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裂隙內(nèi)噴射而出,妖云中的妖君沖冠眥裂,尺余長的利爪毫不留情抓向秦晞。 他側(cè)身避開,身后的周璟早已迎上。 這種動刀動槍的打架,還是交給叢華最好,劍道武行有分寸,術(shù)法卻無眼,不小心真把這妖君殺了,那才是捅了天。 秦晞落在塊還算平坦的地勢上,下意識四處看一圈,葉小宛很有自知之明地緊緊跟著自己,那紅衣的令狐卻不知去了哪兒。 掉裂縫里了?應(yīng)當(dāng)不至于,剛才一路疾馳,她連大氣都沒喘一下,葉小宛還喘著呢,搞不好她都比令狐容易出事。 果然,他很快望見那截火紅衣角縮在遠(yuǎn)處一塊巨大的碎石后,似是嫌裙擺太長會暴露隱藏處,她正飛快把裙角收攏起來。 這大荒人頗不尋常,絕非普通人,搞不好是什么深藏不露的人物。 先不管她,萬鼠妖君說想玩玩,他們先陪他玩。 秦晞雙掌合攏,再分開時,掌中又懸浮一根風(fēng)雷飛劍,與先前那根一起,一前一后呼嘯著朝萬鼠妖君疾射而去。 “頗不尋常的大荒人”這會兒卻有點(diǎn)慌。 周璟二話不說把她拽到高臺這邊,萬鼠妖君出來后他又二話不說扔米袋似的把她給扔了老遠(yuǎn),總之,情況很糟,非常糟。 從萬鼠妖君自地底鉆出來開始,令狐蓁蓁已經(jīng)看不懂這種層面的打架了,視界里只有璀璨金光與妖云撞在一處,兩根風(fēng)雷飛劍靈活得像鬼影,倏忽來去翩躚,狂風(fēng)從各個方向切割而來,她藏身的這塊大石頭很快就被切小了一圈。 她很想跳過裂隙朝姓秦的那邊靠靠,總歸離修士近些比較穩(wěn)妥,可是照這種架勢,她極可能剛探頭就被狂風(fēng)切成好幾瓣。 早知道中土修士們真正打起架來是這樣,她寧可一個人夜宿山林。 藏身的石頭越來越小,凄厲的呼嘯聲忽遠(yuǎn)忽近,令狐蓁蓁正努力把自己縮成一團(tuán),冷不丁頭頂傳來一聲銳響,石頭被金光切豆腐似的切開半截,她不禁倒抽一口涼氣,蔥花下手這樣沒準(zhǔn)頭的? 周璟乍見令狐蓁蓁縮在那邊,急道:“元曦!過來把她……” 話語忽地斷開,天頂驟然變暗,好似烏云覆頂,先前被清光小針切成灰燼的妖云黑霧急急蒸騰,化作一只巨掌,直對著他一掌拍下,霎時間天崩地裂。 令狐蓁蓁像片葉子似的被氣浪推拽亂飛,周圍煙塵肆卷,遮蔽視線,她竭力伸長胳膊試圖抓住什么,卻什么都抓不到。后背突然重重砸在地上,她眼前發(fā)黑,在滿地碎石間滾了好幾圈,一頭栽進(jìn)裂隙中。 巨掌拍下的瞬間,地面崩裂出無數(shù)深淵,秦晞拽住險些跌落的葉小宛,風(fēng)雷飛劍橫豎疾飛,將肆卷的煙塵劃開,身側(cè)金光一閃,卻是周璟疾馳而來,見他抓著葉小宛,便露出松了口氣的表情。 令狐蓁蓁呢? 秦晞環(huán)顧一圈,便見遠(yuǎn)處最深的那道裂隙附近,滿身土灰的火紅身影剛爬上來,正扶在碎石間大口喘氣。 倒是沒事,不過現(xiàn)下場面太亂,人還是聚在一處更方便些。 “叢華,你去把令狐……” 話音未落,不防那妖君突然發(fā)了瘋,沒頭沒腦只管把妖云往他們身上砸,四下里又是煙塵又是妖霧,霧蒙蒙什么也看不見,只有他利爪的寒光偶爾閃爍一瞬。 好似有些不對。 