,與一架沒了車頂,稀稀爛爛的破馬車。……接下來的路途挺平靜,天明之際,三人順利趕到青蒼山那小院落中,里頭卻空空落落,沒有人。“咦,陶夫人去哪了。”阿六疑惑。陸追回頭看了眼蕭瀾:“會不會是下了山?”“有可能?!笔挒扅c頭,“娘親來洄霜城中,就是為了湊這熱鬧,你該早就看出來了。”“可山下有鬼姑姑,萬一撞上,陶夫人未必是她的對手?!标懽窊鷳n,“還是去看看吧?!?/br>“好好歇著吧,這幾天就別下山了。”蕭瀾道,“有迷陣在,這里無人能闖,林威那頭我也會帶話過去。”“你當真要去見鬼姑姑?”陸追問。“她將我一手從小帶到大,不管最初目的是什么,曾經(jīng)做過些什么,總不能往后都避而不見,事情總要說清楚?!笔挒懙?,“不過你放心,還沒將那些殘缺的記憶找回來,我也不會讓自己再出事?!?/br>陸追點頭:“好?!?/br>“什么都別想了。”蕭瀾拇指輕輕蹭過他的側臉,“專心養(yǎng)傷,別留疤,當真不好看?!?/br>陸追一彎嘴角:“嗯。”蕭瀾笑笑,轉身出了小院。晨間霧靄濃厚,很快便吞沒了那高大的背影。第三十九章-鬼姑姑你與他,只能活一個。陸追覺得自己有些沒底。他不想放蕭瀾走,卻又不得不放他走。“爹?!卑⒘诿媲盎瘟嘶问?,“你在想什么?”陸追回神,搖頭道:“累了一夜,回房歇著吧。”“我不累。”阿六坐在他對面,“爹,冥月墓的人為什么要殺你?”“此事說來話長,”陸追道,“不過簡而言之,鬼姑姑想要的所有東西,都是我的。”“比如呢?”阿六問,“她想要什么?”“冥月墓,紅蓮盞,還有你口中‘姓蕭的’,”陸追道,“都是我的。”阿六驚道:“冥月墓也是咱家的?”陸追敲了敲他的腦門:“我以為你要問蕭瀾?!?/br>“問他作甚,”阿六正色道,“爹有我和娘便夠了。”連林威都略微多余,那姓蕭的就更別想了。陸追打直右臂,使勁伸了個懶腰,扶著阿六的肩膀站起來:“還有件事,你一定要記住。”“什么事?”阿六問。陸追云淡風輕道:“往后只要有蕭瀾在,無論我是暈倒或是哪里不舒服,或是有人要偷襲,你都不用管,懂嗎?”阿六掏掏耳朵,困惑無比:“為啥?”陸追耐心道:“沒有原因,你只管照做便是,也不準再問為什么?!?/br>阿六只好答應,心里卻很是憂慮,千萬別說爹還想認個兒子,自己并不需要多余的兄弟——當然,娘生出來的除外。回到屋中后,阿六又想起來一件事,于是又問:“要下山請個大夫回來嗎?”陸追問:“你不舒服???”怎么能是我不舒服呢,分明就是你不舒服。阿六道:“爹方才都暈了?!?/br>“我哪里暈了?!标懽冯S手拿起桌上銅鏡,看了眼臉上的傷疤,“那是裝的?!?/br>阿六更加費解:“為何要裝暈?”還未等陸追回答,又猛然一拍大腿,恍然大悟道,“我懂了,是為了讓姓蕭的降低警惕性,畢竟我們與他不熟,不能讓對方摸清根底。”陸追一句話梗在喉頭,半晌后才道:“嗯?!?/br>“那爹你歇著吧,我出去煮些早飯。”阿六抖開被褥。陸追道了聲謝,便伸手掩上屋門,繼續(xù)看著臉上蜿蜒傷疤,嘆氣。微涼薄云散去后,一輪日頭紅紅暖暖掛在東方,是冬日里難得的大晴天,街上卻沒有多少百姓,連早點攤子都寥寥無幾。那些江湖人士依舊霸在李府中,雖已掘地三尺,卻依舊沒找到任何與紅蓮盞有關的線索,那兩名鷹爪幫弟子亦無蹤無影。不管問李銀多少次,都只換來“不知”二字,有人急了想要嚴刑逼供,身邊門派便趕緊攔住——這老頭可是唯一的線索,若是死了殘了,只怕就當真白忙一場了。眼看李府搖搖欲墜,城外枯樹林卻依舊平靜,裘鵬看起來并無要出手相助之意。而那兩名鷹爪幫弟子,也早被林威暗中安排人轉移,關押到了一處銀號地牢里。蕭瀾穿過半座城,才找到一處還開門做生意的酒樓,小二剛剛替他挪開椅子,隔壁桌便坐滿了人,將手中刀劍“哐啷”放在桌上,驚得其余食客趕忙躲開。蕭瀾面無表情波瀾不驚,吃完早飯又飲了一壺茶,方才站起來向外走去。那幾人瞬間圍上前:“少主人?!?/br>蕭瀾問:“姑姑在哪里?”那幾人聞言,心中暗自松了口氣,昨夜回去的同伴個個鼻青臉腫,還以為今日又會有一場惡戰(zhàn),卻沒想到竟會如此順利于是躬身道:“少主人請隨我來?!?/br>蕭瀾大步跟了過去。待這一行人背影消失,陶玉兒方才從背巷緩緩出來。李老瘸道:“夫人當真就這么讓少爺走了?”“你擔心他?”陶玉兒搖頭,“我卻不擔心,瀾兒在冥月墓中長大,若非萬不得已,那妖婆子不會舍得傷他。”李老瘸道:“是?!?/br>“況且這當中還有個陸明玉?!碧沼駜旱?,“瀾兒知道該怎么辦?!?/br>李老瘸道:“那我們現(xiàn)在要做什么?”陶玉兒指尖一旋,兩枚玲瓏紅豆飛速射出,竟是生生穿透了一處青磚院墻。“啊喲!”痛呼傳來,像是個年輕的姑娘。沒料到竟會有人偷聽,李老瘸臉色一變,驟然躍起落在那院中,片刻之后,手里拎著一名粉衫女子丟到陶玉兒面前:“夫人?!?/br>那女子揉揉胳膊,坐在地上偷眼打量陶玉兒,面相倒是挺水靈聰敏。“膽子不小,我說話也敢偷聽?!碧沼駜壕痈吲R下,“哪個門派的小野丫頭?”“我哪個門派都不是?!蹦桥愚q解,“是來這城里找相公的,后來見你與這位老伯在拐角說話,不想打擾便躲進了院子里,卻沒想到還是被發(fā)現(xiàn)了?!?/br>“找相公?”陶玉兒問,“你叫什么名字,相公又是誰?”“我姓岳,叫岳大刀。”那女子答得爽快,“我相公叫羽流觴?!?/br>“羽流觴?”陶玉兒將她拉起來,“這名字不錯?!?/br>“是吧,我也覺得我相公的名字天下第一?!痹来蟮断沧套?,“那我就走了啊,最近這城里可亂了,你們也要小心些?!?/br>“慢著?!碧沼駜簲r住她。岳大刀不解:“還有事?”“你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