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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急不得?!?/br>“急不得?”鬼姑姑冷笑一聲,“入墓推說急不得,倒是著急往外跑,你究竟是在為冥月墓的將來著想,還是生病生出了委屈,想出去游山玩水?”蕭瀾道:“姑姑若這么想,那瀾兒也沒什么可說的?!?/br>“回去吧?!惫砉霉玫溃按遗c藥師商議之后,再給你答復(fù)?!?/br>蕭瀾微微躬身,轉(zhuǎn)身大步出了深殿。他并沒有打算征得鬼姑姑同意——在打開冥月墓一事有眉目之前,他確定自己必然不會被允許外出。然而他也早已打定主意,不管鬼姑姑答應(yīng)與否,都一樣要離開。之所以特意來這一趟,無非是表明態(tài)度與目的,好讓接下來的出走變得更加理所當(dāng)然一些。當(dāng)天晚上,便有弟子匆匆前去深殿報給鬼姑姑,說少主人留書出走了。“混賬!”鬼姑姑幾乎是勃然大怒。一旁的藥師看完書信后,也帶著幾分嘲弄道:“不過生了一場病,便丟下墓中事務(wù),自己跑出門去浪蕩散心,姑姑平日里怕是對少主人縱容得太過火了些?!?/br>“來人!”鬼姑姑咬牙。“是?!钡茏郁~貫而入。“去將瀾兒追回來?!惫砉霉妹嫔幊粒案嬖V他若再敢任性胡來,休怪我不客氣?!?/br>弟子齊齊領(lǐng)命。待到眾人離開后,藥師又不陰不陽道:“這天高地廣的,若去了江南,遇到陸明玉,可就好玩了?!?/br>“夠了!”鬼姑姑不悅微怒,“你也少說兩句吧。”藥師心里“噗嗤”一笑,佝僂著身形緩緩離開,只將她一人留在了大殿里。管不了小的,就拿自己撒氣,幾十年了,還真半分長進(jìn)也無。沒有人敢耽擱時間,即便知道深夜尋人困難重重,伏魂嶺上也依舊閃爍著綿延不絕的火把,呼喊聲此起彼伏,若換做不知情的,只怕會當(dāng)成是誰家丟了小娃娃。眾弟子自然知道這方法蠢,也知道若蕭瀾存心想要避開,那自己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萬萬不可能找得到——所以無非是做個樣子,好回去給姑姑交差罷了。陶玉兒站在山洞外,看著對面那星火點點的光亮,不屑道:“一群蠢貨?!?/br>“母親還要待在這山洞里嗎?”蕭瀾問。“我替你守著冥月墓?!碧沼駜号呐乃?,“省得那老妖婆又折騰出風(fēng)浪?!?/br>蕭瀾道:“母親還是尋個小城,好好過安穩(wěn)日子吧,冥月墓近期不會出事?!?/br>“你娘也是老江湖了,你還怕我會吃虧不成?!碧沼駜簱u頭,“這山洞很好,既能看到冥月墓,閉起眼睛又像是個真正的家,現(xiàn)在要我搬去城里,反而不舍得?!?/br>蕭瀾點頭:“那母親多加小心。”“到了江南,好好照顧明玉?!碧沼駜何罩氖?,“告訴他將來哪怕要做天大的事情,也要有個好身子骨,治病吃藥這種事,任性不得?!闭f完猶豫片刻,又道,“我還有一件事,要同你說?!?/br>“什么?”蕭瀾問。“在洄霜城時,我曾布下謠言,說想要打開冥月墓,就要奪得陸府的小公子?!碧沼駜旱?,“當(dāng)時雖說是想將矛頭引向明玉,可這番說辭也并非是信口開河?!?/br>蕭瀾道:“所以?”