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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法也好用嗎?”“這陣了,還裝什么金子。”陸追推起空車,“就這么進去便是?!?/br>“……”葉瑾摸摸下巴,也對啊,這陣裝什么金子,莫非還真要替那老妖婆當苦力不成。守衛(wèi)又是暈暈乎乎,將那大殿門開了一回,順道在心里想,為何覺得今日風這么大,嗖嗖直刮。黑影倏忽飄入安魂殿中,像是模糊意識到了什么,守衛(wèi)不由就驚出一身冷汗,猛然轉身想要一看究竟,那大門卻已經(jīng)轟然關閉。他心里終于泛上疑惑來,可又不敢擅自闖入,只得趴在門上小心翼翼聽了半天,覺得里頭似乎并沒有動異樣,方才稍微松了口氣,自己安慰自己或許真的只是幻覺。藥師卻警覺地轉過身來。陸追背對她,正在將那些木箱重新碼放整齊,又挨個用手推過,像是要再檢查一回是否牢固。“還剩下多少?”看了一陣后,藥師問。陸追躬身道:“不多了。”他所處的地方,恰好被碼放堆疊的箱子擋住光亮,又垂著頭,因此并不能看清容貌。“不多了,是還剩下幾箱?”藥師從金山上飛身而下,雙腳穩(wěn)穩(wěn)踩在地上,只一招便能看出,內力不容小覷。“七,七八箱吧?!标懽穯÷暣?。藥師卻沒有再說話,而是一步一步向著他走來。陸追的臉隱匿在黑暗中,像是一尊雕塑一般,一動不動,一語不發(fā)。那紅色的繡鞋踩過金磚玉瓦,長而華麗的裙擺曳在身后,沿途拖動無數(shù)元寶“當啷”滾落,與堆積的翡翠碰撞在一起,發(fā)出聲響來,在大殿中尤顯清脆不絕。藥師一直在看著他發(fā)間那一抹幽紅,她覺得在這大殿中,不該有這種顏色。眼前的路看似堆滿黃金,可每踩一步上去,卻都像是踩進了棉絮中,距離那紅光越近,棉絮又變成了泥淖與沼澤,讓前行更加艱難起來。她刻意走得很慢,心間涌上綿綿不絕的詭異感,她覺得自己該停下腳步,卻又無法控制身體,就像是先前所經(jīng)歷過的無數(shù)次夢魘一樣,任大腦再清醒,手腳也動彈不得半分。那奪目的紅點逐漸模糊分散,慢慢變成了兩個,三個,四個……無數(shù)個,天空是金色的,星辰是紅色的,那不是這個世界該有的東西。她要停下,她必須停下。一柄匕首滑落手中,藥師猛然抬起手,卻沒有刺向那詭異的紅點,而是刺穿了自己的左掌心。刀刃穿透而過,黑色的血液粘稠涌出,劇烈的疼痛讓她清醒過來,得以迅速俯身下去,躲過了身后那呼嘯而來的烏金鐵鞭。蕭瀾并沒有給她說話的機會,而是再度攻了上來。一邊的陸追亦是拔劍出鞘,三尺青鋒凌空掃過,將那半頭青絲悉數(shù)斬斷。藥師“呵呵”笑出聲來,眼中并無詫異,而是透著妖媚:“瀾兒就不必說了,另一個,這面具丑兮兮的,是陸明玉吧?”陸追又一劍逼至她胸前,藥師閃身躲過,又嗤道:“分明就有一張好看的臉,何必要戴如此丑陋的面具,不覺得可惜?還要再加個不倫不類的紅簪子,這攝魂的妖術,是陶玉兒教你的吧?”她語調閑散,出招卻是半分不落,一雙手利如鬼爪,那閃著幽幽藍光的指甲,像是比任何武器都要鋒利。