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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稀稀拉拉的毒劍從圓孔中滑出,沒有任何力度。與此同時,蕭瀾縱身躍起,手中烏金鐵鞭呼嘯纏住劉成,甩著他重重砸在墻壁上。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劉成慘叫兩聲,蹬腿暈了過去。這一切都發(fā)生得太突然,蝠來不及多做考慮,瞬間張開廣袖,從毛毛皮大氅中脫殼而出,手中密密麻麻彈射出數(shù)百枚銀針,針尖皆淬過劇毒。陸無名抬掌卷起一道漩渦,強大的氣流將那銀針凍在半空,而后猛然翻轉(zhuǎn),朝著反方向彈了回去。從未見過如此恐怖駭人的內(nèi)力,蝠騰挪躲開,總算看清了面前中年男子的容貌。“你是陸無名?!”空空妙手也吃了一驚,陸無名,陸追的爹?蕭瀾將劉成的手反捆在身后,站起來時余光卻瞥見角落一堆布料,被金磚壓著四角,像是藏了東西。“是什么?”蕭瀾問。蝠沒有說話。蕭瀾揮鞭卷起那遮蓋的油布,下頭卻咕嚕嚕滾出幾個小布人偶,其中一個恰好被帶到陸無名腳邊,身后釘著生辰八字,恰是陸追出生的時間,分毫不差。第七十五章-荒草山丘還是打斷腿更穩(wěn)妥些那丑陋的布偶像是一支冰箭,刺痛了陸無名的眼睛。身為一個父親,他曾經(jīng)是失職過的,讓自己的兒子一出生便身陷魔窟,長大后又獨自在江湖中漂泊,不知在生與死中掙扎過多少回。明槍暗箭,機關(guān)陷阱,還有這不知來路的猙獰怪物,似乎每一個人都想要得到他,控制他,殺了他。陸無名眼底迸出赤紅殺機,單手狠狠卡住蝠的脖頸,臂膀青筋暴起,手指收縮間,幾乎能聽到對方骨骼碎裂的聲音。那是能捏碎石塊與精鐵的力度。蕭瀾上前勸阻,在將所有事情都問清楚之前,殺了此人并不是一個好的決定。“說,”陸無名聲音低沉緩慢,“你究竟是誰?”蝠艱難地指了指自己的脖頸,雙腳離地踢騰著,嘴角也滲出鮮血。陸無名將他丟回地上。蝠趁機大力喘了幾口氣,坐著向后挪退幾步,嘶啞道:“我不想殺陸小公子。”陸無名繼續(xù)冷冷盯著他。“這布偶,這布偶只是做個提醒,”蝠捂著胸口,“我曾經(jīng)在陸小公子身上拿走了些東西,年紀大了,做個人偶提醒我莫要忘,畢竟將來還要還?!彼贿呎f著,臉上卻突然浮現(xiàn)出詭異的笑意來。蕭瀾心知不妙,還未來得及出手,頭頂巨石卻已整塊轟然脫落,重重砸了下來。灰塵頓時溢滿室內(nèi),碎石下雨一般撲撲落下,嗆得人睜不開眼。一切都發(fā)生得太突然,蕭瀾當(dāng)機立斷,單手發(fā)力撐住那巨石,對陸無名與空空妙手大吼:“先撤!”白霧炸開,是帶著刺鼻氣味的毒藥。蝠的怪笑聲越來越遠,似是已從不知隱蔽在何處的出口離開。情勢危急,來不及多做考慮,陸無名拖過一邊蜷縮著的劉成,與空空妙手一道退回暗道里,蕭瀾咬牙猛然向上一拖,強大的內(nèi)力如同蟒龍般從體內(nèi)呼嘯而出,將那巨石震得四分五裂,向四周飛濺而去。趁此機會,陸無名縱身踢飛一塊巨石,替蕭瀾清出了一條折返的路。