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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她才笑道:“原來小姐早已考慮得這般周全,著實令人敬服。這位便是昨兒那小女孩兒的母親李娘子了,一早他們夫婦兩個便來了寒舍道謝,想來正因為此,小姐去他們家時,才沒能見到李娘子夫婦?!?/br> 李娘子見季善與府臺小姐都看向了自己,忙屈膝有些緊張的給府臺小姐行禮,“民、民婦見過府臺小姐,您實在太客氣了,我……民婦一家實在當(dāng)不起。” 府臺小姐笑著示意自己的丫鬟扶了她起來,“怎么當(dāng)不起,的確是我昨兒嚇著令愛,也嚇著你了,倒不想還能在沈娘子這里碰上你,可見你也是個好的,昨兒沈娘子沒白救令愛?!?/br> 又問李娘子她女兒怎么樣了,“聽大夫說來,倒是傷得不重,可那么小的孩子,最是容易受到驚嚇的,昨晚睡得可還安穩(wěn),沒發(fā)熱哭鬧什么的吧?” 李娘子滿臉的受寵若驚,“多謝小姐關(guān)心,昨晚睡得還不錯,一直都算安穩(wěn),就是早間起來,還是有些發(fā)熱,所以才沒帶她來給沈娘子磕頭?!?/br> 不然可就能見到府臺小姐了,多體面的事兒??! 府臺小姐緩緩點頭:“睡得安穩(wěn)就好,看來將養(yǎng)幾日也就沒事兒了,我也能安心了。對了,聽說昨兒令愛和沈娘子的醫(yī)藥費一共花了二兩多?紅綾——” 她兩個丫鬟中的一個便應(yīng)聲上前,自袖里取了張銀票遞給李娘子,“這是二十兩銀票,還請娘子千萬收下,就當(dāng)是我們家小姐賠償給令愛和沈娘子的醫(yī)藥費了。至于其他補品和禮品,在外面的車上,待會兒我們再給沈娘子和李娘子搬進來?!?/br> 李娘子忙忙擺手:“小姐這也給得太、太多了,民婦當(dāng)不起,當(dāng)不起,小姐還是快收回去,快收回去吧,呵呵……” 府臺小姐就看了一眼季善,無奈笑道:“我就怕會遇上這樣的情況,只是想著那些被殃及的攤販只是蝕了財,你們卻還遭了罪,我若不親來,實在過意不去;家父知道了,也肯定會罵我,這才會親自走了這一趟,沒想到果然還是遇上了這樣的情況。沈娘子且?guī)臀覄駝窭钅镒?,就收下吧,不然我肯定今晚仍睡不著了?!?/br> 季善只得笑道:“主要是小姐給得太多了,所以李娘子才會受之有愧,要不,小姐少給一些?” 幾乎十倍的賠償了,也難怪李娘子不肯收,又不是要指著賠償發(fā)財,說到底還是府臺小姐的歉意與態(tài)度更重要。 府臺小姐想了想,顯然李娘子受寵若驚歸受寵若驚,卻跟季善一樣,也是個人品德行都過關(guān)的人,點頭笑道:“好吧,那紅綾,你給李娘子一張十兩的銀票吧,李娘子,這你總不會再推脫了吧,再推脫我可就要生氣了?!?/br> 她話說到這個地步,李娘子還能說什么,只得賠笑道:“小姐既如此堅持,那民婦就生受小姐了?!?/br> 府臺小姐這才高興了,吩咐紅綾和她的另一個丫鬟,“那你們兩個去外面把給沈娘子的補品和禮品都搬進來吧,搬進來我們好告辭,轉(zhuǎn)去李娘子家里看孩子,省得再打擾沈娘子歇息?!?/br> 兩個丫鬟便應(yīng)聲往外去了,一旁楊嫂子見狀,忙跟著幫忙去了,引得李娘子也笑著扔下一句:“我也幫忙去啊?!?,跟了出去。 