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饒葉大掌柜早練就出了一身喜怒不形于色的本事,真親眼瞧得沈恒果然平安回來了,還是沒忍住也紅了眼圈,握了沈恒的手便哽聲道:“沈相公回來了就好,回來了就好!我明兒就去玄寧寺還愿!” 季善在一旁聽得笑道:“您老難不成還去玄寧寺燒過香許過愿呢?這不是女人家才會做的事兒嗎,您老這樣一個人物,什么時候也開始信這些了?” 葉大掌柜這才意識到自己失言了,卻也沒覺得有什么可不好意思的,大大方方笑道:“誰難道規(guī)定過我就不能信這些不成?心誠則靈,因為我心誠,真不愿望就真這么快便實現(xiàn)了?” 雖然自沈恒出事以來,葉大掌柜并沒表現(xiàn)出太多的難過與痛惜來,可他心里到底有多難過與痛惜,卻只有自己才知道。 一來再過不久便是恩科的秋闈了,沈恒這次再下場,指不定便能中個舉人回來,成為一名舉人老爺,都夠資格去吏部等缺出仕了,那有了這樣的東家,他們飄香還有什么可怕的,縱使羅府臺明日便擢升走了,他們也不用再怕聚豐樓和其他明里暗里忌恨他們飄香的宵小之輩了; 二來也是最重要的,沈恒與季善那么恩愛,那么情深,卻忽然說走就走了,于季善的打擊有多大,可想而知,而葉大掌柜說句托大的話,早在心里把季善當(dāng)自己的女兒一般看待了,瞧得季善那般痛不欲生,甚至還尋了短見,心里豈能不難過揪心的? 偏當(dāng)著所有人,乃至季善的面兒他都不能表現(xiàn)出來,畢竟他還要給所有人當(dāng)主心骨,必須隨時都一副沉著冷靜的樣子,讓大家看了才不至于跟著亂。 也就只能偷偷去一趟玄寧寺,把自己的難過、痛惜還有揪心,都告訴給菩薩,再求一求菩薩,能保佑奇跡發(fā)生,沈恒能平安回來了。 倒不想,菩薩竟真顯靈了! 葉大掌柜到底不欲多說這事兒,笑著應(yīng)過季善后,便岔開了,繼續(xù)與沈恒道:“瞧沈相公黑了這么多,也瘦了這么多,這些日子一定吃了不少的苦頭吧?” 沈恒忙道:“我還好,雖然說來驚險,但其實并沒吃多少苦頭,那日我被洪水卷著,越?jīng)_越遠(yuǎn)后,很快就沒了知覺,等我醒來時,已是第二日……” 就把之前與季善說過的自己這些日子的經(jīng)歷,大略也與眾人說了一遍,末了道:“因為只能一路走回來,所以多耽誤了些時間,也讓大家伙兒多擔(dān)心了幾日,都是我不好。” 沈九林與路氏等人這才知道了在他們痛不欲生的時候,沈恒自己也是心急如焚,忙都道:“這如何怪得你,你能這么快便找回來,已經(jīng)很不容易了!” “就是,身上一文錢都沒有,不靠走的,難道讓你飛不成?且別說這些了,回來了就好!” “那對老夫妻真是好人啊,回頭我們可得備了重禮,去人家家里好生道個謝才是?!?/br> “這便是好人有好報了,正是因為有沈相公毫不猶豫的跳下河去救人在先,才能有那對老夫妻同樣毫不猶豫的救援沈相公在后啊……” “總歸真的是萬幸,萬幸姑爺是被沖到了支流的小河里去,也萬幸姑爺遇上了那對老夫妻,要是真被一路沖進(jìn)了湔江里去,或是被沖到了根本沒有人煙的荒山野嶺,那就真是……,我回頭也得去給菩薩好生上柱香,好生磕個頭才是!” 大家都感嘆慶幸了一回,季善又趁機(jī)問了沈樹一回吃過飯了沒,得了沈樹肯定的答復(fù):“在飄香里讓葉小掌柜追出門,硬塞了幾個夾rou的餅子,還給硬塞了兩個雞腿兒,吃得飽飽的呢!”,方放下心來。 