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海神珍定海神珍，就是定海的，東南西北海只有我東海消受得起，你水族眼饞什么？定你的水神府，還是定你爹的從極淵？也是，你和你爹一樣，看著比自己優(yōu)秀的，就讓人家當(dāng)兒子找存在感，也不想想，不是誰都愿意給口吃的就認人家當(dāng)?shù)??！?/br>
冰白臉色微變，但很快勾起嘴角：“在我之前，有不少治水的人，功績不亞于我，只是我比較幸運，有神助，封了神，我至死感激。他們的領(lǐng)袖沒有神的幫助，石頭親手搬，泥土親手挖，有一個治水九年，叫鯀的人，為了平息洪水偷了天神的息壤，結(jié)果被當(dāng)時的祝融殺了。他的兒子大禹受罰治水十三年，三過家門而不入。有一天得到一塊鐵，這塊鐵重一萬三千斤，只聽大禹和他后人的話，可變大，可變小，可丈量深淺，治河水泛濫…”

冰白看向老龍王，繼續(xù)說：“那塊鐵，是天帝感動，賜給了水族部落，洪水治住了，治水領(lǐng)袖位極人皇，那塊鐵卻不知所蹤了?！?/br>
老龍王一邊眉毛皺著，一邊眉毛揚著，聽這個意思，真要把定海神珍鐵拿回去定水神府？他讓自己看起來鎮(zhèn)定且有氣勢：“來人，弄兩碗潤喉的醒酒甜湯…咳咳，嗓子疼?！?/br>
“東海鮫人族本來屬于魔族，魔族勢單力薄，怕得罪日益壯大的天族，就把殺人喝血的鮫人族趕了出去。后來，鮫人族出現(xiàn)了一個王子，一萬多年才出一個的火眼金睛，他天生看得懂寶物，知道怎么利用。如今，獻上定海神珍鐵，獲得在東海的一席之地，并允許他們在這里吃人，”冰白瞇著眼睛眨了下眼，“我說的對嗎，龍王陛下?！?/br>
龍王呵呵一笑：“現(xiàn)在水族昌盛，四海太平，神珍鐵定哪里，水神大人其實并不在意，你真正在意的，是鮫人族會不會繼續(xù)殺人，鮫人王子會不會找一些妖邪之物害人?！?/br>
冰白喝了口醒酒湯：“東海鮫人族，必須滅族。不管他們以后會不會殺人，以前殺人喝血犯下的事呢？殺人犯都猖獗到大搖大擺送上門來了，不滅，等著天族怪罪？”

東海龍王沉默了。

龍?zhí)用蛄嗣蜃欤骢o人族辯解說：“我們之所以答應(yīng)魔族的鮫人歸順東海，不只是定海神珍鐵，還有一條就是他們不能主動殺人，人們送死純屬自愿，怪不得鮫人?！?/br>
冰白瞅了瞅龍?zhí)樱骸斑@是什么說法？”

“鮫人族有火眼金睛搜尋來的奇珍異寶，有難以破解的魔族法術(shù)。羅剎海市交易珠寶仙器，香艷夢魘許你大夢一場，自有活夠的以命換夢，有貪心的以血養(yǎng)寶，有不怕死的來探險，迷失了方向被蜃樓吞噬。他們得到想要的，心甘情愿付出代價，這很公平。都說東海鮫惡，南海鮫善，可實際上人們不愿意去南海看鮫人對著月亮哭，更愿意來東?？歹o人喝著人血笑啊。鮫人族處理掉了不少本性貪婪之人，天族也沒說什么，水神大人還是不要管了吧。”

冰白閉了閉眼睛，手指點了點餐桌，冷冷地說：“那也是羅剎海市蠱惑人心！龍王還是把海市關(guān)了吧。”

龍王說：“我可以讓鮫人王后整頓羅剎海市，只交易珠寶仙器，并且把海市遠離入?？凇ｊP(guān)閉海市，呵呵，不可能，我答應(yīng)了他們，不會出爾反爾?！?/br>
冰白乘青龍歸去，吹著海風(fēng)，酒醒了不少。揉著自己的眉心，有些懊惱，有些擔(dān)憂。

