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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是因上回顧采說的“聯(lián)絡(luò)夫家”一事始終陰影難消,被救回的八名女子不等體力完全恢復(fù),便一一來拜別修士,真像葉小宛說的,走得悄無聲息,生怕被人認(rèn)出來。 至此,開始得突然,結(jié)束得也突然的靈風(fēng)湖女子失蹤一事,徹底了結(jié)。 這些日子眾修士每日輪流維持回元陣,都有些疲憊,葉小宛有心讓大家放松下,特特選了個風(fēng)和日麗的晴天,領(lǐng)著他們一路上靈風(fēng)山游玩散心。 行過一段無人山道,眼前豁然開朗,但見半山花樹層疊繁茂,粉白艷紅各色繽紛。及至亂花深處,一彎極清澈美麗的小湖泊落在陡峭崖邊,湖形狹長彎曲似鉤月,湖上微風(fēng)撲面,四下落英如雪,實實令人心曠神怡。 葉小宛取了釣竿上餌,笑道:“這座山頂湖才是真正的靈風(fēng)湖,游人們可來不了這里。我和師姐們時常來這里玩,湖里的魚比山下那些美味得多?!?/br> 東南山景果然名不虛傳,山與水都婉約,甚至連釣上來的魚都眉清目秀的。 眾人一下午足釣了幾十條魚,葉小宛選了八條最肥美的,當(dāng)場宰殺刮鱗。為了讓他們玩得盡興,她早已做足各種準(zhǔn)備,連鍋碗瓢盆都帶了,當(dāng)下直接在湖畔燉起魚湯來。 湯燉好時,湖畔正是晚霞綺麗,紅云似火。對著這樣的美景,對著色澤如雪的鮮美魚湯,眾修士直到此時才有種塵埃落定的踏實感。 姜書見令狐蓁蓁沒骨頭似的倚在樹下,一臉沒吃飽的意思,卻不站起來,便知她必然體力不濟(jì),立即自告奮勇替她盛了nongnong一碗:“令狐師姐,你多吃些,不夠我再替你盛。” 自家小師妹竟會照顧人,趙振感動得老淚縱橫:“小姜比先前懂事多了?!?/br> 姜書有些不快:“我一直很懂事,是師兄你們盛氣凌人才對?!?/br> 說著她又給顧采盛了一碗,還在跟他說去三才城的事。 趙振深深吸了口氣,罷了罷了,“山不來就我,我便去就山”,既然小師妹想出門玩,他就帶她玩,免得她小小年紀(jì),卻生出什么綺思雜念來影響修行。 他清了清嗓子:“靈風(fēng)湖山水雖美妙,但住客棧終究不如自家方便。你們救我小師妹,又處理了溫晉,我說什么也不能放過。正巧四月間青州東萊城有一場盛大祭祀,諸位請務(wù)必讓我好生招待?!?/br> 誰想反應(yīng)最激烈的人是顧采:“東萊城的四月間祭祀,莫不是蓬萊九老丈人的神跡?” 趙振勉強(qiáng)道:“不錯,蓬萊九老丈人雖不出名,神跡倒別致,相信諸位不會失望。不過,顯之兄不是要回三才門?” 顧采兩眼發(fā)光:“我傳信回去也一樣,九老丈人的神跡我真沒見過,青州去得也少,多謝于飛兄盛情相邀,顯之卻之不恭。” 趙振頭都大了一圈,他就是想把姜書跟他拆開,這顧顯之老跟他對著干。 他無聲長嘆:“東萊城附近趙家產(chǎn)業(yè)甚多,令狐姑娘既然需要靜養(yǎng),不如去東萊城靜養(yǎng),想來要比客棧舒適些,也不用葉師妹一直墊付客房錢?!?/br> 這話一出,葉小宛連連搖手:“別、別……是我請他們來玩,應(yīng)當(dāng)?shù)模 ?/br> 周璟卻不放過她:“這些天房錢是多少?告訴我?!?