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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不知道那一日得等多久了,莫不是妹夫就是沖的將來,才會冒險當(dāng)這個出頭椽子的…… 季善自不知道裴欽的想法,她進了家門,便徑自回了臥室去看沈恒。 可巧兒沈恒已經(jīng)醒了,瞧得她進來,便臉色有些發(fā)紅的道:“善善,我、我那個……” 季善立時猜到他約莫是讓憋醒的了,咳嗽一聲,上前幫助他解決了問題,又善了后,才坐回他床前,問道:“現(xiàn)在覺得怎么樣,傷口還是火燒火燎的痛么?看你精神倒是好了不少?!?/br> 沈恒點頭,“還是一陣陣火辣辣的痛,且一直趴著,現(xiàn)在全身都痛,只想什么時候能側(cè)躺一下就好了,不過善善你別擔(dān)心,我還撐得住?!?/br> 季善嗔道:“撐不住也沒用,如今誰也替你分擔(dān)不了,你只能自己撐自己熬,我至多也就心疼,再精神上支持一下你而已。想吃點兒什么不?我讓廚房熬了大骨湯,還是把油撇了,給你下碗面,或是熬點兒粥你吃吧?我中午和晨曦吃的是蝦rou餛飩,就以大骨湯做的湯底,很是鮮美,可你如今吃不得魚蝦,只能過陣子再說了?!?/br> 沈恒道:“善善你看著安排吧,我吃什么都行的。倒是師妹什么來的?我迷迷糊糊間,好似是聽見過她的聲音,還當(dāng)是做夢呢。” 季善先叫了楊柳去廚房安排給他熬小米粥,才道:“上午你睡了不一會兒,晨曦就來了,眼睛都哭腫了,說要不是她嫁了妹夫,你也不用來蹚這灘渾水,還惱上了妹夫。我勸了她半日,說不關(guān)她的事,都是你自己的選擇,男人都是有野心的,沒機會時不得不壓下便罷了,一旦有了機會,哪怕只是萬分之一,肯定都想搏一搏的;還說你今日做了犧牲,殿下他們心里都有數(shù),總不能讓你白犧牲的,未必就是壞事……總之勸了她半晌,才讓她心里好受了些,吃過午飯坐了一會兒便回去了。” 沈恒忙道:“師妹惱妹夫做什么,都是我自己的選擇,且妹夫一開始勸阻過我的……回頭善善你見了她,再勸勸她吧,她是個性情中人,可別真因此與妹夫生了嫌隙才是?!?/br> 季善應(yīng)了,“還用你說,我心里有數(shù)的,他們那么恩愛,也肯定沒有隔夜仇。方才二哥也來了,就是還是不肯進來,怕再給我們添晦氣,他還很惱火很著急,不明白你為什么要去摻和這件事,說閣老們都妥協(xié)了,你偏又跳了出來,不是自毀前程么,讓我問你到底怎么想的?” “那善善你告訴二哥內(nèi)情了嗎?”沈恒急了。 季善白了他一眼,“我是傻子么,這么大的事,怎么敢輕易告訴二哥?便說我也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你事先把我瞞得紋絲不露,我都是你被廷杖了,才知道的。二哥還說,如今勛貴們、尤其是張貴妃的娘家建寧侯府都恨你恨得牙癢癢,肯定事后是要報復(fù)你,給你顏色瞧的……這事兒你得盡快告訴妹夫,讓他們幫你想想法子,別回頭連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指不定還會累及親朋,那就真是后悔也遲了?!?/br> 沈恒見季善臉都白了,忙道:“善善你放心,不會的,建寧侯府再恨我,暫時也顧不得報復(fù)我的。如今他們?nèi)毙乃级荚谂c文官們明爭暗斗上,且他們其實一直都處于下風(fēng),我如今又各方都盯著,他們哪敢輕舉妄動,萬一不慎就螳螂捕蟬黃雀在后,讓人大做文章,白得了漁翁之利呢?