“你那師父在臨死前,還想著你要替她討債?!彼帋熞徽袑⑹挒懕浦翂?,譏笑道,“卻不知你回冥月墓,是為了幫陸明玉,怎么,敢情先前一直就沒忘了他?”“意外嗎?”蕭瀾問。“我可不意外,少主人情深似命,我早就見識過了。”藥師縱身落在地上,目光陰狠,“不過如此也好,反正你二人也活不長,倒不如來我這領個干脆?!?/br>陸追手腕一震,斜里一劍刺穿她的衣襟,那外袍垮下大半,露出白皙的肌膚來。葉瑾:“……”藥師咯咯笑著,非但不加遮掩,出招反而愈發(fā)潑辣陰毒??粗秦S腴妖嬈,裹在肚兜下的……兩團,葉瑾略微崩潰,覺得自己眼睛很辣,要回日月山莊洗。陸追的招式逐漸狠毒起來,武功路數(shù)看似是陸家的清風劍法,卻又不盡相同,更像是隨心所欲的野路子。藥師一連接下他數(shù)十招,心中有些意外——當年陸無名與鬼姑姑交手時,她也是見過的,那時的陸家劍法,可遠沒有現(xiàn)在這般邪氣。“你練了穿魂大法?”她終于窺出幾分端倪。陸追并未答話,卻又使出一招穿魂大法的招式來,他先前用這一招已經(jīng)蒙過季灝一回,既然好用,那就拿回來再用一次,兵不厭詐。藥師卻有了另一個想法,她突然不想殺陸追了。當初作為交換條件,蝠的確給了她一本穿魂大法,卻是全新的手抄本,并非最早的古籍原貌,她雖也練了,可卻一直心懷芥蒂,不知那老怪物究竟有沒有騙自己,故意偷改一兩式內力招數(shù)。此番既然有另一人也練過,那自然要留下命,殺不得,至少也要先問個清楚。主意打定,她一掌打落陸追,轉而攻向蕭瀾,這一回終于不是貓捉耗子似的戲弄,而是招招死手。葉瑾在暗處看得吃驚,蕭瀾功夫已屬不弱,更何況還要再加上一個陸追,兩個中原武林一等一的高手聯(lián)合,卻上百招都不能宰了這老妖婆,也是邪了門。若讓她跑到人世間,江湖各門派只怕又要到處搜尋去抓,就像是當年對付魔教那般。一旦如此,那武林盟豈非又要平白多出一大堆事情來,到那時,盟主還要不要休息,要不要吃飯,要不要喂驢!想到此處,葉谷主果斷站起來,刷刷兩把擼起袖子。蕭瀾與他交換一個眼神,猛然一腳將藥師踢飛在地,幾乎傾注了十成功力。“你!”萬萬沒料到,在那金山后竟還躲著一個人,藥師心下駭然,還未來得及說話,嘴里便嘩啦被潑進來一股不知是什么東西,撐著坐起來就往外吐。陸追趁機飛身而下,一劍刺穿她的左胸。利刃斬斷的不像是肌rou,倒更像是發(fā)泡的棉花,綿軟稀爛,毫無生氣。黑色的鮮血從嘴中溢出來,藥師挪著往后退了兩步,看著面前的三個人。蕭瀾也冷冷看著她。一片死寂中,藥師卻又無聲地笑起來,她道:“你以為你贏了?”“我贏不贏不知道,不過你已經(jīng)輸了?!笔挒懯滞笠欢叮F鞭如蛇一般纏上她的咽喉。“我……我沒輸,你的心上人,馬上就能來陪我了?!彼帋煷执樕仙袂樵幃?,“在陰曹地府里,我要找他算賬,你那姑姑也要找他算賬,你怕不怕?”“黑蟻后與合歡情蠱的解藥,”蕭瀾收緊右手,沉聲道,“交出來?!?/br>“我若不交呢?”藥師問。“那我就收回這美艷的身體,找一個最丑陋的老人,將你的魂魄重新裝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