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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太太這話,沈相公春闈才是一等一的大事,旁的等春闈過后再說也不遲?!比~大掌柜表示贊同,“那太太還要買宅子嗎,我還是那句話,若遇見合適的,其實買下也未嘗不可,實在將來要用銀子了,轉手賣了便是,太太覺得呢?” 季善道:“我本來也是這樣想的,不然也不會讓您托牙行的人幫著打聽了??山衲晡夜挪粊砀沁^年了,明年相公春闈后,也不知道是什么個情況,還是明年再說吧?!?/br> 關鍵她如今捏著裴欽給他的那張房契,回頭要退肯定是退不掉的,那宅子便只能一直空著,她又哪里還有再買的必要?只這話不好告訴葉大掌柜而已。 不過葉大掌柜是聰明人,季善不愿多說,他也不會多問,笑著應了一句:“那就明年再說吧,也不差這半年幾個月的了?!?/br> 便岔開了,“過幾日便是中秋節(jié)了,太太不知得不得閑去新店那邊,賞臉與大家伙兒一道吃頓飯?也瞧瞧周妹子與蓮花兒如今的變化,母女兩個都開朗多了,就前兒,還有隔壁糕點鋪的老板娘變著法兒的向我打聽蓮花兒多大了,有沒有定親呢,我聽她那意思,八成是想求蓮花兒做兒媳婦。” 季善聽得笑道:“知道虎頭如今不用再受委屈,人也越發(fā)懂事明白了,她們便沒什么可揪心的了,自然一日比一日開朗;何況如今我娘可是掌柜了,也得風風火火,愛說愛笑,才能招呼得好客人,鎮(zhèn)得住底下的人啊。不過蓮花兒才多大呢,就有人想求她做兒媳婦了?這也太早了點兒吧!” 葉大掌柜笑道:“她都十三了,也只是說親,不是成親,還早呢?不過我也覺著這是一輩子的事兒,不能草率了,所以與糕點鋪的老板娘說周妹子曾給她算過命,不宜早嫁,就她那結巴兒子,可配不上蓮花兒,且等以后有更好的了再說吧。” 季善笑不可抑,“那家的兒子我見過,也就說話有些不利索而已,您這也太護短了吧?” 又與葉大掌柜說笑了一回,定了中秋前日午間到新店那邊與大家伙兒一起吃團圓飯后,才回了府衙后宅去。 之后到了約定的日子,果真去到新店那邊,與大家伙兒熱熱鬧鬧的吃喝樂呵了大半日;翌日又親自下廚,做了一桌子的好菜,中午與沈恒一道,好生敬了羅府臺幾杯,晚間爺兒三個還在院子里賞了一回月,一邊說笑著,一邊吃著月餅瓜果,直至快交三更,才興盡而散。 中秋過后,日子便過得越發(fā)快了,好似不過眨眼間,天兒便涼了下來,早晚都得穿帶夾的衣裳了。 羅府臺也終于收到了京城同科的來信,明年春闈的主考官定了,正是翰林院的劉掌院。 因忙讓人叫了沈恒到跟前兒,道:“沒想到大姑爺之前得到的消息竟是真的!明年春闈的主考官正是劉掌院,還是皇上親自定的,‘君無戲言’,那便絕不會再更改。打明兒起,你別自己看書做文章了,每日下午都到我這兒來,錯過了這一次,又得再等三年,雖然好飯不怕晚,但明明一開始就能吃到好飯,又何必非要荒廢三年的時光?” 頓了頓,又道:“回去告訴你媳婦兒,這陣子你少不得要越發(fā)顧不上她了,讓她別與你慪氣,別怪你冷落了她,等忙過了這幾個月,自然也就好了。” 沈恒聽得主考官定了,心也定了,忙笑道:“恩師放心,娘子她深明大義又善解人意,定不會與我慪氣的?!?/br> 羅府臺也笑起來,“我知道,你媳婦兒是難得的大氣從容,我不過白說說罷了。去吧?!?/br> 沈恒便行禮告退,回了內院去。 就見季善正坐在窗前托腮發(fā)呆,明顯有心事的樣子。 沈恒不由放輕了腳步,待走近了,輕輕把手搭上了季善的肩膀,方柔聲問道:“怎么了善善,看你愁眉不展的樣子,可是遇上什么為難事兒了?別瞞我啊,我這幾日一直都覺得你心不在焉的,肯定是心里有事?!?/br> 季善已回過神來,抬頭看向他笑道:“我能有什么心事,如今事事都如意,不焦不愁的,哪來的心事?非要說心事,也就是擔心你的春闈了?!?/br> 沈恒想到春闈的意義,再想到別說他自己了,連羅府臺他都能感覺到有那么一絲焦慮,那季善會擔心會焦慮,就再正常不過了。 眉頭這才舒展開來,道:“善善你別擔心我,我會努力的。恩師今兒也收到了京里的來信,果然明年的主考官是劉掌院,與大姑爺之前說的合上了,恩師因此讓我以后下午都跟著他,他好針對性的指點我,這名師出高徒,你還擔心什么呢?放心吧,我定會金榜題名,凱旋而歸的!” 季善忙笑道:“真的是劉掌院呢?那大姑爺既能那么早就知道主考官,會不會考題也能提前知道呢……開玩笑的啦,科考舞弊可是大罪,縱大姑爺真知道,我們也不敢要,又不是憑自己的本事考不上,對不對?” 沈恒見她還能開玩笑,越發(fā)寬心了,笑道:“娘子對我這么有信心,我當然不能辜負了你的信任才是。對了,善善你讓人在外院恩師的書房旁,找間廂房給我鋪個床吧,萬一我晚上學得晚了,就是外面湊合睡了,也省得進來吵到了你?!?/br> 季善就扁了嘴,小聲嘀咕道:“那你豈不是越發(fā)與我連說話兒的時間都沒有了?分明就同住一個屋檐下,結果卻……罷了,誰讓我盼著有朝一日能鳳冠霞帔加身呢,那便不能感嘆‘悔叫夫君覓封侯’,這世上可沒有魚和熊掌都得兼得的好事兒!” 一副又嬌嗔又俏皮的樣子,看得沈恒心都要化了,捏了她的鼻子笑道:“那我盡量還是進來睡,讓我娘子魚和熊掌都兼得,總成了吧?” “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我不過就嘴上這么說說而已,其實巴不得你不進來睡,我一個人睡好嗎,一個睡多好啊,想怎么滾就怎么滾,想多晚睡就多晚睡,你還是別進來睡了?!?/br> “真的?那回頭天兒冷了,睡到半夜都睡不暖和,可別求我啊?!?/br> “干嘛求你,我沒有湯婆子,不知道生火盆呢……” 夫妻兩個耍了一回花槍,季善見吃飯還早,便讓沈恒再去前頭看羅府臺還有什么吩咐沒,等晚些時候與羅府臺一起進來吃晚飯,打發(fā)了沈恒,方長長的吐了一口氣。 她的確有心事,不過不是擔心沈恒的春闈,這事兒她再擔心也沒用,還得看天時地利人和,所以順其自然就好。 她的心事是為什么她至今還沒能懷上身孕? 打去年沈恒死里逃生回來后,她便沒有刻意避著了,還當兩人都年輕,那啥……雖算不得太頻繁,卻也不少,那肯定要不了多久,便能升級了。 卻不想,一直到現(xiàn)如今,她還是沒有任何消息,前幾個月還能說她和沈恒都忙,心思都不在那上頭,沒有還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