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他。最終他會死得悄無聲息，而我的家族后繼無人。如果沒有你，而你此刻又出現(xiàn)做什么？

趙如磨的臉以一種奇怪的角度扭曲著，神色陰沉，一字一頓地反駁：“不，你兒子變成現(xiàn)在這樣，都是拜你所賜！”你養(yǎng)出兩個怪物，你兒子喜歡男人，你女兒喜歡女人，都是拜你所賜。說完大步往門口走去，帶倒了坐的椅子。

衛(wèi)員外“哇”地一聲吐了一口鮮血出來。衛(wèi)微忙上前扶，被衛(wèi)員外一把推開。

都是拜你所賜，如果不是你從小不準(zhǔn)他干這個不準(zhǔn)他干那個，從小把他一個人扔在家里，他怎么會看上我？怎么會長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趙如磨走到院中，家丁聽到消息，三三兩兩的堵在路上。

衛(wèi)員外沒發(fā)話，衛(wèi)微跟了過去，遠(yuǎn)遠(yuǎn)望著趙如磨的背影，開口：“讓他走！”家丁們紛紛讓出一條道來。

走出門時趙如磨突然回頭問：“你jiejie知道我嗎？”

衛(wèi)微詫異地看著趙如磨，不知道他為什么突然這么問。

趙如磨心下了然：所以你也不知道鎮(zhèn)國。這真是一對奇怪的姐弟，從小相依為命，卻不知道對方愛過什么人。也許所謂的家庭就是這樣，但是這一對活著的時候老死不相往來，直到人死了才想著要豁出性命去查真相。也許是因為他們都愛上了不該愛的人，不可與人言吧？

你什么都不知道，但是你的父親卻知道，不動聲色。他不僅知道我，也知道鎮(zhèn)國。

趙如磨走出衛(wèi)府的時候，發(fā)現(xiàn)下雪了。在河間數(shù)日，不覺是十一月天氣。連日朔風(fēng)緊起，四下里彤云密布，終于紛紛揚(yáng)揚(yáng)飛下一場瑞雪來。來時老殘還說今日有雪，趙如磨還不信，如今卻是真下了。雪紛紛揚(yáng)揚(yáng)落下，不一會兒，似銀鋪世界，玉碾乾坤。

周圍空無一人，趙如磨慢慢地一步一腳印地走著，先前不知道會下雪，衣著單薄，但也不覺得寒冷。走了一會子，停了腳步，獨(dú)自一人，冷冷清清站在雪地里看這大雪，心如冰窖：我果然要死在這里。

第29章

趙如磨走了一會子，停了腳步，獨(dú)自一人，冷冷清清站在雪地里看這大雪，心如冰窖：我果然要死在這里。

趙如磨回到住處，早有人眼尖看見迎了過來，接著脫下的外衣，道：“大人今天是走回來的嗎?”衣領(lǐng)及帽子上沾滿了雪花，靴子也濕透了。

趙如磨不過“嗯”了一聲，算是回應(yīng)了。隨從本想問今天去衛(wèi)府怎樣，既去了人家做客，這大雪的天怎么會讓你徒步走回來？見他面容懶懶的，乖覺地不提了?？蹿w如磨大步走向房間，欲言又止。

趙如磨被今天的糟心事折騰得不行，只想倒頭就睡，卻發(fā)現(xiàn)床上躺著一位千嬌百媚的少年，于是立馬退出去，關(guān)上門找了人來。

管事的聞知消息，進(jìn)屋將人綁了，問怎么處理。那少年還徑自掙扎著說些什么，姿態(tài)千種風(fēng)情、萬種嫵媚，被人踢了一腳后才懼怕地不再言語。

趙如磨批了一件白色的貂皮狐毛大氅筆直地站在屋外，直接說：“扔到湖里去?！惫苁碌囊娳w如磨臉色深沉，不像是在開玩笑，支了人照辦。

那少年聽見說要把他扔到湖里去，頓時鬧騰起來，張嘴就嚷。身邊幾個彪形大漢哪能聽之任之，拿了抹布堵住了他的嘴，將人架著出去。那少年似乎知道已是窮途末路，一路不住掙扎。趙如磨看在眼里，不動聲色。管事的嚇得心驚膽戰(zhàn)，連忙吩咐人將屋子收拾妥當(dāng)，才請趙如磨進(jìn)去。