地道搖搖晃晃,像是即將坍塌,幾人捂住口鼻,用最快的速度離開了枯井。腳下土地隱隱顫抖,井口不斷有灰塵升騰而出,如同有厲鬼在嚎哭作亂。“大家沒事吧?”陸無名問。蕭瀾搖搖頭,右手手腕有些發(fā)紅,稍微動一動便疼得鉆心。空空妙手大驚失色,上前緊張捧起他的胳膊:“怎么樣了?”蕭瀾道:“扭傷了,休息幾天就會好?!?/br>“這……這……”空空妙手呼吸急促,哆哆嗦嗦捧著他的手,“走,我們現(xiàn)在就去找大夫!”“當(dāng)真沒事,前輩不必擔(dān)憂?!笔挒懙?,“那巨石太重,硬碰硬難免受傷,骨頭沒事?!?/br>“混賬,混賬!”空空妙手聲音尖銳,也不知是在罵那詭異的老頭,還是在罵自己。他此時的確是懊惱而又羞愧的,自以為已經(jīng)拆除了所有機關(guān),沒想到竟出了如此大的一個紕漏,那么大一塊巨石懸于腦頂卻毫無察覺,是他從未犯過的錯誤。“先回客棧吧?!标憻o名道,“此行至少撈了個人,也不算白忙一場?!?/br>蕭瀾點頭,對空空妙手道:“前輩也回去吧。”對方還在看著他紅腫的手,像是沒聽到說話。蕭瀾笑笑:“這是我自己的手,難不成我還會不管它不成,前輩放心,頂多三五日,就會復(fù)原如初?!?/br>空空妙手忐忑道:“你別生氣?!?/br>蕭瀾搖頭:“此行感謝前輩還來不及,又談何生氣,不如我送前輩回去?”“不,你快去客棧,好好上藥休養(yǎng)?!笨湛彰钍只琶Χ冢謵汉莺輰﹃憻o名道,“讓你那兒子,讓你兒子好好哄一哄,陪一陪他!”陸無名面色鐵青。有病。蕭瀾哭笑不得腦仁生疼,單手推著空空妙手的肩膀,硬是將人哄出胡同,回頭見到陸無名還站在原地,于是淡定道:“前輩?!?/br>“走吧,回客棧?!标憻o名丟給他一塊手巾,硬邦邦道,“按著額頭。”也不知那是什么祖父,只管看手,卻放著破皮冒血的腦袋不管不問。蕭瀾道了聲謝,打開后卻是一方香噴噴的絲綢手帕,上頭描著鴛鴦戲水,很新,想來該是岳母親手所繡。陸無名在前頭走得極快,蕭瀾沒用那帕子,隨手撕了一塊衣袖,按住滲血的傷口大步跟上。客棧里,阿六將火盆撥得更亮了些,對陸追道:“爹,你睡會兒吧?!?/br>陸追裹著被子坐在床上,道:“困了自然會睡,不困,硬閉起眼睛也是做做樣子。”阿六坐在椅子上,雙手撐著腦袋:“哦。”陸追側(cè)了側(cè)身子,繼續(xù)靠在床頭想城里的事情。雖說身體虛弱,一頭黑發(fā)卻還是如同錦緞一般,在燈下泛著光。阿六道:“爹。”陸追懶洋洋回他:“嗯?”“我娘得有多好看?。俊卑⒘磉吪擦伺?。陸追回神,笑著擰他一把:“你只管好好想岳姑娘,不準再問我這個?!?/br>將來總歸是要見的,早一些說又有什么關(guān)系。阿六抓心撓肝,越發(fā)好奇起來。陶玉兒借了客棧的廚房,此時也熬好藥湯端了上來,黑乎乎的,莫說是喝,哪怕只是聞一聞也要忍不住皺眉。陸追卻習(xí)以為常,道謝之后接過來,一口氣喝了個干凈。陶玉兒用手帕替他擦了擦嘴,道:“也是苦了你。”陸追笑笑:“小病小傷罷了,夫人不必在意?!?/br>“睡一會吧?!碧沼駜禾嫠弑蛔?,“瀾兒他們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