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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湖多年,可曾聽過什么是合歡蠱?”陸無名用十分嫌棄的目光看他。蕭瀾:“……”陸無名道:“下三濫的毒蠱,你問這個做什么?”蕭瀾面不改色道:“有一友人當初不慎被人下蠱,所以若有機會,我也會替他打聽打聽?!?/br>“你那朋友有心上人嗎?”陸無名問。蕭瀾道:“有。”“有?”陸無名道,“那可就不太妙了。”蕭瀾皺眉。陸無名道:“合歡蠱又叫合歡情蠱,若是下給一個人倒也罷了,無非是用來當做尋常春藥??扇敉瑫r下給一對有情人,那其中一方便會三不五時被欲念吞噬,倘若與情人交歡,便會讓體內(nèi)蠱蟲越聚越多,可若每次都強忍下去,次數(shù)多了也傷身?!?/br>蕭瀾問:“如何解?”陸無名的回答與陶玉兒如出一轍。都是另覓新歡,忘了舊愛,如此就能萬事大吉。蕭瀾道:“有別的辦法嗎?”陸無名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你那友人若是不肯忘情,就去問問日月山莊的神醫(yī)葉瑾,或者是大理段王府,說不定會有解藥。”蕭瀾點點頭:“我知道了,多謝前輩?!?/br>“走吧?!标憻o名擦擦手指,“隨我去街上看看。”蕭瀾同他一道出門,剛想著要問問裘鵬的事,前頭卻傳來一陣嘈雜聲。“殺人了?。 逼鄥柕穆曇粼谝箍罩许懫?,瘆得人骨頭縫都發(fā)涼。巡街的衙役聽到動靜,紛紛舉著火把趕來。蕭瀾與陸無名一路隱在暗處,也跟了過去。出事的是一處青灰小宅,一名女子正跌坐在地上,止不住地往后頭縮,雙手交叉抱著自己的肩膀,滿臉驚恐。而在院里水井旁,則是躺著一名男子,五大三粗滿臉絡腮胡子,胸口有有個大洞,正在往外汩汩冒血,像是被人活活掏了心。捕快上前將那女子扶起來,一路帶著回了府衙。聽到官兵來了,有膽大的鄉(xiāng)民也出來看究竟出了何事,尸體已經(jīng)被床單遮起來,只等著仵作驗看。蕭瀾與陸無名對視一眼,不約而同想起李府中那被掏心挖眼的江湖中人——手法與今晚如出一轍。兩人在四處巡查了一圈,并未發(fā)現(xiàn)任何異樣,鬼影都沒一個。待到天亮后,城中百姓十個有九個都在說這件事,曹敘打探了一圈,回到客棧后說遇害的人是個痞子混混。“這倒不意外?!标憻o名道,“這洄霜城被江湖中人占了數(shù)月,百姓都養(yǎng)成習慣天黑就上床,子夜還在外頭晃的,除了衙役與更夫,可剩不下幾個憨厚好人。”“那女子也是普通人,丈夫去年不幸離世,鄰居們有事都會幫襯一把,據(jù)說本分又老實。”曹敘繼續(xù)道,“百姓都說那混混八成是想去占便宜,結(jié)果剛好撞到厲鬼?!?/br>“那女子看清兇手模樣了嗎?”陸無名又問。“一個深居簡出的小寡婦,能看清什么,沒嚇暈過去已經(jīng)算是膽大。”曹敘道,“縣令審了半個時辰,又換府衙里的老媽子哄了半個時辰,方才問出昨晚她聽到院中一聲悶響,以為是雞窩倒了,出門去看時恰好一具尸體冒著血從墻頭跌下來,可卻并未看到行兇者?!?/br>“第一個被挖心的是江湖人,第二個是城里頭的混混,”蕭瀾道,“并無規(guī)律可循?!?