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騙的感覺……”窗外,天黑的越來越晚,下午五六點的時候,紫紅色的晚霞就掛在天邊,淡紅色的太陽余光絞著藍黑色的夜幕,這奇異的色彩暈開了過往行人的輪廓,失去溫度的空氣沉淀了忙碌一天的紛飛浮塵,今日的帷幕落下,萬物都該休息了,都該回家了。餐廳里的飯桌前,這三個人的畫面無比和諧,仿佛互相都是老友,深諳彼此的秉性,便也懂得如何順著氣氛迎合彼此。他們聊著只有懂的人才會懂的共同話題,在他們之中,一個人很開心,一個人在遷就,一個人只是順從。*吃完飯時,鐘名粲去前臺結(jié)賬,孔慶山和葛喬正坐在座位上聊天。“葛喬哥,你聽鐘老師給我的那首歌了嗎?”“聽過了,怎么了?”孔慶山問:“覺得怎么樣?”“很不錯,非常不錯?!备饐掏蛩半y道你不喜歡嗎?”“不,我也很喜歡,”孔慶山笑著,他想了想,又補充一句,“這首歌的作詞人會是我?!?/br>帶著隱隱的驕傲與炫耀。葛喬忍不住笑著摸摸他的頭頂,說:“這首歌本來就是屬于你的,不光是作詞人,還有演唱者呢?!?/br>“還會有一首我的自作曲。”“喔??!這么棒!”“你說,我作了詞,還作了曲,等以后這張專輯發(fā)行了,人們聽見這幾首歌的旋律,會不會一下子就記起我的名字?”“當然會啊,這以后就是你的solo代表作嘛!”孔慶山笑著,緩緩吐一口氣,像是內(nèi)心終于安定下來,他輕聲囁嚅著,用旁人聽不見的聲音:“那就夠了,足夠了……”***鐘名粲為孔慶山放的“激發(fā)靈感”的曲子——第一首:肖邦的,是,編號67.2。第二首:德彪西的。第三首:莫扎特的,就是。第七十九章回到家后,鐘名粲從口袋里摸出那三張疊在一起的紙,輾轉(zhuǎn)于餐廳與車廂暖氣之間,直到現(xiàn)在上面還留著一點點溫度。葛喬看他一進家門就迫不及待地掏出什么東西來,不由好奇,湊上前,問:“這是什么?”鐘名粲聞聲猛然回頭,把葛喬嚇了一跳,客廳的白熾燈光打下來,葛喬從未見到鐘名粲有如此蹙怖的神情,登時慌了神,心臟也揪了起來,急忙問道:“怎么了?出什么事了?”鐘名粲緊盯著葛喬,一字一句地問:“你從什么時候開始認識孔慶山?”葛喬不知他的意圖為何,但這副模樣著實嚇人,就好像在威迫著他趕緊作答:“四年前,他十六歲那年。”“那個時候你們的關(guān)系很好?”“對,是很好的朋友?!?/br>“之后呢?你們是怎么分開的?”“分開”這個詞讓葛喬猶豫了一下,但他聽得懂鐘名粲在問什么,便回答道:“公司破產(chǎn),他的組合解散,他有了新機會,去了新公司,我也來了Hertz,就少聯(lián)系了。”鐘名粲繼續(xù)問:“他的新公司對他怎么樣?”葛喬一怔,接著說:“應該挺好的吧,不然也不會讓他出道吧……”鐘名粲步步緊逼:“你確定嗎?”他生硬的語氣讓葛喬也跟著緊張起來,他又重復了一遍之前的問題:“怎么回事?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嗎?”鐘名粲將視線放回了手里的三張紙上,來回撥弄,躊躇幾秒,最后還是決定說出來,他想不出對葛喬隱瞞這件事的理由:“孔慶山的精神狀態(tài)非常不好,我初步觀察他應該有抑郁傾向,成因未知,至于有多嚴重,我還說不準。”葛喬心下猛地一沉,瞬間驚呼出聲:“怎么可能?!”鐘名粲目光凝重,他說:“一開始只是直覺,直到今天見面,看到他的某些舉動,我才確定??讘c山對表情的掌控非常熟練,這可能是因為他的精神狀態(tài)從很早以前就出現(xiàn)問題,所以情緒偽裝已經(jīng)成了習慣,也可能是因為他當偶像后表情管理被訓練得十分完美,我從他的臉上幾乎發(fā)現(xiàn)不了破綻?!鳖D一下,望葛喬一眼,“他對我的戒備心非常強,拒絕直接回答問題,所以我只能側(cè)面引導。”他把手里的三張紙遞給葛喬,因為收拾得慌忙,已經(jīng)被攢得破爛不堪,紙上的折痕歪歪斜斜,他說:“看看這個,人可以擅長用言語偽裝內(nèi)心真實的想法,但是如果讓他用筆記錄下來,往往會暴露很多東西?!?/br>葛喬木訥地接過,動作機械遲緩,如同生了銹的機器人。他對鐘名粲說的這些話難以置信,卻又因為他堅決的態(tài)度無法予以反駁,可是孔慶山明明那么開朗,他——他永遠都在笑啊。他摩挲著手里的三張紙,卻什么字都沒有看進去,他的指尖忽然觸碰到了一處褶皺,這一處與其他地方因折疊揉捏產(chǎn)生的褶皺不同,明顯是被水滴打濕后形成的痕跡。葛喬的手抖了一下,紙張脆弱,也跟著發(fā)出嘩嘩聲響,他突然感覺渾身發(fā)麻:“就憑這三張紙,你就知道他……他生病了?”但鐘名粲的語氣依舊冷酷:“我試著用音樂治療的方法進行干預,以此評估他的精神狀態(tài),我以前只是在書本上學習,沒有多少臨床經(jīng)驗,不敢說測試結(jié)果有多準確,但我肯定,葛喬,他的狀態(tài)非常差?!?/br>“那該怎么辦?”葛喬的聲音都開始顫抖起來。鐘名粲嘆一口氣,從他手里抽出那三張紙,又探步上前把他擁進懷里,輕撫他的后背慢慢安慰著,他的聲音恢復了往日的溫和,像是給葛喬打了一針鎮(zhèn)靜劑,他說:“別擔心,只要能勸他去醫(yī)院接受檢查和治療,是不會有問題的?!?/br>葛喬埋在他的頸窩間,聲音悶悶的,又輕飄飄的,像是浮在空中,又像是沉入了海底:“他還小,還那么年輕……”“他很聽你的話,”鐘名粲試探般問道,“要不你勸勸他看心理醫(yī)生?”懷里的葛喬半天沒有回話,就在鐘名粲想要再開口安撫幾句時,他忽然說道:“我不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