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足夠難纏。而且總有不開眼的覺得楚清寒是個軟柿子，想過來捏一把。

發(fā)現(xiàn)身側(cè)有個探頭探腦的小妖摸過來的時候,楚清寒有些想要自我反省,人家原主好像明明自帶冷酷氣勢的,怎么到了自己這里就總被別人當(dāng)做好欺負(fù)的呢？不過,他出手自衛(wèi)，沈鄰淵應(yīng)當(dāng)沒什么可說的吧。

手輕輕地搭上劍柄,劍還沒出鞘,楚清寒卻突然心生警兆。

猛地扭頭看向摸過來的那個小妖身后,一片陰影中恍惚有個人影一晃而過。

“什么人？”楚清寒冷聲道,同時吟霜出鞘懸停在身側(cè)。

“?。　蹦切⊙龅貞K呼一聲,胸口突兀地開了一個大大血洞，熱血噴了一地。

滿眼鮮血讓楚清寒微蹙了眉頭,鳳眸微微瞇起。小妖的尸體栽倒在地，露出他身后的一個黑色人影。

一身如墨般的黑袍，從頭罩到腳,指尖還殘留著小妖的鮮血，一滴滴地滴落，染在黑袍的下擺上，卻只剩下一點濕潤的暗色。這人全身毫不掩飾的散發(fā)著黑暗而純粹的血腥魔氣和殺意。

“哼?！眮砣死浜咭宦?，瞥了一眼有些僵直的楚清寒，黑色袍角在身后甩出一個弧度，絲毫沒有遲疑的轉(zhuǎn)身。

“小公子。”旁邊一個袖口帶著天魔宮紋樣的人憑空出現(xiàn)一般現(xiàn)身在旁邊，語氣恭敬，“右護法請您回去議事?！?/br>
來人一擺手，并未答話，徑自離開。

楚清寒把馬上要出口的名字咽了下去，怔怔地看著那熟悉又陌生的背影遠(yuǎn)去。

江陵光。他不需要片刻的遲疑，就知道這人是江陵光。

楚清寒沒有絲毫準(zhǔn)備會在來到這里的第一天就遇到江陵光?？v使那人身上氣場發(fā)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已經(jīng)從原本平和中正的重華心法，變成滔天的天魔殺氣，楚清寒也不需要多看一眼就能知道那人是江陵光。

畢竟是他養(yǎng)了十多年的徒弟，一個模糊的背影就能認(rèn)出來。

然而，江陵光的目光太過冷漠無情，那飛快的一瞥，讓他恍惚間覺得那不是自己認(rèn)識的那個江陵光。江陵光看著他的目光可以帶著恨意或是愛意，也可以帶著欣喜、委屈甚至是痛苦，但不會是這樣冷漠，好似從來不曾認(rèn)識他一般。

如果非要說，楚清寒覺得原著中一掌擊碎楚清寒心臟的江陵光，興許會是這種眼神吧，充滿著冷漠的殺意。

“小師叔，你在看什么？”公孫靈徹底打發(fā)了那幾個見色起意的妖修，過來看到地上的尸體，“他們還有同黨來偷襲？”

“沒事兒了?！背搴剡^神，勉強擠出一個寬慰的表情，看向收劍走過來的沈鄰淵，“師兄，快進去吧?！?/br>
沈鄰淵點頭，余光掃向地上傷口猙獰猶自淌血的尸體，不露痕跡的皺了皺眉，見楚清寒目光躲閃，也沒有多說什么，只跟著楚清寒和公孫靈進了門。

慈夢閣的這個分舵只是個不起眼的小客棧，畢竟這三界相交之地形勢太過復(fù)雜，公孫鉞便在此安排了一個小小的客棧，人來人往也不受矚目。

公孫靈帶著兩人挑了個僻靜的院子安頓下來，便自去尋慈夢閣的人。楚清寒多少有些魂不守舍，找了個借口也獨自回房休息。

心跳一直慌亂的難以平復(fù)，楚清寒說不清自己現(xiàn)在是個什么考慮。若說為了活命，他應(yīng)當(dāng)想要離江陵光越遠(yuǎn)越好?？伤麉s執(zhí)意來到這邊陲苦寒之地，來尋他的消息。若說為了人界太平，他應(yīng)當(dāng)在確認(rèn)那人是江陵光的第一時間告訴沈鄰淵。