“數(shù)年前,曾有無名高僧占過一卦?!碧沼駜旱?,“想要打開冥月墓,就要用陸家人的命數(shù)去換。”蕭瀾心中一沉:“什么命數(shù)?”“不知?!碧沼駜簱u頭,“可那卦象兇險,驚濤駭浪,九死一生。”蕭瀾兀自握緊拳頭。“此事我未同任何人提起過,你是唯一一個?!碧沼駜旱?,“后來我想開了,覺得若能毀了冥月墓,這命數(shù)之事自然也做不得準(zhǔn),可誰知明玉偏偏卻又改了主意?!?/br>“或許這當(dāng)真是老天的安排。”陶玉兒繼續(xù)嘆氣,“前路未知,好好保護(hù)他吧?!?/br>蕭瀾點頭:“兒子知道?!?/br>“天要亮了?!碧沼駜核砷_他的手,“這一路多加保重,告訴明玉,先安心養(yǎng)身子,別的什么都不必想。”蕭瀾答應(yīng)一聲,翻身上馬,沿途帶起一片碎石黃沙。雖說陸追并未前去日月山莊,而是在中途臨時改變主意,住進(jìn)了浣花城中。不過一路暗號留的不少,也不至于讓自己人走錯路。天上太陽正好,陸追雙手剛放上古琴,葉瑾便從門里探出頭。陸追冷靜道:“琴壞了,我修一修?!辈粡棥?/br>葉瑾:“……”葉瑾幽幽道:“我今日很忙?!?/br>陸追松了口氣,是嗎,那挺好。葉瑾坐在他對面,實在想不通,為何桌上這把修修補補出的破琴,聲音竟然能比自己價值連城的玉簫聲音好聽數(shù)百倍。陸追見他目光熱切,心又一軟,道:“不然我教谷主撫琴?”那敢情好啊!葉瑾拍大腿。陸追將位置讓給他。兩人手型都挺修長干凈,又白又細(xì),骨節(jié)也不大,一看便知都是斯文公子。只是看起來雖相似,指尖撫過琴弦時,卻有著天壤之別。一個是九天仙樂,輕靈飄然,另一個是地獄烈火,狼號鬼哭,還有小鬼在扯鋸。葉瑾:“……”陸追安慰:“慢慢來,慢慢來?!?/br>葉瑾學(xué)得挺認(rèn)真。一炷香的時間后,陸追握著拳頭,語調(diào)盡量和緩,如同誘拐:“不如我陪谷主喝杯茶?”葉瑾十指瘋魔氣勢浩蕩,沉迷其中無法自拔。陸追表情艱難,深刻反思了一下,為何自己竟會主動將這把琴讓給他。隨著一聲破鑼裂開的聲音,明玉公子忍無可忍,騎在院墻上往下跳。葉瑾:“……”蕭瀾一把將人接住。陸追:“……”院中琴聲已止,腦中魔音卻久久不散,陸追拍了拍腦袋,分不這究竟是真的蕭瀾,還是自己已被吵出了癔癥。蕭瀾笑道:“傻了?”……“你……”陸追雙手被他握住,是溫暖的,并不像那些轉(zhuǎn)瞬即逝的夢境。“我拿到霜曇的解藥了?!笔挒懙?。他頭發(fā)有些亂,鞋靴上站著泥土草葉,整個人都風(fēng)塵仆仆,顯然是晝夜不停,一路趕來這浣花城中。陸追笑出來:“真的是你?!?/br>蕭瀾點頭。陸追摟住他的脖子,在脖頸處親昵蹭了蹭,笑意收不回去,聲音又低又軟:“沒聽有人通傳,你自己闖進(jìn)來的?”蕭瀾道:“前輩帶我進(jìn)來的?!?/br>陸追:“什么?”陸無名正站在五步開外。……陸追果斷將人放開。蕭瀾沖他狹促一笑,明顯故意在調(diào)戲——反正背對岳父大人,也看不著。陸追:“……”“像什么樣子,也不怕被人看到?!标憻o名適當(dāng)擺出長輩的威嚴(yán)。陸追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