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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樣至親至愛的人,換了誰都不困難這么短的時間內(nèi)就能緩過來。總歸慢慢兒來吧,有什么困難,就打發(fā)人去府衙說一聲,我能辦的,肯定替你辦好?!?/br> 季善欠身道:“再次謝過府臺大人了。不知您可還有別的吩咐沒有?若是沒有,您公務繁忙,我就不耽誤您寶貴的時間了?!?/br> 羅府臺的確忙碌至極,聞言便也不再多說,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不必送了,我自己出去就好?!?/br> 說完便起身大步往外去了,向嫂子見狀,忙屈膝沖季善飛快一禮,也追了出去,很快主仆兩個的背影便消失不見了。 一旁一直縮得跟個鵪鶉一樣,不敢抬頭更不敢說話的周氏這才長長的吐了一口氣,道:“明明府臺大人一直都輕言細語的,我為什么就是覺得他在時,連氣都喘不過來呢?” 楊嫂子忙道:“我也是,之前一直當府臺大人肯定很高大威嚴,一看就是個厲害人物,不想?yún)s是那般的清瘦斯文,就像個教書先生一樣,又有些像那些道觀里得道的道長。但方才府臺大人在時,我也一直大氣兒不敢出,看來這便是天生的官威吧……” 周氏見一旁季善滿臉的恍惚,忙示意楊嫂子不要再說了,上前小聲道:“善善,你累了沒,要不回房去躺一會兒吧?不然去院子里的樹蔭下坐會兒?這幾日天都可藍了?!?/br> 季善搖了搖頭,“我還是回房去躺會兒吧,您也去睡一覺,真的,我不會再做傻事了,我一直開著門,讓楊嫂子隨時都可以進去看我在干什么,總成了吧?” 好說歹說,才總算說得周氏在送她回了房后,自己也回房睡覺去了。 季善這才伸手輕輕撫上了頸間的婚戒,心里一片荒蕪。 她已經(jīng)適應了隨時有沈恒陪伴在一旁,喜怒哀樂都與他分享的生活,如今一切又得重新開始,說起來不過是幾句話的事兒,真做起來到底有多難,她連想都不敢想,可該怎么辦? 早知道,她就該早早為他生個孩子的,那至少以后她還能守著他們的孩子過,還能有個精神和情感的寄托;不,早知道她那日根本就不會讓他去學里,根本就不會給他機會去城北事發(fā)現(xiàn)場,——可世間往哪兒能買到早知道! 如今他們的屋子里,多少還殘存著屬于他的一點氣息,可時間一長,那些氣息肯定會越來越少,直至消失殆盡; 如今也不比她那個時代,任是誰都好歹能找出幾張照片、幾段視頻來,至少想念一個人了時,能再看到他的音容笑貌,好歹能有寄托哀思的東西,不至于時間一長,哪怕想念再深,指不定也再想不到對方的臉了…… 季善忍不住捂住了嘴,已不知是第多少次淚如雨下…… 然而時間是絕不會因為某個人的喜怒哀樂,就停止不前的。 無論季善多少悲痛欲絕,無論與沈恒相關的所有人等心里是多么的痛惜與遺憾,太陽照樣會升起,照常會落下,轉(zhuǎn)眼已又是幾日過去。 這一日,沈九林與路氏被追回來了。 只是比起離去時的紅光滿面,雖有不舍,但更多卻是終于能回家了的高興與期待,此時此刻的老夫妻兩個,都是一臉的悲痛欲絕,憔悴不堪,尤其路氏,更是連頭發(fā)都花白了,整個人瞧著老了十歲都不止。 再看一旁的沈石與沈樹,也是一臉的悲痛與憔悴,明明之前分別時,都還高高興興的,想著指不定要不了多久,自家就要辦四弟中舉人老爺?shù)南簿屏?,誰知道,誰知道,先等來的卻是這樣的噩耗,老天爺怎么能那么狠心,怎么偏就是他們家四弟啊! 季善不等沈九林和路氏被攙著到廳里坐下,已哭倒在了路氏腳下:“爹、娘,都是我沒照顧好相公,都是我的錯,你們把他好好兒的交給我,我卻讓他、讓他……你們打我吧,罵我吧,我真的是沒臉見爹娘了……” 路氏見季善瘦得都快皮包骨了,本以為自己的眼淚連日早已經(jīng)流干,再流不出來一滴了,不想瞧得季善淚如雨下,還是立時也濕了眼眶。 蹲下一把抱住了她,哭道:“那怎么能怪你,善善,我和你爹都知道那怪不得你,是恒兒他自己要跳下去救府臺大人的,你也不想發(fā)生那樣的事,怎么能怪你呢……可我這心里真的太難受了,真的太難受了啊……恒兒他好狠的心,就這樣拋下我們娘兒去了,他真的好狠的心啊……” 一旁沈九林也哽聲道:“老四媳婦,我們真的一點不怪你,反而都滿心感激你,若不是因為你,前年我們指不定就已經(jīng)失去老四了,都是因為你,他才多活了兩年,還眼看越來越好的。還當從此以后,就苦盡甘來,全是好日子了,沒想到、沒想到終究還是留不住他,終究他還是去了……老天爺還不如一開始就把他帶走,別讓我們得到又再失去呢,那比一開始直接失去,還要痛苦一百倍啊……” 說著,也忍不住老淚縱橫起來。 沈石沈樹忙都紅著眼睛勸道:“爹娘別難過了,可能四弟是天上的神仙下凡,到了時間,就必須得回去了呢?四弟妹,你也別再難過了,你看你都瘦成什么樣兒了,四弟在天上看見了,一定會很難過的……” 卻是越勸路氏與季善便哭得越凄慘越痛苦,沈九林也是哭得直捶胸口,看得兄弟兩個也禁不住哭了起來。 一時間滿院子的凄風凄雨,一直到天都黑了,再到天又亮了,整個家里大大小小的角落,再到整個上空,都滿是悲戚與痛苦的氣氛。 以致有人在外面“啪啪啪”的拍了半天的門,都沒人聽見去開門。 最后還是沈樹聽見了,才無精打采的去開了門,“誰啊,大清早的就拍門拍得這么大聲,已經(jīng)聽見了,別拍了……啊,你、你、你是人還是鬼?” 門外一身狼狽,黑了一大圈也瘦了一大圈的人立刻笑道:“三哥這話也太稀奇了,我當然是人啊,你好歹也念過幾年書的,不知道‘子不語怪力亂神’呢?再說就算這世上真有鬼,也是半夜三更才出沒,你幾時聽人說過大白天就見鬼的?” 原來門外的人不是別個,竟是連日已讓家里所有人都流干了淚,痛苦得都恨不能跟隨他而去,甚至季善還早付諸于過實際行動了的沈恒! 沈樹立刻欣喜若狂的大叫起來:“爹、娘,四弟妹,你們都快來,是四弟回來了,是四弟,他還活著,他還活著,真是老天保佑,嗚嗚嗚嗚,老天爺你總算開眼了……” 一邊叫著說著,一邊已是喜極而泣。 屋里立時有人接二連三沖了出來,跑在最前面的便是季善,次后是路氏,之后再是沈九林與沈石,還有周氏。 每個人臉上都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明明他們都早已不抱任何希望了,驚喜卻忽然從天而降,人還活著,且還回來了,世上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