/br>“所以說對方行動,全憑心情?!标憻o名道,“要么是為了練就邪功,要么是為了制造恐慌,可這城里江湖人都走了,冥月墓亦不知所蹤,他多挖幾顆人心嚇唬百姓,又有何用?”蕭瀾想了片刻,道:“我倒是聽過一個挖人心的傳聞?!?/br>“哦?”陸無名道,“說說看?!?/br>“是當成鬼怪故事來聽的。”蕭瀾道,“據(jù)說在上古墓葬群中,有一種怪物名叫食金獸,平素以金銀為食,在沒有金銀的時候,便出墓去挖取人心與眼睛?!?/br>陸無名:“……”陸無名拍拍他的肩膀,同情關(guān)切:“你怕是累了,可要回房歇息一陣?”蕭瀾繼續(xù)道:“此事雖聽起來有幾分荒誕,可我小時候,卻似乎當真見過一回?!?/br>那是在冥月墓最陰森的一處墓xue里,自己下去采紅花,卻看到有一個野獸般的黑影正匍匐在寶藏庫中,低頭貪婪地咀嚼著金子,又將一串又一串的珍珠當做面條一般,啞聲笑著吸入腹中。當時年歲小,又是頭回看到如此詭異的場面,往后退時不慎踢翻了一個水罐,那野獸聽到聲音,睜著血紅的眼睛便撲了過來。“當時我只覺得整個人像是被山壓住,”蕭瀾道,“沒多久就暈了,醒來時已經(jīng)在姑姑的床上,大夫說我是貪玩從高處摔進了泥坑里,才會將自己磕暈。”陸追問:“你將這食金獸的事告訴鬼姑姑了嗎?”“說了?!笔挒懙溃爸皇菂s沒人相信。寶藏庫中的金銀一樣未少,守衛(wèi)的弟子也說沒發(fā)現(xiàn)異常,上百處機關(guān)更是一個也沒被觸發(fā),莫說是姑姑,就連我自己也不信。”可那當真不是夢。蕭瀾挽起袖口,展出手腕給陸無名看。已經(jīng)有了年份,要細看才能發(fā)現(xiàn)有三道傷痕貫穿,像是被猛獸利爪所撓。“姑姑不信這傷口,說我是貪玩找借口,找了銳器劃傷自己想逃過責罰?!笔挒懙?,“我也就沒再說過?!?/br>“沒有告訴明玉?”陸無名道,“他說在墓中時,你們是彼此最好的朋友,沒有任何秘密?!?/br>“我忘了同他相處的大多數(shù)事情,”蕭瀾道,“不過這個倒是記得,我之所以沒告訴明玉,是因為事情太邪門,怕嚇到他?!?/br>“以后那食金獸還出現(xiàn)過嗎?”陸無名問。蕭瀾搖頭:“若非這挖心的案子,我?guī)缀跻呀?jīng)快忘了這件事,這回也是覺得湊巧,便說給前輩聽了。”陸無名答應一聲,替他倒了杯茶。雖說蕭瀾沒必要撒謊,但這故事也實在太過縹緲,比起厲鬼與食金獸,他更愿意相信是有人在背后cao縱這一切。洄霜城的官老爺此時也是叫苦不迭,這江湖人在城里的時候,百姓都未受過傷,才剛走卻就死了個人,若是傳出去,只怕自己升遷之事又要多等三五年。官場待久了都知道,不管案子能不能破,姿態(tài)總是要做出來的,于是一時之間,城中處處都是帶著刀的捕快,一家一家挨個巡查過去,連雞窩底也不放過。客棧樓下吵鬧了許久,曹敘上來道:“回門主,已經(jīng)打發(fā)走了。”蕭瀾心里搖頭,這官府所謂的巡查陣仗倒是鬧得挺大,將百姓折騰個夠嗆,可若遇到個肯塞銀子的外鄉(xiāng)人,倒是走得比誰都快,能查出來才有鬼。陸無名問:“找到冥月墓在何處了嗎?”曹敘點頭:“恰好官府盤查,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