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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里誰都不搭理,但自己興起時又會不管不顧地挑釁,同門師兄弟姐妹,除了大師姐都被他找過麻煩,動輒便驟然發(fā)難,美其名曰“斗法”。 在他后面新入門的七八九三個人剛來時被他折騰得夠嗆,他非要親自驗(yàn)一遍修為,林纓被刁難的頭疼病發(fā)作了半個月,從此一眼也不看他,這兩年才稍稍融洽些。 在大荒就擔(dān)心他要找令狐的麻煩,結(jié)果說什么來什么,他還真擺出個尖酸刻薄臉,萬般刁難:“我不承認(rèn)你是什么小師姐,除非你過來與我一戰(zhàn)。” 周璟冷道:“這話你去找?guī)熥鹫f?!?/br> “我會去。”沈均毫不相讓,“但我要先試試她的龍群飛刃。” 他要怎么試?龍群飛刃是殺招,試了他還有命嗎?可若不答應(yīng),他會變得異常難纏。 當(dāng)年周璟自己是被他纏得火起,最后兩人大打一架。元曦更慘,他懶得搭理,結(jié)果沈均一直就守在洞府外面,足足斷了他一個月的食水,他不得不出來時,餓得眼睛都綠了。 這位六師兄找人麻煩的手段一向是軟硬兼施,十分棘手。 周璟煩躁地扁舟上重重一踏,水底攔住船體的黑網(wǎng)被風(fēng)雷術(shù)扯個粉碎,扁舟順著水流一下飄了老遠(yuǎn),誰想沈均黑色身影如疾電般驟然飛在半空,數(shù)道漆黑飛劍發(fā)出極刺耳的聲響,眼看便要將扁舟扯碎。 他娘的,沒完了! 周璟隨手一揮,潮水般的金光將那幾根飛劍直接彈飛去山崖上,也不知撞上什么,震耳欲聾的雷鳴響了許久,震落無數(shù)積雪。 沈均哪里肯放過,方欲召出飛劍,卻覺眼前青光閃爍,早有數(shù)枚風(fēng)雷飛劍鬼影般撲來,將他逼退回岸邊。 一道竹月色身影疾電般從崖上落下,正是秦晞。 他多半是被飛劍的聲勢打斷了靜修,此刻滿臉厭惡地上下看沈均,語氣冷冰冰地:“六師兄好雅興,在我洞府門口炸飛劍?!?/br> 沈均冷笑起來:“不錯,就是我炸的,你待如何?” 秦晞頷首道:“那我陪你玩玩?” 哎?故意把元曦炸出來可不是叫他倆真打的!老九怎么回事?脾氣也跟著炸了? 周璟急忙阻止:“我來!” 元曦向來吃不得虧,當(dāng)年被沈均找了一個月麻煩,后來跟他打得把山頂一脈湖都攪混了,里面的魚死了大半,氣得師尊封閉山頂再不給人上,且嚴(yán)令禁止他倆再斗法?,F(xiàn)下過去多年,兩人修為又與當(dāng)年不同,若再動手,壞了師尊的禁令不說,搞不好這次一脈山能被翻個底朝天,不能叫他們胡來。 沈均猶在囂張?zhí)翎叄骸澳銈儌z一起上好了!還省了我的工夫!” 話音未落,卻聞一陣奇異的呼嘯聲,飛刃像是一道光,又像一團(tuán)迅疾的風(fēng),一個剎那便上至云頂,他下意識仰起頭,便見巨龍般的飛刃群在澄澈藍(lán)天下緩緩翻卷搖曳。 天頂白云如絲,龐大的飛刃群遠(yuǎn)遠(yuǎn)望去真像一條發(fā)光的龍穿梭在云間,先時飛得很慢,很悠哉,可漸漸地越來越快,上一個眨眼還在西邊,下一個吐息已在東面。 沈均不禁動容:“這就是龍群飛刃!” “是?!绷詈栎杩戳怂谎郏敖o你看要收錢,一兩銀錢?!?