東海留著鮫人族，是個大隱患。

東海為何留著鮫人族，聽冰夷說，不只是因為鮫人族貢獻了定海神珍鐵，還因為龍王同情王后新翠的遭遇。

新翠的大王子被魔族太子害死，新翠自己一人帶領(lǐng)全族上下五千多鮫人和小王子投靠東海，讓龍王想到自己被哪吒害死的兒子敖丙，想到自己辛辛苦苦維護的東海和現(xiàn)在的小太子。

可萬一他們再吃人呢，萬一他們用邪術(shù)誘騙那條傻魚，得到龍珠呢？自己還要保護阿晨這個累贅。

這件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既不能讓鮫人族得逞，也不能讓三生石得逞。

我盡心盡力養(yǎng)了三百多年的人，碰都沒碰，什么便宜都沒撈到，說送走就送走了？哪有這么便宜的事。

三生石，你給我等著。什么神力，你都別想得到。

第八章

夜里，阿晨正準(zhǔn)備洗漱，手里拿著冰白制作的牙棒。

這個牙棒不知道是哪個人發(fā)明的，一根細細的木條，一頭綁上了海洋里一種叫海綿的東西。這海綿軟軟的，吸水性強，放在嘴里并不舒服，但是冰白讓他飯后漱口，早晚潔牙。愛吃甜食還不潔牙的話牙齒容易壞掉。

浴室里有瓶瓶罐罐，阿晨看不見，但是上邊有記號，可以摸。找到磨得細細的飽和鹽液，舀了一勺放到牙棒上。

接下來要找珍珠粉，剛摸到粉罐，“嘭”一聲浴室的門被推開了，阿晨嚇了一跳，猝不及防打碎了珍珠粉罐子。

“你嚇?biāo)牢伊?，”阿晨拍了拍胸口，放下牙棒，蹲下身摸索碎了的陶片，微笑著，卻裝作生氣的語氣：“你看你，可惜了這么好的珍珠粉?！?/br>
阿晨撿了幾個碎片，對方還不說話，這有些奇怪，一般情況下阿白肯定會說，我來吧。

冰白呼吸加重，應(yīng)該是在忍著手腕的疼痛。阿晨想，一定是出了什么事，否則阿白怎會這么反常。

阿白從來都是對自己千依百順，習(xí)慣了對自己好，怎么會為了不撿破罐子而強忍疼痛。

阿晨嗅覺靈敏，站起來朝向門口說：“你喝酒了？”

冰白緩緩?fù)鲁鲆豢跉猓f：“我來吧?！?/br>
地上收拾好了，冰白給阿晨配好牙粉，倚靠在門邊看阿晨清潔牙齒。

阿晨看不到冰白的目光，但能感覺到那目光，突然有些不自在。

阿晨朝門口喊道：“我要洗澡了…你去大浴室洗漱吧。你怎么喝了這么多酒呢。”

冰白倚靠在門邊，不說話。

阿晨只當(dāng)冰白喝多了。

自己脫了衣服摸索著放到屏風(fēng)上，摸索著熱氣氤氳的大木盆，小心翼翼抬腿，坐下去。只聽到冰白悶哼嗚咽一聲，腳步聲慌亂，走遠了。

阿晨只當(dāng)冰白喝多了想吐。

洗完澡回到寢殿，阿晨感覺到冰白已經(jīng)躺在床上了，呼吸均勻，像是睡著了。嗅了嗅，阿白沒有酒味了，香香的。

神的速度果然連洗澡都比凡人快。

迷迷糊糊快睡著了，阿晨感覺有只手在頸肩游走，空氣中有一絲淡淡的香甜。

正要回頭說一下冰白，卻一下子被冰白從背后抱住。

阿晨一下子睡意全無，皺眉呵斥：“你發(fā)什么酒瘋！”

“我想讓你快活。”冰白忍著疼痛說。

“你看看我是誰！”阿晨有些害怕，但沒有掙扎。

“阿晨…”冰白的嘴唇磨蹭著懷里人的后頸。

一個暴躁無比的聲音在冰白腦中炸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