/br> 他從袖袋里捏出一把小巧的黃金貝殼,問:“夠不夠?” 葉小宛蹙眉:“叢華師兄,哪有客人給錢的道理?” “在我這里就有。” 她反倒笑起來:“照你的道理,那是不是也得給趙師兄錢?要給錢的話,我可不去?!?/br> 周璟卻沒嗔怪:“我也不會給他錢,但你不同?!?/br> 葉小宛眸光閃爍:“我懂,叢華師兄與我更生分些。行,那房錢我收下了?!?/br> 她撿了兩粒黃金貝殼,方收入袖中,卻聽他緩緩道:“并不是。我高興來這里,花錢也高興。但未必高興去他那里,所以須得他請客?!?/br> 葉小宛抬頭,他既沒轉(zhuǎn)身也沒避讓,黑白分明的眼睛安靜地與她對望。 這次終于輪到令狐蓁蓁不會看眼色了,聽他們說房錢的事,她便問葉小宛:“我房里軟塌上的衣服是你送來的?” 葉小宛猛然回神,竭力收拾自己的聲音:“是、是我……令狐姑娘送了我許多符紙,那些襦裙便是我的回禮啦,都是新裁的,也是你想要的方便行動的款式,你喜歡嗎?” 何止喜歡,簡直太喜歡了,衣裳是她今早發(fā)現(xiàn)的,足有七八件,疊得整整齊齊。會做衣服,還會燉好喝的魚湯,碗一定是個天才,真該來當(dāng)手藝人。 令狐蓁蓁從袖中掏出兩張符,甚是豪氣地遞過去:“這是引香符,給你?!?/br> 引香符?!引字訣里最貴的符紙!市價最少也是黃金百兩。 葉小宛有點兒不敢接:“我還不起……” “我就是想給,不要還。” 令狐蓁蓁儼然一派豪富扔錢不眨眼的氣勢,見姜書又盛了一碗湯過來,也豪氣地送給她兩張引香符,這單純的姑娘立即歡呼起來。 夕陽最后一點艷麗色澤漸漸被墨藍(lán)夜空替代,半圓的月亮攀上夜色邊緣,四下涼風(fēng)陣陣。 歡聲笑語終于停歇,周璟四顧一圈,葉小宛正收拾餐具,姜書捏著引香符,猶和顧采唧唧咕咕說話,趙振正一臉不滿地看著他們。令狐卻遠(yuǎn)遠(yuǎn)地靠著花樹睡著了,秦晞剛脫下氅衣蓋在她身上。 他放輕腳步走過去,低聲道:“元曦,過來一下?!?/br> 秦晞并不意外,與他行去遠(yuǎn)處,問:“是想說那個映橋仙子?” 周璟神色慎重:“我這些天一直在想她的事,能說出我們修行的功法,還知道令狐的身世,她多半是昌元妖君的余孽。” 事情不妙,令狐身世若是被她大肆宣揚(yáng)到人盡皆知,只怕麻煩源源不絕。 秦晞卻搖頭:“姑且不說映橋一派十幾年前便有了,單能招攬到溫晉這種修士,那仙子也算個人物。依我看,說不定是她利用昌元妖君?!?/br> 在大荒時,昌元妖君對他和周璟的執(zhí)著就很詭異,他一直想不通,眼下遇到這神秘的映橋仙子,他反而有些了悟。有三成……不,五成的可能,昌元妖君與映橋仙子有關(guān)聯(lián)。 映橋仙子究竟為何人,一時說不好,但他直覺事情恐怕與令狐背后那股力量有關(guān)。仙子把令狐的身世暴露給溫晉,要求卻是殺他和叢華,這便很有深意了,太上脈只有他們兩個是盤神絲有緣者。且她的意圖似乎只想留下令狐,多半知曉盤神絲是在她身上。 果然,他不動,對方便要蠢蠢欲動,突如其來的映橋仙子正是初現(xiàn)的裂縫。 “我猜映橋仙子不會把令狐的事宣揚(yáng)出去?!鼻貢?chuàng)芰藫茴^發(fā),“她看著并不想殺令狐,既然令狐羽仇家那么多,說出去是給她自己樹敵。此事敵暗我明,靜觀其變吧?!?/br> 周璟斟酌道:“不然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