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瑤的親生兄長想干什么來? 又把裴瑤如今自身都是泥菩薩過河的困境與其說了一番,讓其快走,有多遠走多遠,不然回頭讓阜陽侯府的人知道他竟逃回了京城來,他可就只能死無葬身之地了,便是裴瑤也定保不住他們! 裴瑤的親生兄長倒也好說話,浣紗的兄長一說讓他快走,他便應了自己是要走,不過得裴瑤先給他兩千兩銀子后,他才會走,不然他們一家子要吃要喝要活,沒有銀子怎么可能,總不能喝西北風睡露天壩吧? 還說就算裴瑤如今日子也不好過,那也比他們之前在煤窯子里成日累死累活,還吃不飽穿不暖,日子過得那是連豬狗都不如強多了;那也仍是拔根汗毛仍比他們的腰粗,所以兩千兩一兩都不能少,否則他就不走。 他也不怕裴瑤會為了一絕后患,讓他有來無回。 因為經過經年累月的計劃籌謀,不但他從煤窯子逃了出來,他老婆和兄弟也逃了出來,哪怕都已經缺胳膊少腿兒,人不人鬼不鬼,只有他一個人身體還是完整的,一樣能讓裴瑤的秘密曝光,一樣能拖著裴瑤一起下地獄,讓她自己看著辦! 這下浣紗的兄長哪還敢再做主,只得先將裴瑤的親生兄長安頓好,好酒好rou的供著,然后飛奔回了長公主府去稟告裴瑤。 裴瑤這才知道自己的兄弟親人都還活著。 心里卻只是驚喜了一瞬間,已被滿滿的憤怒與寒心所填滿了。 她都已經難成這樣,自己都要活不下去了,親哥哥卻還要來逼迫她、勒掯她,這是惟恐她死得太慢是不是? 枉她之前還曾想過,二哥之所以會對季善那個賤人那么好那么疼惜,當初才只見了幾面時,便已直接舍棄了他們十幾年的兄妹之情,說到底不就是因為他們是親生的,血濃于水嗎? 那只要她兄弟們都還活著,肯定也會一樣待她,一樣舍不得她受半點委屈的,可惜他們早已不在了,他們要是還活著該有多好,——她真是瘋了才會期盼他們還活著,這樣的所謂親兄弟,要來又有何用,怎么不早早死了干凈! 奈何裴瑤再憤怒再寒心,再是恨不能她親生兄長去死,她兄長依然活著,且已經找到了京城,就在離她不遠的地方,隨時都能讓她下地獄! 那她除了直面問題,解決問題,還能怎么樣? 只得讓浣紗的兄長又跑了一趟客棧,說她已經答應了給銀子,但她兄長也必須保證,拿了銀子就走得遠遠的,這輩子都不許再踏進京城半步,本來兩千兩也夠他們一家子買房買地,余生都豐衣足食了。 不然就別怪裴瑤無情了,畢竟她只是想活著,只是想自己的女兒也活著而已,誰讓她們母女活不成,她也只能讓誰先去死一死了! 裴瑤的兄長聽了浣紗兄長轉述的話,卻是半點不害怕,‘自來光腳的不怕穿鞋的,我們一家如今的命都是撿來的,活一天賺一天,我們怕什么?你讓我meimei來見我,當面給我銀子,也好讓她親眼瞧一瞧我如今是多么的落魄多么的慘,而我們一家這么慘,可都是為了她!憑什么她至今仍當著她高高在上的長公主府少夫人,我們卻連頓飽飯都沒的吃?還以為她多委屈呢,這可都是她欠我們一家的,她這輩子都還不清!” 浣紗的兄長無奈,只得再次回去稟告裴瑤,看裴瑤肯不肯去見她親生兄長。 裴瑤心里自是不肯去,可她兄長話都說到那個地步了,她越發(fā)憤怒之余,又豈能不害怕的,她兄長一家本就已什么都沒有了,自然不怕再失去,她卻仍擁有那么多,根本失去不起…… 只裴瑤如今在豫章長公主跟前兒動輒得咎,連帶妯娌小姑子乃至稍微得臉的下人都敢踩一腳,給她臉色瞧,她哪敢去客棧見她兄長?萬一落到了有心人眼里,給她扣一頂“私會外男”的大帽子,她要怎么自辯,難道說那是她的親兄長,不是什么外男嗎? 那就真是認死路一條,不認同樣死路一條了! 想來想去,只能把會面的地點定在了人來人往,離豫章長公主府也近的東來順,會面的時間也事先約好不許超過一刻鐘,還得裴瑤先去,中途再由浣紗的兄長將人偷偷帶到裴瑤的雅間里,說完話拿了銀子便立馬走人。 如此方有了方才季善碰巧遇上裴瑤那一出。 也是因為浣紗的兄長也從沒見過季善,不然兄妹兩個一個守樓上一個守樓下,一旦發(fā)現異樣,立馬通知裴瑤走人,也不至于碰個正著了。 浣紗見裴瑤滿眼的悲憤與絕望,吸了吸鼻子,才又低道:“那要不,讓人跟著他,找到他們一家子后,將人都……掌控起來,便不用擔心人以后又找來,大少夫人不得不一直填無底洞了?!?/br> 本來想說找到后將人……永絕后患的,想到那到底是裴瑤的骨rou至親,還是生生咽了回去,改為了‘掌控起來’。 不是浣紗心狠,實在是他們一家的身家性命如今都系于裴瑤一人,如果裴瑤再出個什么事,他們一家也勢必會落得跟裁云一家一樣的下場,甚至指不定更慘,她也是為了自保??! 裴瑤聞言,卻是半晌都沒說話。 只怕控制起來都是沒用的,連煤窯子那樣的地方他們都能一家逃出來,她的人又哪里能保證肯定能控制住他們?當初她想出嫁后重用她兄長雖有那是她奶兄,值得信任的原因,卻也有他的確精明能干,肯定當得起她重用的原因。 唯一最行之有效的法子,便是……一勞永逸。 可那總是她的骨rou至親,尤其親娘親爹已經因為她喪了命,她真的做不到趕盡殺絕,那樣她死了都沒臉見親爹親娘去。 哪怕她口口聲聲‘當年的事她又不知道,她也是無辜的’,可她是當年的事最大的利益既得者卻是不爭的事實,她這么多年的富貴榮華,如今依然富貴榮華著,可都是當年她親爹親娘費心為她籌謀才得來的! 浣紗見裴瑤不說話,打小兒便服侍她長大的,豈能不知道她正想什么? 還待再勸,“少夫人,您必須早做決斷啊,不然拖來拖去,只怕……” 卻被裴瑤打斷了,“那就打發(fā)人跟著,先看他們一家人如今都在哪里吧,但除了跟著,旁的都不許做,我心里有數,明白嗎?誰若敢背著我私自做主,就別怪我不念多年的情分了!” 攏共如今知情的就裴瑤自己和浣紗兄妹兩個而已,這話擺明了就是在警告他們。 當下不止浣紗,連在外面趕車的她兄長也忙都應道:“大少夫人放心,我們絕不敢自作主張的?!?/br> 裴瑤這才“嗯”了一聲,靠在車壁上疲憊的閉上了眼睛。 她真的太累了,腹背受敵,處處受敵,身體還壞了,還一個真心關心她、愛護她的人都沒有了。 如今她活著的每一日都是煎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