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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起來吧,快十二點了?!?/br>葛喬不說話,只是動了動腿踢一下被子,表示不想起。鐘名粲從背后抱住他,過了一會兒又抬手摸他的額頭,涼涼的。手心不小心劃過葛喬的眼睫毛,被搔得癢了一下。葛喬眨巴著眼睛,盡管感冒好了大半,但好像他在感冒期間作的死終于開始結(jié)果了,現(xiàn)在渾身如同跑完鐵人三項賽般酸痛脫力,他徐徐扳過鐘名粲擋在他眼前的手,握在胸前,又不動了。“起來先吃點東西墊墊肚子,一會兒該吃午飯了,”鐘名粲的氣息掃過耳廓,停頓一下,瞧了瞧窗戶玻璃,又說,“今天早上下雪了?!?/br>葛喬問,聲音還有一點滯澀:“現(xiàn)在呢?”“早停了。”鐘名粲松開他,準備去廚房熱牛奶。葛喬錯過了這個冬天的第一場雪。但這點遺憾絲毫打擾不到他的雀躍心情。他慢慢悠悠地從床上爬起來,趿著拖鞋挪進了洗手間,四下打量起白色的瓷磚墻壁和房間里的各種擺設,為了讓自己顯得沒那么猥瑣,他嘴里還哼起了不成調(diào)的小曲兒。不僅僅是牙刷和牙杯這些小物件,甚至連刮胡刀、毛巾和浴袍都準備好了一模一樣的兩件,葛喬百無聊賴地隨手翻著那兩件灰色浴袍,一處衣角被涂黑了一塊,極其顯眼,他抽出來一看,那是用顏料涂上去的字,分別寫著“喬”和“粲”。福至心靈,他轉(zhuǎn)身去翻那兩塊毛巾,果然,上面也有各自的名字,顏色比毛巾底色略淺,是印繡上去的。這兩個字并不算太常見,葛喬猜測這應該是定制款。葛喬明白,鐘名粲給足了他安全感。無論他要或不要,說或不說,鐘名粲承諾的“喜歡”,只多不減。鐘名粲為他準備了一杯熱牛奶作為早餐,他不讓他吃桌子上擺著的面包片和花生醬,眼疾手快地,比葛喬搶先一步奪走那袋面包放進冰箱,說:“一會兒都要吃午飯了,別吃這些。”葛喬沒想到鐘名粲對作息的掌控竟然如此嚴格:“……我是病號誒?”言下之意是讓他照顧一下病人的喜好。“誰讓你起的這么晚?”鐘名粲油鹽不進。葛喬昨晚睡過去的時候才剛過九點,這一覺足足睡了十四個小時。早上鐘名粲起床的時候,尚未完全清醒,也還沒有睜開眼,模糊間聽見身邊平穩(wěn)的呼吸,這才想起來葛喬就睡在自己的旁邊。他突然心里一酸,繼而感覺有無數(shù)股溪流直沖向心臟,匯成一條波浪翻滾的大河,撞得他心口發(fā)熱,他的理智還未歸位,一瞬間差點因為自己快要承受不住這種震蕩而流出淚來。他伸出手輕輕搖了搖葛喬,他向來不愛使性,也不喜擾人清靜,但不知為何,他今天就是很想試試親自叫醒這個人。他思考著一會兒葛喬醒來,是會先沖自己彎著眼笑還是直接撲過來抱住自己,思來想去做不了決斷,不過為這種事情而苦惱也很甜蜜。他的繾綣夢思非常美好,然而現(xiàn)實總不是戲劇。葛喬的起床氣非常大,特別特別大。大到他從來不敢用手機設置鬧鈴,生怕醒來之后只能見到珍貴的手機的破碎尸體。他在睡夢中是沒有思想的,純粹依靠本能行事。即使身邊躺著的人是鐘名粲,他也依舊無所知覺。鐘名粲總共搖了他三回,第一回喚醒了葛喬的本能,第二回喚醒了葛喬的身體。他在被子里動了一下,不予理睬。接著鐘名粲搖了第三回,這次比前兩回的力道大許多。葛喬的本能被徹底激怒了。他唰地一下蹬了被子,左滾右滾兩下,然后仰著臉閉著眼開始瘋狂撲騰扭動四肢,整個床板震得吱呀作響。鐘名粲被葛喬突如其來的三歲小兒撒潑狀打中了好幾下胳膊,眼看著他的手就要往下三路砸去,趕緊坐起身縮到床邊,滿臉寫著震驚惶恐,瞪圓了眼睛盯著葛喬看,一時也不好判斷這個人到底是夢是醒,呆愣間他的身體還隨著床板微微抖動著。也不知道葛喬哪里來的力氣,掙扎好一會兒也不見歇。鐘名粲沒辦法,解鈴還須系鈴人,只能武力壓制了。他繞到葛喬的那一側(cè),手抓著被子,瞅準時機,趁著他短暫的休息換氣時把他迅速塞進了被子里,利索地卷成蠶繭狀,只露出一個腦袋,鉗住他再不讓他亂動。大冬天的,帶著小激動與美好幻想第一次喊愛人起床,竟然硬是把自己折騰出了一腦門汗。然而他的愛人只是從嗓子眼里輕哼一聲,象征著戰(zhàn)役的勝利,然后心安理得的繼續(xù)睡,呼吸漸漸恢復平和,一切如常,就像什么都沒有發(fā)生。畢竟這只是葛喬發(fā)過的數(shù)萬個起床氣之一,醒來之后的他當然不可能有印象,這場小亂子只有鐘名粲記得,但他從來沒有提起過。只不過,在未來的無數(shù)日子里,他絞盡腦汁,處心積慮,變著花樣充當起葛喬的早起鬧鈴,說白了其實就是在報復葛喬當年無意中無情地擊碎了他的純情夢。葛喬并不知道其中緣由,他始終被蒙在鼓里,只是對這個大型鬧鈴不勝其煩,抱怨他狠心,就連周末都不能放過自己。到后來,他的起床氣也對鐘名粲這個人免疫了,逢叫必醒,再不敢隨意發(fā)作。此刻,并不記得早上那場“動亂”的葛喬只覺得自己是大病初愈,所以才還有些余累。他喝光了最后一口牛奶,舔舔嘴角,饒有興致問:“你今天有什么安排嗎?”鐘名粲單手托著下巴,反問他:“你有什么建議嗎?”葛喬也說不出建議,但可以肯定的是,比起滿滿當當?shù)男谐瘫?,他更喜歡就這樣在家里耗一天,躺在沙發(fā)里跟鐘名粲兩個人一起看電視。鐘名粲翻出來他的電影庫存,拉著葛喬一起看。鐘名粲站在電視前捧著一個機器搗鼓了半天,然后又跑去陽臺抱過來一個大家伙,葛喬定睛一看,似乎是一個大支架,還帶著一塊超大的白布。“喏,怎么樣?”鐘名粲一邊裝著那個支架,一邊問,“上次問過你,你說不錯的?!?/br>葛喬一思索,想明白了,這原來是投影儀。他會意地笑笑,安靜地注視著鐘名粲的身影,等他搗飭好了幕布又找好了影片,坐在自己身邊時,葛喬偏了偏身子,貼了上去,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