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陣陣寒意。然而,自從拿到尸檢報告并且封鎖了消息之后,他便開始終日惶惶不安。他總覺得心里不著落,因為眼前的水面太過平靜,還因為他壓根看不清水面底下的東西是黑是白。但顯然,煬里并沒有想那么復雜。“就這么定了,趁著現(xiàn)在還有人記得阿慶是誰,他還有點熱度,盡快把這首歌發(fā)出去,也不枉他受這一遭活罪?!睙锫朴频靥统鰺熀校皩O可好這些年來忙著演戲,都快忘了老本行了,這首歌必須要火,要給她做出來空前絕后的效果!孔慶山?jīng)]了,往后黃從江也不一定能看得上咱們千里娛樂了,得趕緊捧幾個大流量出來……”他忖度著,叼一根煙,點著了手里的打火機。還沒等劉大為開口回應,他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繼續(xù)道:“你記得近期去外地的學校還有舞蹈學??纯?,有沒有合適的小男孩想當練習生,年齡……”他頓一下,“年齡最好是十四五歲,訓練上一兩年正好可以送出去。”劉大為想說話,可他張了張嘴,喉嚨里卻像是堵了一塊棉花,讓他發(fā)不出聲音。煬里尚未結束囑咐,吐出一個煙圈,舒服地往后仰著,椅背吱呀作響:“長相嘛,當然得好看的,孔慶山那模樣說難找也挺難找的,能跟著黃總那么多年,也不知道這孩子使了什么妖魔鬼怪的手段……反正就先從外貌條件看吧,最好是有漂亮酒窩,還有……”他說著說著,皺起眉頭認真地思索起孔慶山的長相特征來。劉大為澀著嗓子干咳幾聲,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他小心翼翼地搓搓手,說:“您可能不知道,孔慶山這兩年也挺難過的,黃總看中了另一個孩子,據(jù)說一直沒能約下來,所以對孔慶山就冷淡了許多……”煬里瞪起眼:“你怎么知道?”劉大為“嗐”一聲,“他周圍不還那么多成員跟練習生嗎?我天天帶著那群孩子,這些小八卦一聽一個準!”煬里居高臨下地睨他:“所以你是什么意思?”劉大為悄悄瞥他一眼,低聲下氣地弓著背,他有點緊張,忍不住咽一口唾沫,“就是……就是我覺得吧,照著孔慶山的路子再找個替身給黃總送過去這事……不太現(xiàn)實……如果黃總還是好這口,那好辦,可萬一他已經(jīng)玩膩了這款,你說咱把‘第二個孔慶山’送過去,這不就撞槍口上了嗎?我覺得,要么就算了,讓孔慶山好好安息,咱們順其自然……”見煬里神色不動,沒什么反應,劉大偉壯了壯膽子,忽然提高了音量,“其實黃氏集團也沒給咱們多少好處,大部分資源都是給了孔慶山一人,頂多是給咱們開了一條躲開那些稅務……”煬里銳利的眼神瞬間朝他刺了過來,劉大為一個激靈,不得不把后半句話硬生生地吞回肚子里。“你的意思是,咱們就干脆主動放棄黃氏集團這棵大樹算了……”“可以考慮……”劉大為點頭哈腰。“……就因為少了孔慶山這一個人?”煬里一個大喘氣,才把后半句說出來,陰惻惻地。劉大為登時噤聲。“先督促A&R組趕緊把可好的歌發(fā)了,我給你一個月時間,出差還是休假自己安排,給我?guī)Щ貋砣齻€練習生,”煬里吸了最后一口煙,把煙頭摁滅在手邊的玻璃煙灰缸里,不由分說,“要是帶不回來,你就走人吧。”空調(diào)不近人情地吹著生冷的風,咻咻響。走出煬里的辦公室,輕手輕腳地替老板關上門,轉身走進昏暗的走廊里時,劉大為的肩膀終于可以舒展開了,他抬手錘幾下變得僵硬的后脖頸,撞擊聲回蕩在走廊間,被放大了好幾倍。他停住動作,長吁一口氣,喃喃自語好似嘆息。“慶山哪,不是哥哥不幫你說話,你也看到了,實在是為了生計不容易吶,你也體諒體諒哥,要是有什么恨什么怨,你就去找那個煬里算賬吧,可千萬……可千萬不要來找我啊……”*那些壞水浸到骨子里的人,都是會遭報應的。鄭西西焦頭爛額之際,還抽出空來咒罵了一句。她只恨當今世界是個法治社會,不然說什么她也要現(xiàn)在就去手撕了那個多管閑事的舉報者,給他從頭到腳從里到外做一次徹徹底底的垃圾分類。今日凌晨,徐秋生以家中種植大/麻以及吸/毒的罪名被警方逮捕,網(wǎng)上一片嘩然,而Hertz的媒體部從清早到現(xiàn)在連喝一口水歇歇的時間都沒有。得知徐秋生沾上毒/癮的那一刻開始,葛喬就替部門和公司做好了有朝一日被舉報的心理準備,他曾經(jīng)無數(shù)次勸姚荈帶他去戒毒,可是倘若一個公眾人物被發(fā)現(xiàn)曾出入戒毒所,這怎么看也不會是件小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這樣,抱著得過且過的僥幸心理,他們挨到了現(xiàn)在。如今成了什么局面?姚荈被迫辭職了,陳烈與Hertz徹底鬧翻臉了,徐秋生無人看管,犯了癮,坐實罪名被抓起來了。盡管是匿名舉報,可是能夠準確掌握了徐秋生的位置和犯癮規(guī)律,并且還知道他在自己家中后院偷著養(yǎng)了三株大/麻的人,能有多少呢?葛喬本可以靜下心來好好想想這是誰搞出來的事情,可是現(xiàn)在根本沒時間容許他想其他問題。當務之急是勸服自己接受一個事實——AIX涼了。涼透了。挽救不了的那種涼。那天,當沈子揚和其他兩位隊員接到消息的時候,他們已經(jīng)坐上了從練習室所在的大樓開往宿舍的車,雖說AIX還剩下羊城與平京最后兩場演出,不過之前就通知他們巡演暫緩,所以這半個月以來他們就只是自由訓練,完全的放養(yǎng)狀態(tài),全憑自覺。派來臨時帶隊的經(jīng)紀人接了一個電話,與司機低語兩聲,車打起轉向燈,一個猛拐,變了方向。“……怎么了?”沈子揚訓練累了,睡意朦朧,含糊著問一句。那個新來的經(jīng)紀人回答得更含糊,“先回公司,有點事。”沈子揚天真,真的以為就只是“有點事”,翻了個身,倚著已經(jīng)睡昏過去的成員哥哥,很快就打起了輕鼾。半個小時后,他就被眼前的新聞報道轟炸得睡意全無。葛喬挨個兒觀察著他們的表情和反應,都是如出一轍的驚恐與慌張,他等了好一會兒,才終于收回自己的手機,三個湊在一起的腦袋瞬間分開,他們重新跌坐回各自的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