他們不敢的,尤其我也是文官,他們就更得三思了?!?/br> “是嗎?”季善扯唇,“那萬一呢,向來可都是不怕一萬,只怕萬一的?!比舴嵌缣嵝?,她還想不到這一茬,這會兒真是越想越恐慌。 沈恒為安她的心,少不得細(xì)細(xì)與她解釋,“即便是定國公府靖北侯府這樣的老牌勛貴世家,勢力說到底也只在軍中而已,涉及國計民生之類的朝堂要務(wù),隨著承平的年頭越長,勛貴們便被邊緣化得越厲害。文官們則哪個不是大浪淘沙,寒窗苦讀十幾年乃至幾十年,一步一步從科考里殺出了血路來,才讓自己的名字貼到兩榜之上的?能做到三品以上的,就更是人精中的人精,個個兒都少不了十七八個心眼子了?!?/br> “與此同時,勛貴們卻都因再無戰(zhàn)事,安享祖蔭與富貴,此消彼長之下,雖然富貴依舊,可除了富貴,又還剩下了什么?豈能有不想再重新擠進中樞,重新觸碰抓牢核心權(quán)力的?所以好容易嫡長早逝,今上偏寵貴妃和八皇子,勛貴們當(dāng)然要搏一搏了。但這一搏豈是那么容易的?一個不慎,便極有可能滿盤皆輸。若勛貴們和八皇子對大位沒有想法,不用顧忌名聲物議,那我當(dāng)然要害怕;反之,正是因為他們顧忌名聲,所求巨大,算得上是投鼠忌器,我反倒不用害怕。這么說善善你明白了嗎,能安心了嗎?” 他都說得這么清楚了,季善當(dāng)然聽明白了,卻還是沒法兒安心,畢竟比起那個看不見的戰(zhàn)場的其他人來說,沈恒不過就是個小卒罷了,實在太弱了。 嘴上卻是道:“我明白了,就算他們要報復(fù),也是以后,而非眼下的事,所以因噎廢食是沒有用的,那我們以后凡事都加倍謹(jǐn)慎小心吧。天馬上就要黑透了,妹夫還沒來,看來今兒應(yīng)當(dāng)是來不了了。” 沈恒偏頭看了看外頭,道:“妹夫公務(wù)繁忙,私下里更是瑣事眾多,哪能日日都得閑,但他沒來也是好事,說明外面如今風(fēng)平浪靜,什么事都沒有,不然他肯定擠時間也要來的。” 季善一想也是,“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那我們吃了飯,你再吃了藥,就早些睡吧,希望明兒起來,就有好消息了?!?/br> 沈恒應(yīng)道:“善善你昨晚就沒睡,今兒白天也沒能找補一下,今晚就好生睡一覺,讓煥生照顧我就是了。對了,師妹今兒說了妹夫可有去信給恩師嗎?善善你這就打發(fā)個人,去與師妹說一聲,讓他們別給恩師去信了,恩師收到邸報一看,自然什么都明白了?!?/br> 季善道:“妹夫肯定不會去信給恩師,白日里我聽晨曦的話音,也沒給恩師去信的打算,不過還是讓煥生跑一趟吧?!?/br> 一時季善先喂沈恒吃了飯,又吃了藥,隨即自己也吃了飯,便抱了被子到沈恒床前,打算睡覺了。 沈恒迷迷糊糊中反應(yīng)過來她的打算,忙打起精神道:“善善你還是去榻上睡吧,別再這樣守著我了,我有需要時會叫你的……聽話,別回頭我好了,你又倒了。” 季善卻是把被子往身上一裹,便靠著床柱閉上了眼睛,“你睡你的吧,別管我了,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哎,你說眼下這情形,像不像當(dāng)年我剛嫁給你沖喜時呢,也是你躺在床上一動不動,我趴在床前一直守著你,還當(dāng)往后不會再有這樣的情況了,誰知道又來了,下次可別再讓我守你了,也該換你守我了才是……” 卻是話沒說完,已讓沈恒喝斷了,“胡說八道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