孟競主仆帶著錢師爺?shù)搅恕?/br> 瞧得沈恒果然平安回來了,也免不得都是好一番驚喜與感慨,錢師爺待沈恒的態(tài)度還于之前的欣賞熟稔以外,又添了幾分親熱,“大人聽得子晟你平安回來了,高興得什么似的,若不是實在抽不出空兒,就要親自來瞧你了,只好派了我來。大人還說了,這兩日子晟你肯定要好生與父母親人團(tuán)聚一番,也要好生休養(yǎng)一下身體,便先不請你過府了,等大后日,你緩過氣來了,再派人請了你去府里,跟大人爺兒倆好生喝幾杯?!?/br> 沈恒忙笑道:“府臺大人日理萬機(jī),哪能為我白白耽誤時間?我此番也幸得是有驚無險,倒也并無大礙,真是多謝府臺大人關(guān)心了,大后日一定登門拜訪府臺大人,向府臺大人好生陪一陪此番忙沒幫上,反而添亂的罪……” 錢師爺不等他說完,已擺手笑道:“子晟千萬別這么說,若非當(dāng)時有你先毫不猶豫的跳下去,將大人拉住了,等后邊兒的人再跳下去,只怕也是于事無補了,大人可是一點水性都不會的。所以不止大人感激你,我們底下的人都感激你得很,都等不及想要好生敬你幾杯呢!” 頓了頓,“你此番遭此劫難,當(dāng)真是元氣大傷,偏秋闈又已越來越近,所以我給你帶了一支百年的野山參來,最是滋補元氣的,——沈娘子記得回頭燉湯時,都切幾片放在里邊,要不了多久,肯定就能把此番子晟虧了的元氣,都給補回來了?!?/br> 季善忙笑道:“百年的野山參可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如此貴重的東西,我們怎么好收師爺您的?您還是拿回去,給家里的長輩吃,或者您自己吃吧,我們實在擔(dān)當(dāng)不起?!?/br> 錢師爺佯怒道:“沈娘子這是還當(dāng)我外人呢,若不然,怎么會與我這般客氣見外?何況如今子晟也的確需要補一補,您就別與我客氣了,不然將來我有困難,賢伉儷又恰好能幫上忙時,也勢必不好向你們開口了。子晟,看來你不發(fā)話,沈娘子說什么都不肯收啊,你快讓沈娘子收下吧。” 沈恒笑道:“內(nèi)人這也是覺得太讓您破費了,心里不安,才不敢收的。娘子,既是師爺?shù)囊环囊?,你就收下吧?!?/br> 季善這才笑著向錢師爺?shù)懒酥x,收下了他的野山參。 本來心里還有些覺得錢師爺方才那句‘跟大人爺兒倆好生喝幾杯’太夸張了,多半是錢師爺杜撰出來的,這會兒倒是信了那只怕就是羅府臺的原話了。 不然錢師爺作為羅府臺跟前兒的得用心腹,又比沈恒年長得多,完全可以以沈恒的長輩自居,又何至于對沈恒忽然這般親熱大方,顯然就是因為羅府臺因為此番的事,對沈恒另眼相看,不定要如何抬舉他了啊。 這倒也算是在季善的意料之中,羅府臺本來就是人品端方,有恩必報之人,那沈恒此番倒是指不定要因禍得福,有大造化了。 雖然比起他人能平安回來,以后也都平平安安的,季善根本不在乎什么造化不造化的,但如今他既已平安回來了,若真能錦上添花,自然也是好事。 季善猜得沒錯,錢師爺?shù)拇_是因為羅府臺原話真說了要跟沈恒‘爺兒倆好生喝幾杯’,才對沈恒忽然如此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