秦晞方退了兩步,說時遲那時快,萬鼠妖君陡然化作一股陰風(fēng),比先前快了無數(shù),當(dāng)頭鉆進(jìn)裂隙,磅礴的妖云急急收回,卷住遠(yuǎn)處癱軟的火紅身影,下一刻,裂縫倏地合攏,妖氣蹤跡全無。 秦晞急追的勢頭不得不止住,但見遍地狼藉間,一截斷裂的火紅長袖分外顯眼,長袖旁斑斑點(diǎn)點(diǎn),血跡猩紅。 他轉(zhuǎn)過頭,對面的周璟滿臉錯愕與愧疚,半晌說不出話。 第十五章 令狐后人 萬鼠妖君遁回地宮,連著潛行數(shù)千里,終于停下時,已是精疲力竭。 他托大了,那兩個年輕人必不是普通太上脈修士。 聽聞太上脈共有九脈,這兩個多半是一二脈的修士??此麄兊募軇?,雖不敢殺妖,卻充滿了折辱意味,甚至迫得他狼狽棄下臷民莊,是可忍孰不可忍! 他殺意大盛,欲要尋幾個凡人來生嚼,忽覺被自己抓在手里的紅衣少女動了動。 很好,到底是捉住了,本來他想抓的就只有她。 枉那昌元老兒自恃精明,卻追著兩個難對付的太上脈修士找麻煩,真正值錢的放在眼前,他居然能叫她跑掉,若非自己出手,一個天大的功勞豈不是從指縫里溜走? 早先在莊子里發(fā)現(xiàn)這身著顯眼紅衣的少女,萬鼠妖君便驚喜交加,奈何她居然跟太上脈修士混在一處,他身份被點(diǎn)破,不得不出手之際,還極遺憾,怕是拿不住,想不到陰差陽錯,沒人管她。 也對,不管她才是正常的。 萬鼠妖君見她滿頭滿臉的血,不由哈哈大笑:“你竟與中土修士廝混,實在可笑!他們怎可能回護(hù)于你!” 令狐蓁蓁疼得腦袋嗡嗡亂響,后背像是要裂開一樣,左邊身體動也不能動,眼前更是一片血紅,剛是不是有人與她說話?是誰? 她竭力仰頭,冷不丁就對上萬鼠妖君銅鈴大的眼睛,鬼火般的顏色,他正死死盯著自己。 這景象實在是前所未有的恐怖,她抽了口氣,掂量一下實力差距……不,不用掂量了,聽說這妖君是會吃人的,她感覺馬上就是大限。 萬鼠妖君見她既不哭也不尖叫,反應(yīng)乏味至極,便冷笑道:“怎么不說話?可笑!令狐羽在地獄里見你如此遭遇,不知作何想!” 令狐蓁蓁艱難地張開嘴,一行血沫順著唇角溢出,聲音低啞:“……誰?” 她是不是聽到令狐兩個字了? 萬鼠妖君沒料到她是這種反應(yīng),跟他裝傻? 他冰冷鋒利的爪子一下便掐住她的臉,她懷疑自己的臉皮要被割下來,疼得“哎”了一聲:“要、要吃好好吃,別抓臉……” 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她看了許久,她的鼻子,嘴巴,還有下巴輪廓,與那陰狠狡詐的令狐羽幾乎一模一樣,他又不是瞎子。 萬鼠妖君心情甚好,索性與她耍耍:“你姓什么?” 怎么吃之前還要問姓氏的嗎?好講究的妖。 她低聲道:“我姓徐。” 她把大伯的姓借來用用,畢竟他交代過,若遇到妖問自己姓氏,不可說實話。 萬鼠妖君冰冷銳利的巨爪掐在了她左邊身體上,只輕輕一抓,她渾身就劇烈戰(zhàn)栗起來,他貓戲耗子般說道:“可我聽那幾個小賊叫你令狐?我不太喜歡對女人動粗,但你騙我可不好。來,我要聽你親口說實話,你姓什么?” 令狐蓁蓁覺著自己快暈過去了,于是與他商量:“你、你想我姓什么?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