/br> 沈均陷入茫然:“一、一兩銀錢……” “這個人情,一兩不多?!?/br> 她不再看他,只抱著胳膊欣賞日光下翻卷騰飛的發(fā)光巨龍。 那邊廂俞白一面朝岸上的林纓使勁丟眼色,一面打圓場:“不平,你不是還要與系心講針法么?” 林纓會意地按著額角皺眉道:“六師兄,我好像又有些頭疼,你那套針法到底……” 還沒說完,那道黑色人影已瞬間落在身邊,伸指朝她顱頂輕輕按去,一面冷道:“不必與我裝,小師姐就小師姐,我知曉她情況特殊。好了,不要動?!?/br> 林纓不由干笑兩聲。 一場莫名大架被壓下去,周璟也說不上是失望還是松口氣,見秦晞立在崖邊背手朝這里看,他便大力揮手:“元曦!過來帶你的小師姐游覽一脈山!” 他特特把“你的”兩字喊得特別響。 誰想這老九卻緩緩搖頭,只做了個手勢,示意他們自己走,旋即返身進(jìn)了洞府,雷云再次籠罩山崖。 是在努力修行? 令狐蓁蓁想起以前在師門大宅,二師姐巫燕君鉆研手藝時,也會閉門不出,這種時候最好不要去打擾。 巨大的飛刃群飛去雷云上方盤旋了一陣,奇異的嘯聲遠(yuǎn)遠(yuǎn)傳來也猶如龍吟般,忽然之間,飛刃群似煙花散開,漫天密密麻麻的光點(diǎn)如雨墜落。 像榣山上的天火。 她記得秦元曦挺喜歡那場天火星落,給他看看,讓他高興高興。 后面的俞白悄悄扯了扯周璟的袖子:“你成天就會胡扯,老九和令狐哪里像是要私定終身的樣子?” 元曦這個人跟誰都能和和氣氣地說笑兩句,很難摸透他真正的想法到底是什么,她就沒發(fā)覺他待令狐有什么異常特殊處。 周璟哼哼地笑:“三師姐還要多看看,才能看出他倆玩什么花,我就不信他倆一直不開竅。” 俞白瞥他一眼:“你以為自己就開竅了嗎?” “哎,我……”周璟試圖吹噓自己兩句。 俞白卻打斷他的話:“大荒既然出了那么多事,怕是一年半載去不得,今年你可有出門打算?想去青州還是豫州?” 如今這新一撥的一脈修士都是年輕人,年輕人多數(shù)是想往外跑的,太上脈講究疏而不堵,對天性僅做引導(dǎo),并不大加限制。 修士想要提升修為,靜修是其一,而出門走遍九州山川,尋訪探索天財?shù)貙?,借此開拓視界歷練心性,則是一脈修士們最常選擇的法子,因此出門是常事。 周璟不假思索:“揚(yáng)州吧,沒去過?!?/br> 東南揚(yáng)州,靈風(fēng)湖在那里。 俞白默然。 第五十二章 難入佳境 正月廿五,風(fēng)回雪舞。 太上脈有規(guī)矩,每五十日一次,凡留在仙門內(nèi)的修士焚香沐浴后須得換上羽衣,于卯時正在各脈大殿靜坐調(diào)息一個時辰。一則為靜心,一則為同門探討修行事宜,畢竟修士們平日里各忙各的,很少能碰上。 眼下卯時差一刻,一脈山大殿門尚未開,天全然是黑的,雪花大如鵝毛。令狐蓁蓁剛甩去腦袋上的積雪,忽覺身側(cè)多了個人,正是大師姐霜月君。 她笑得溫和:“小師妹來得早,可住得習(xí)慣了些?” 這……她要的粗繩鉚釘至今不見蹤影,天天爬上爬下倒確實(shí)是習(xí)慣了。 令狐蓁蓁默然點(diǎn)頭。 霜月君閑話家常一般:“聽說這些日子老三和小七也忙著修行,指點(diǎn)你三大法的事現(xiàn)下是誰做?” 自然是無人指點(diǎn),按說叫誰師尊就該誰教修行,可她都來一個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