趙如磨端坐在椅子上，喝了一碗驅(qū)寒的姜湯。隨從幾個站在一旁，大氣也不敢出。這位主看起來好相處，從不拿架子，待人熱誠，一路上從未虧待過兄弟，其實心如鐵石，能在大冬天的把人扔到湖里去眼也不眨。這會子看起來真的怒了，整個人都不正常。即使沒錯，這幾個也怕他把火發(fā)在自己身上。更何況追究起來他們幾個也是有過錯的。

趙如磨慢條斯理地喝完姜湯，問：“衛(wèi)少帶的那兩人還在嗎？”

管事的連忙答道：“在的，在的，依大人的吩咐讓他二人在后院試煉，如今一直待命?！?/br>
趙如磨“嗯”了一聲，說：“讓他們兩個去盯著，別弄出人命來?！惫苁碌暮冒胩觳欧磻?yīng)過來，原來是趙如磨說的是湖里那人，趕緊派人將話帶到。心里一松，大人畢竟仁慈，不愿弄出人命來。

趙如磨又說：“怎么？我看起來一副色中餓鬼的模樣嗎？”所以曹溪連塞人的事情都要做三遍，先是說親，然后邀人去煙花之地，看他都不買賬后竟然直接往床上送個千嬌百媚的少年，擺明了看出你是色中餓鬼，就吃這一套！趙如磨氣不打一處來，話說得充滿了戾氣，眾人默不作聲，無人敢接話。

“傳出消息，就說本大人不愛標(biāo)致人物，只愛黃燦燦的金條?！壁w如磨徑自笑了，“估計明兒一早就有人會送一箱過來吧。”

管事見氣氛詭異，只應(yīng)道：“知道了?！毙睦锊粩嗥矶\大人什么也沒發(fā)現(xiàn)，又覺得這種可能近乎奢望了。果然不一會兒聽見趙如磨問，“怎么，我屋子里進(jìn)了人，你們竟然一無所知，都是死人嗎？”趙如磨帶的人也沒什么事，主要是傳遞消息，處理庶務(wù)以及保證趙如磨的安全。如今大人的房間進(jìn)了人，怎么看都是失職。還有一點趙如磨沒有說出來，但是大家都能聽出來，就是，這一次你們一時疏忽放進(jìn)來一個爭寵的，下一次萬一是一個刺客呢？更何況這是一時疏忽嗎？

真是豬一樣的隊友。趙如磨生氣歸生氣，也不會把氣出在別人身上，遷怒于人是懦夫行徑。這些人還不至于失職到會放人進(jìn)來，更何況那少年看起來也不是什么絕頂高手。這些人估計是想：大人推掉了別人說的親事，又從煙花之地跑了回來，別不是好那一口吧？這回看見有人自薦枕席，想著若是大人真有什么不能言說的癖好，見了這個不是歡喜得很？若我們幾個不知情趣地攔了下來，大人知道雖然面上不說，難道心里不會怪罪？便是大人不好這口，見了人打出去就是，不過一笑了之，反正與我們幾個不相干。于是秉著寧愿不做，不能做錯的原則，放了人進(jìn)來，哪想到趙如磨今天心緒不佳，又碰到這一出，直接讓把人扔到湖里去，這伙人這才知道自己干了蠢事。

趙如磨不知道要怎么解釋，對這么一群認(rèn)為“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世俗之人，他們想著送上門來的良家女子，為什么不要，反正自己不吃虧不是？這種想法真是既無恥，又沒有臉皮，不過仗著自己是個男人。還愚蠢，連敵人送來的女人也敢碰。趙如磨處事，一是謹(jǐn)慎，二是不違心。老殘與荀域都贊賞趙如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