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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猜的沒錯?!蹦凶訐P眉,“怎么,要去報官?”“葉兄說笑了,這事與我何干?!标懽反炅舜晖?,“只是提醒一句,這畫中人是塊硬骨頭罷了,不好啃,而且說不定他其實已經(jīng)成親了呢?!?/br>“成過一回親的,才會更有味道。”男子搖頭,手指輕叩太陽xue。……陸追覺得自己難得想要打人。“念吧?!蹦腥颂Я颂掳?。陸追湊近他:“先商量件事,既然葉兄這么喜歡我的聲音,不如將我也帶走唄?!?/br>男子微微皺眉。陸追道:“難得有個賺錢的機會,這可比給人寫對子狀紙輕松多了?!?/br>“你可知我是誰?”男人眼神輕蔑。“富貴人!”陸追豎起大拇指。“聽過夕蘭國嗎?”男人問。陸追倒吸一口冷氣:“朝廷先前年年圍剿,我自然聽過,可據(jù)說已經(jīng)——”男人冷笑一聲:“還去嗎?”陸追不假思索道:“給銀子就去!”男人譏諷道:“你也是頗有原則?!?/br>陸追坦然:“我在這大楚的日子,家徒四壁缸中無米,既然老天給了機會,那聰明人自然要換個活法?!?/br>男人自然不認為他是聰明人,可也相信這種一心為了錢的人,至少不會在一時片刻背叛自己。而且此番孤身冒險來這陽枝城,也的確需要一個幫手。于是他點頭道:“好?!?/br>這日直到天黑,陸追也未出松濤客棧,事實上那異族男子也沒打算再將他放走——既然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再讓人在大街上四處亂跑,無異于自找麻煩。不過陸追倒是挺淡定,他原本就沒想回去,也已經(jīng)向陸無名事先打過招呼,讓他先將奴月國的人接到曹敘府中,暫時等自己三天。夜晚時分,陸追指揮小二又加了一張木板床,鋪了三四層厚褥子,自己舒舒服服躺進去,不多時便呼嚕震天,說起夢話來亦是抑揚頓挫,語調(diào)鏗鏘。……于是意料之中,還未到后半夜,他就被異族男子黑著臉趕到了隔壁。就憑這點道行,還想要覬覦冥月墓?陸追無聲嘖嘖,這才取下面具,舒舒服服洗了個臉,又躺回床上繼續(xù)想蕭瀾。一對有情人分隔兩地,幸好月光是一樣的。掛在客棧窗邊是一輪,映出漫山遍野皎潔月光的,也是同一輪。蕭瀾手里捏著草葉,盤腿坐在一塊石頭上,看著遠處閃爍星輝。他的眼底沒有表情,在這種風聲鶴唳的時候,即便四野無人,也依舊習慣性地保持著冷漠,只是心里的情緒,卻無論如何也掩蓋不了。昨日黑蜘蛛被刺穿咽喉后,并沒有立刻死去,在空空妙手離開后,他甚至又掙扎著爬起來,帶著血沫斷斷續(xù)續(xù)說了一番話。關(guān)于陸追的毒。“治不好的,這輩子也別想治好?!蹦浅舐娜撕呛切χ?,血液將整張臉都染成通紅,“頂多再過幾年,你就等著給他收尸吧?!?/br>蕭瀾神情漠然,看著他一點一點僵硬,直到最后徹底死去??赡菐е{咒的聲音,卻成了揮之不去的噩夢陰影。無論此事事情是真是假,他似乎都不該再讓陸追繼續(xù)任性下去,待在這伏魂嶺不肯離開了。千葉城,日月山莊。沈千楓敲了敲藥廬的門:“小瑾?”屋內(nèi)并無動靜,他只好自己推門進去。葉瑾果然正坐在案幾旁,單手撐著腦袋,目光幽幽盯著桌上瓶瓶罐罐。“怎么了?”沈千楓坐在他身邊。“這些是當初從邱子辰體內(nèi)拿出來的蠱蟲,你還記得嗎?”葉瑾問。“自然記得,鳳鳴山莊,陸二當家說那邱家大少爺身上的圖騰與蕭瀾一樣,而且兩人一樣都是失憶?!鄙蚯鞯溃八阅??”“這事細說有些復雜,”葉瑾道,“不過結(jié)論就是陸二當家的寒毒,或許是鬼姑姑為了替蕭瀾做解藥,換言之,他身體里被養(yǎng)了東西?!?/br>……一連兩天都是陰雨天,人也是困乏的,陸追呵欠連天,看起來馬上就要一頭栽倒在書中。他對面的男子,或者說是夕蘭國的二王子耶律星,卻絲毫也不在意惡劣的天氣,依舊在饒有興致看著陸追的畫像。陸追苦口婆心道:“成大事者,如何能沉迷男色?!辈蝗绱蠹矣懻撘幌氯绾瓮谮ぴ履?。“愛美之人,人皆有之?!币尚堑?,“更別提這明玉公子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武功亦是出神入化,如此一人,試問誰會不想結(jié)識?”陸追隨口道:“哪里會有這么好的人,八成是胡亂吹出來的。”“你若再詆毀他一句,我便扣你銀子?!币尚遣粣?。陸追震驚道:“我對大王忠心耿耿,大王卻要為了一個陌生人扣我銀錢?”耶律星懶得搭理他,緩步走到床邊,繼續(xù)用指背摩挲那畫中人。陸追:“……”他還是頭回知道,原來當真有人能饑渴得如此落落大方,毫不掩飾。于是發(fā)自誠心建議:“不如今晚再去一回青樓呢?!?/br>“怎么,想女人了?”耶律星看他一眼。陸追順水推舟道:“我這不是怕大王憋壞了嗎?!?/br>“你這人真是猥瑣至極?!币尚菗u頭,“卻能配這清雅的聲音,真是老天瞎了眼?!?/br>陸追假笑道:“過獎過獎?!?/br>這時外頭有人敲門,是小二來送水,五大三粗,長得挺高。陸追:“……”陸追道:“我去隔壁解個手?!?/br>耶律星不耐煩地揮揮手:“以后這種事,不必特意告訴我?!?/br>陸追答應(yīng)一聲,彎腰溜出房門,回到了自己的住處。小二正在屋中等他。……陸追道:“我突然覺得頭略暈?!?/br>蕭瀾一把撕下臉上面具,將人拎到桌上,壓低聲音怒道:“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知道,知道?!标懽冯p手捧住他的臉頰,湊上前親了一下,“好端端的生什么氣,我爹跟你說什么了?”“陸前輩說了什么不重要,先告訴我隔壁那畫像是怎么回事?”蕭瀾伸手一指。“……不是我送的!”陸追辯解。蕭瀾繼續(xù)看著他。陸追毫無底氣嗡嗡道:“我真的頭暈?!?/br>蕭瀾目色總算和緩下來,右手撫上他的額頭摸了摸:“太累還是著涼了?”陸追趁機握住他的手:“那人是大漠夕蘭國的二王子,耶律星,你先前聽過他嗎?”“聽過夕蘭國,原本同漠北彎月國是同宗,都是灰眸鷹眼,擅長騎射?!笔挒懙溃安贿^據(jù)說在數(shù)年前,夕蘭國便已經(jīng)被楚軍橫掃驅(qū)逐,從此分崩離析,再也難成氣候?!?/br>“古力汗一戰(zhàn)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