江陵光身上的魔氣太過顯著，讓他連一絲借口都沒有。

不管因為什么，不管他遭遇了什么，江陵光已然入魔，這是個不容辯駁的事實。

道魔不兩立，沈鄰淵若是知道江陵光已然入魔，再次見面，定是不會手軟。

他能眼睜睜看著沈鄰淵，或者其他人聯(lián)手殺了江陵光？亦或是看著江陵光殺了重華的人？

楚清寒心思紛亂，渾渾噩噩的打坐著，任由真氣自行運轉(zhuǎn)，試圖借著重華中正平和的功法收斂心神。

***

“師尊？”

楚清寒一驚，他已經(jīng)很久沒有陷入到幻境中了。而今日方才見到換了一個人似的江陵光，他就又一次陷入幻境？

幻境中的江陵光果然也隨之變了模樣，一身黑袍，一身魔氣，神態(tài)冷漠。甚至那句師尊，叫得也似乎帶上了三分譏諷的語氣。

“你，怎么會變成這幅模樣?！背搴o蹙雙眉，幻境中，他才敢仔細(xì)的看著眼前的江陵光，目光一寸寸掃過他的臉頰和身形，試圖看出他遭遇了什么。

“師尊不知道么？”江陵光嘴角泛起一抹淺笑，風(fēng)流溫柔，竟然和他父親江之遠(yuǎn)有八分相似。

“天魔宮，他們對你做了什么？”見他笑成這樣，楚清寒一顆心更加沉重。

江陵光欺身近前，長臂一伸，攬住楚清寒的腰背，往自己身上帶，不去回答楚清寒的問題，反而問道：“我有沒有更像我爹了？”

“所以……你終是想要像你爹一樣，才入了天魔宮，修習(xí)魔功？”楚清寒掙了一下沒有掙開，抬手抵住他的肩膀，揚臉盯著他的眼睛。

此時，楚清寒才發(fā)現(xiàn)，江陵光竟然已經(jīng)高了自己不少，肩背也寬厚如一個成年男子了。

江之遠(yuǎn)是天魔宮魔尊大弟子，身份顯赫，雖然魔界本是弱rou強食的世界。但江陵光這個魔尊大弟子的兒子，入了天魔宮，是不是才是他心中的正道……

而他這個正道修士才是他天生的死敵才對？想到這里，楚清寒心中一翻，只覺得自己傻得可以。江陵光回歸天魔宮，眾星捧月一般被稱為小公子，那他又在這里妄自糾結(jié)什么。

“嗤……誰要像他一樣?！苯旯鈹苛四悄桃獾臏厝嵝σ猓D(zhuǎn)瞬間換上之前那副冷漠神情，“連自己心愛的人都保護不了，誰要像他一樣廢物?！?/br>
楚清寒心底一顫，第一次在面對江陵光的時候有了一絲恐懼。

失控了，他養(yǎng)大的徒弟失控了。他此時已經(jīng)無法揣摩到江陵光的心思，在天魔宮浸染數(shù)年，江陵光讓人感覺喜怒無常，氣勢攝人……

兩人過近的距離讓楚清寒本能地開始掙脫，猛地扭身甩開江陵光的雙臂，飄身躲開。

“碰！”

江陵光一把從背后死死抱住楚清寒，雙臂收緊好似要把他整個人嵌入自己懷里：“師尊，聽我罵他你不高興了？好吧，我們不提他了好不好，聽我說完……”

楚清寒一抖，耳邊江陵光呼出的熱氣一下下噴到耳廓，雙臂被箍住，后背方才撞入江陵光的胸膛，現(xiàn)在隱隱作痛：“你想說什么?！?/br>
“師尊，你知道我在天魔宮學(xué)會了什么？”江陵光的唇幾乎貼在楚清寒的耳邊，不知道是刻意還是無意地隨著說話的張合磨蹭著眼前白皙的耳廓，“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