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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簡單的一首兒歌,但周喻的聲音是他聽見過的,最干凈純粹的聲音。像閃閃發(fā)光的,玻璃碎片。“Londeisfallingdown,myfair...”周喻和他對上視線,沒再唱了。“好聽?”周喻勾了勾嘴角。顧銘點頭,認真覺得特別好聽。“那是,我可是——不需要耳返也能唱歌的...”周喻說到這兒,像喉嚨梗住了。他眼眶里的水汽像同時給自然蒸發(fā)上來了。顧銘攥緊了拳頭,他在忍耐。一種巨大的無力感頃刻間籠罩了他,這會兒除了眼睜睜地看周喻哭,他發(fā)現自己什么都改變不了。“顧顧...”周喻看著他,挺絕望的,“為什么我聽不見呢?”顧銘終于忍不住,伸手抱住了他。“我現在聽不見你彈琴,也聽不見你說話...”周喻的眼淚迅速打濕了他的肩頸,“我不想聽不見你說話啊,一點兒都不想...”那些淚水順著他衣服的縫隙往下流淌,接觸到的皮膚變得濕涼。顧銘順著他的后背,自己手是顫抖的,周喻身體也是顫抖的。“我不知道你在說什么的時候...特別的害怕?!敝苡髡f。“別怕,我在呢?!鳖欍懻f。但周喻聽不見,顧銘只好略微松開他一點兒,邊給他順氣,邊低頭親吻周喻臉上的眼淚。咸,還苦,但顧銘都咽下去了。最后親到嘴邊上,這個吻根本接不好,周喻抽得有點兒喘氣。估計是已經忍了太長時間,才會哭成現在這個樣子。“顧顧,”周喻看著他,邊說邊抽抽,“你發(fā)現沒,你還沒跟我說過我愛你呢?!?/br>顧銘一愣,仔細一回想,在一起以后,他似乎確實還沒說過。然而周喻天天都在說,一口一個“愛你呀顧顧”的。周喻就像個傻子。顧銘意識到這點時,差點兒就跟他一塊兒哭了。“你說個唄...”周喻說,“你說我愛你,我能聽見?!?/br>顧銘再次將人拉進懷里,輕輕揉著周喻腦后的發(fā)。“我愛你?!鳖欍懞茑嵵氐卣f。他就這么抱著周喻站在夕陽底下,將“我愛你”說了好多好多遍。作者有話要說:二周終于還是哭了QAQ然后,二周這回終于成功讓顧顧說愛他了顧顧真是個不擅表達的孩子啊QAQ第69章不出所料,Martin的樂團順利進入了決賽。隔天Martin特地給顧銘打電話,老教授高興得合不上嘴,又是感謝又是夸贊的。然而顧銘沒心思關心這個,回來以后他才知道,周喻已經連著兩天耳朵聽不見了。這種情況以前沒發(fā)生過,周喻每天就蜷沙發(fā)上團著,一動不動的,不下樓也不愛說話。顧銘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辦,想將周喻拉起來,然而對方只默不作聲地往他身上攆。最后將腦袋枕在顧銘腿上,伸手玩顧銘的手掌。周喻一直是這狀態(tài),不怎么說話,等到了再去Donald那兒定期檢查的時候,才終于開口了。“我想做手術。”周喻說。顧銘和Donald都一時沒反應過來,愣了足有三秒。短短這一句話,幾乎成了顧銘這些天聽過的最振奮人心的話。他下意識牽緊了周喻的手,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出現了幻聽。周喻愿意接受手術治療,那病情也許就有轉機,也許就有痊愈的希望……“就之前你說的耳咽管手術,給我做吧。”周喻看著Donald。Donald看了顧銘一眼,顧銘只默默點了個頭。“可以做,但他現在病情不如一個月前。”Donald說,“他現在耳咽管處的開放程度已經相當嚴重,舊的手術方案肯定不能沿用,得對手術做進一步的詳細討論。”顧銘沉默了會兒,才問:“手術做了,痊愈的可能性是多少?”“這你放心,我們醫(yī)院在治療耳咽管疾病上的技術、設備,可以說是全世界最先進的——”Donald摩挲著手中的鋼筆。“多少?”顧銘再問了一遍。“…四十?!盌onald嘆口氣。顧銘沒再說話,心里不大滿意這個甚至沒過半的數值,但眼下沒別的選擇。“接下來我們需要開會討論具體的手術方案,等方案定下來了,會盡快聯系你們。”Donald說,“應該就是這一兩天了?!?/br>-這醫(yī)院效率挺高,不出三天,Donald便安排周喻住院做術前檢查了。住的是那種獨立的單間,沒有一地的醫(yī)療設備,布置看上去跟普通的房間沒有區(qū)別。周喻一早就被弄去按單檢查,中午回來以后累得直接就往床上鉆。顧銘皺眉,伸手扯他衣領,唰唰在素描本上寫了四個大字:起來吃飯。“讓我躺會兒,累死了?!敝苡髋肯铝?,腰慢慢往床上沉,“啊…”顧銘打了個哆嗦,翻了一頁再寫:別瞎喊。周喻側過腦袋看著他,笑起來:“什么瞎喊?”顧銘沒理他,起身去倒水。“顧顧,”周喻手臂從床沿垂下來,晃了晃,悄悄地問:“等我好了,你跟我快活嗎?”顧銘差點兒沒把水給灑了,將杯子擱桌子上,摸過素描本:等你好了再說。“我們很久都沒快活了,”周喻懶洋洋翻了個身,微仰著脖子看著顧銘:“人人都以為顧顧又冷又兇,只有我知道,顧顧其實是個大、暖、男…”“你大爺?!鳖欍懚贾浪酉聛硐胝f什么。不就是,又大又溫暖嘛。顧銘臉一熱,半爬上床就要捂周喻的嘴,周喻話說一半,到顧銘手心里成了一聲嗚咽。就是這個時候,病房的門被打開了。那聲嗚咽成功傳了出去,將門也不敲就闖進來的倆人給嚇了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