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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老板若有所思:“好像前日聽客人們提起過,說太乙山有龍,還會吃人,不過誰也沒親眼見過,都是聽說罷了?!?/br> 她認真記下,咬著包子扭頭找秦晞和周璟,他倆一點都不盡責(zé),湊在一處也不知偷偷摸摸說什么東西。 令狐蓁蓁正欲過去,忽覺一旁小巷里有人喚她:“喂,令狐后人?!?/br> 既然知道她是令狐后人,多半又是父親的仇家,她拔腿欲走,卻聽那人又道:“我動不了,你過來。對了,你的親親好師弟呢?” 這下她終覺聲音耳熟,正要進去一探究竟,肩膀忽然被輕輕拍了下,秦元曦的聲音在頭頂響起:“我來?!?/br> 他一閃身進了小巷,一面又道:“你怎么在這里?又是仙圣派你來的?” 令狐蓁蓁被周璟擋在身后,竭力探頭去看,只見那人血rou模糊地坐在地上,一張臉倒還干凈,眉目俊美,竟是久違的溫晉。 他誰也不看,只盯著周璟,好似意難平:“婦人裝扮更適合你?!?/br> 眼看周璟要大怒特怒,令狐蓁蓁趕緊拽住他,這里可是城鎮(zhèn),修士不能動手打架。 “你是被追殺?”秦晞看著他身上數(shù)個血掌印,“被費隱?” 溫晉笑了一聲:“我素來不是聽話的人,可惜費先生太過聽話?!?/br> 秦晞蹲下去打量他滿身縱橫交錯的傷,緩緩道:“你把仙圣的事告訴我,我可以替你療傷?!?/br> 溫晉還是笑:“那要讓你失望了,我至今連仙圣他老人家長什么樣都不知道,或許費先生知道,不過他定然不會告訴你?!?/br> “沒關(guān)系,”秦晞?wù)Z氣和善,“只說你知道的,我肯定比仙圣好心?!?/br> 溫晉甚是爽快:“仙圣會一種聞所未聞的cao縱術(shù),那天在靈風(fēng)湖,令狐后人的龍群飛刃是被他cao縱的那個紫虛峰小師妹施法擋了大半,不然我多半活不到現(xiàn)在?!?/br> 即便如此,他的小半個身體還是毀了,躲進銅鏡里煎熬許久,直到費隱的聲音響起:“溫晉,仙圣要見你。” 他那時既不認得費隱,也不曉得什么仙圣,但能在龍群飛刃下存活必是有人相助的道理還是懂的。他出了銅鏡,見到了費隱與仙圣——一個他不認識的陌生老修士,被仙圣用神魂契cao縱。 溫晉為仙圣匪夷所思的實力吸引,開始和費隱一樣,為仙圣辦事。 這位仙圣好似沒什么野心,對仙子遺留下的映橋一派毫無興趣,自始至終只用費隱一人,仿佛他是他在外的手腳,溫晉來了之后,手腳便多了一只。 “說要為他辦事,他卻很少有事,去青州那次便是我唯一一回出手。” 溫晉仔細想了想,又道:“他脾氣好,也大方,絕學(xué)符紙不要錢似的給,給他辦事很愉快,只是一切都要按照他的吩咐來,容不得一丁點不聽話。讓我交人我不肯,費先生又聽話,所以就變成這樣嘍?!?/br> 秦晞沉吟道:“你和費隱都在梁州,什么時候來的?” 溫晉動了動,疼得倒抽涼氣:“我躲在這里好些日子,今天突然撞見他,真是窮追不舍,還好跑得快……” 今天突然撞見,費隱當真只是對溫晉窮追不舍? 秦晞蹙眉細細打量他,又望向他衣襟,他的右手一直按在那里,像是護著什么。 他眨了眨眼,突然反應(yīng)過來,露出一言難盡的神色:“大師姐在你鏡術(shù)里?不肯交人是指她?