屋里霎時只剩了府臺小姐與季善,偏兩人實在不熟,一時竟找不到話說了,惟有大眼瞪小眼。 半晌,還是身為主人家的季善想著待客之道,先笑著開了口:“方才就想請問小姐了,小姐自己還好吧,昨兒可有受傷受驚?那馬兒一看就受驚不輕?!?/br> 府臺小姐見問,擺手笑道:“我打小兒跟那些個大家都以為的千金小姐不一樣,我爹娘都拿我當(dāng)男孩兒養(yǎng),所以皮實慣了的,并沒什么大礙,昨兒其實主要是給家里的白眼兒狼氣著了……” 意識到失言了,忙話鋒一轉(zhuǎn),“倒是沈案首我之前曾見過一面,當(dāng)時還曾想過,這么個才貌雙全的男子,得什么樣的女子才能配得上?之后又聽說他早已娶親了,我就挺好奇他娘子到底長什么樣兒,倒是沒想到,這么快便機緣巧合見著了,也實在是有緣。哎,你別誤會啊,我對沈案首沒有任何旁的心思,就只是見到了好看的人或是事物,單純覺得好看,所以單純的欣賞而已,就跟我這會兒見了你,也是一樣的欣賞?!?/br> 季善點頭笑道:“我明白小姐的意思,不會多想的?!?/br> 說到底,誰不喜歡漂亮的人和事物呢,光看著都覺得賞心悅目??! 府臺小姐卻怕她只是嘴上說不會多想,心里并不這樣想,忙又道:“真的,我真的沒有任何旁的心思,我爹可是早就說了,要給我招贅的……瞧我這說的是啥,怎么越說越亂了!” 季善輕笑道:“小姐別急,我真的沒有多想,反倒覺得您實在是個爽直可愛之人,與我想象的千金小姐都不一樣。我本來以為,您說話也會云山霧罩,最多只肯表露出您的一分意思來,其他九分都得讓人去猜呢,沒想到……” 話沒說完,已被府臺小姐打斷了,“你也接觸過這樣的所謂千金小姐們?可不是嗎,說一句話恨不能轉(zhuǎn)十八個彎,誰有那個閑心猜她的心思去呢,就不能直說嗎,經(jīng)常把一件明明很簡單的事,生生弄得復(fù)雜的不得了,還大家都不高興,又是何必!所以我自小最討厭跟那些小姐們往來呢,都隨我爹來會寧四年了,愣是一個朋友都沒交下,不過那樣的朋友我寧愿一個不要!” 季善笑道:“我倒是沒真正接觸過那些千金小姐們,不過聽說過一些,所以猜也猜得到。就覺著她們也不累呢,其實大家都簡單一些,直接一些,不好嗎?有那個轉(zhuǎn)彎抹角的時間,做點兒別的什么事兒不行呢?” 府臺小姐就拊起掌來,“沈娘子這話也太對了!難得我們這么投機,怎么偏就沒早些遇上呢,好在如今遇上了也不晚,我以后經(jīng)常來找你玩兒吧?聽說沈案首已經(jīng)去府學(xué)上學(xué)了,那你白日肯定都閑著沒事兒,我正好來找你了?!?/br> 季善笑不出來了。 這么大尊佛天天來找她……,早知道剛才就不該多嘴了! 府臺小姐已又道:“沈娘子你叫什么名字呢,既是朋友了,我以后總不能再叫你沈娘子吧,也太生分了。我先說我的啊,我叫羅晨曦,我娘給我起的名字,希望我能像清晨的陽光一樣溫暖光明,可惜我娘去世好幾年了,不然這幾年,我和我爹肯定仍跟早前一樣的幸??鞓贰?/br> 季善心里越發(fā)覺得羅晨曦自來熟了。 問題她一個府臺大人家的千金小姐,跟她一個小小秀才的娘子這樣自來熟,真的好嗎? 可見羅晨曦說著說著,臉色就黯淡了下去,整個人也帶出了一股無形的淡淡哀傷來,到底還是做不到視而不見,聽而不聞,只得輕聲道:“羅小姐別難過了,羅夫人雖已不在了,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