就為了關(guān)起來鞭打她?” 溫晉笑得蹊蹺:“何止鞭打,我們玩得可多了,你想看?下回帶著令狐后人與你那美貌師兄一起來,咱們有得玩。銀雀兒向來大方,不會拒絕……” 話音未落,周璟已沉著臉朝他走來,多半是真動了氣。 秦晞抬手攔住,淡道:“我確實想見一下大師姐,有話和她說?!?/br> 第一百四十五章 撲朔迷離(下) 霜月君正靜靜坐在溫晉那間凝固如畫的雅室里,自己與自己下棋。 距她經(jīng)脈徹底被廢成為普通人,已過去大半年,她好像未曾有什么變化,盡管只穿著單薄布衣,手腳甚至被溫晉上了細細鎖鏈,一動之下嘩啦啦作響,她看著卻仿佛還是曾經(jīng)那如霜如月的霜月君。 聽見腳步聲,霜月君未曾回頭,只開口道:“又被費隱追殺?你把我送給仙圣又如何,我還真想見見他到底是什么人?!?/br> 身后傳來溫文爾雅的聲音:“師弟也很想知道仙圣是什么人,見過大師姐。” 霜月君訝然轉(zhuǎn)身:“你們是抓我回太上脈?” 秦晞溫言道:“并不是,只是心中有惑,大師姐既然也想弄清仙圣為何人,或許我們能商討一下?!?/br> 霜月君眸光流轉(zhuǎn),望向令狐蓁蓁:“你眼神變了不少,知道身世了?” 令狐蓁蓁緩緩點頭:“多虧你查出我大伯前后并非一人?!?/br> 霜月君兩眼一亮:“哦?說來聽聽?!?/br> 一切事說來話長,等她說完,霜月君的棋局已下完兩盤,她望向秦晞:“大脈主突然發(fā)難,小九怎么看?” 秦晞答得利索:“我覺得只有兩種可能,其一,二脈主自己承認了仙圣身份,并且言語挑釁;其二,真仙圣先發(fā)制人?!?/br> 霜月君笑了一聲:“聽起來第一種不太像大脈主的作風(fēng),他老人家可是向來很能沉得住氣。” 他也這么認為,可師尊若是仙圣,他實實有許多事理不通。 霜月君沉思片刻,低聲道:“也或許不止言語挑釁,而是動了手。那個術(shù)法叫神魂契?此術(shù)絕非人力所能創(chuàng),很是蹊蹺?!?/br> 她緩緩起身,手腳上的鎖鏈嘩嘩作響,一時踱了幾步,又道:“記不記得在喚魔崖,那個叫通天臂的術(shù)法?此術(shù)百年前中土大荒一戰(zhàn)時突然出現(xiàn),此后卻再無人能繼承,漸漸便失傳了,和神魂契有些像,都不是人力所能創(chuàng)?!?/br> “我原想調(diào)查人為打造盤神絲有緣者的事,卻先發(fā)現(xiàn)了青州喚魔崖那個洞窟。說來你們不信,墨玉牡丹的半粒妖丹就放在洞窟里,仙圣留了信,只說令狐羽已死,妖丹他留著無用,放在這里等她自己取。” “既然花妖愚蠢,仙圣懶散,我何樂而不為?”霜月君微微一笑,“我先前不解為何仙圣要管墨玉牡丹的閑事,后來一想,或許他是為了試試通天臂的用法?!?/br> 她又走了兩步,鎖鏈在地磚上拖出清脆聲響:“小九說神魂契不是人人可用,我也這么想,但有了通天臂,或許情況不同。以通天臂觸及神魂,再強行打下神魂契,并非沒有可能?!?/br> 秦晞將信將疑:“大師姐的意思是,二脈主用通天臂給師尊打了神魂契?” 霜月君又笑了:“連我他都沒法cao控,何況大脈主。你仔細想想,被仙圣cao控的多數(shù)是年輕修士,而且都是早早就打下神魂契,可見年紀越大,修為越強,他便越難游刃有余?!?/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