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會有那么一個時代，天下人都不苦。”

冰白繼續(xù)講：“晉國的鑄刑鼎不是世間第一個鑄刑鼎，晉國也不是第一個向百姓公布成文法律的國家，第一個做到這些的，是二十年前鄭國的子產(chǎn)。鄭國和晉國，他們國情不同，鑄鼎的目的不同，圣人孔丘對他們的評價也不同?！?/br>
阿晨聚精會神，想聽圣人是怎么說的。

“鄭國成文法推行時，孔丘評價，‘人謂子產(chǎn)不仁，吾不信也’。子產(chǎn)去世，孔丘評價他，‘古之遺愛也’。而去年晉國推出鑄刑鼎，孔子卻說，‘晉其亡乎，失其度矣’?！?/br>
“為什么呢？”阿晨問。

“鄭國貴族腐朽，再不改革，國家就有危機，那么貴族就有危機，子產(chǎn)的做法，其實是拯救了貴族，孔子很欣賞；而晉國，是為了提升國力，稱雄爭霸?？鬃硬怀珜?dǎo)以法治國，倡導(dǎo)“仁”與“禮”，為政以德，修養(yǎng)德行，貴賤有序。他認為百姓知道了法律，會鉆法律空子，不會尊敬貴者。晉亡，亡的是宗室貴族，晉國在不遠的未來會被內(nèi)部崛起的新的勢力瓜分?！?/br>
“天生貴種？貴賤有序？”阿晨若有所思，在石板上記了幾個比較難的字。

一天的功課結(jié)束，阿晨收拾了桌案，冰白關(guān)了墻壁的影像。

阿晨跟冰白說：“阿白，我想讓榮野教我習(xí)武，可以嗎？”

冰白挑眉：“有我罩著你，學(xué)什么武功啊。再說了，又沒有需要你出力的地方?！?/br>
阿晨很正經(jīng)地說：“就算你愿意保護我，我也不想做個柔柔弱弱的男人。我要習(xí)武，身體結(jié)實，氣質(zhì)變好，讓你領(lǐng)我出去不至于丟面子。”

冰白微笑：“危險的地方，我是不會帶你的。我出去巡視，不是經(jīng)常帶著你嗎，我?guī)愠鋈ヌ忻孀恿?。你?xí)武少不了皮rou之苦，讀書識字看人間，不好嗎？”

“我會繼續(xù)讀書識字，但是讀書識字是為了生活方便，不是為了變乖，看人間，不只是游玩。我太愛你了，我知道自己永遠不配和你并肩戰(zhàn)斗，以前我看不見，我只能乖乖地呆著，但是現(xiàn)在，我要盡量追趕你我才覺得活著有意義。我會把水神府打理好，空閑的時候，讓我習(xí)武吧?！?/br>
冰白欣慰地摸摸阿晨的頭：“把你保護得好好的，養(yǎng)得干干凈凈的，我的付出才有意義，我不可能再讓你吃苦，有我在，沒有必要。你不是神，不是仙，你是人，我用仙氣渡你，也逃不過人生短暫，你好好享受不行嗎。彈琴、養(yǎng)花多好，你不是很喜歡嗎？”

“是你喜歡我彈琴養(yǎng)花吧，你了解我真正喜歡什么嗎？”阿晨的表情突然嚴肅起來。

冰白啞口無言，愣了一會。

云淡風輕的阿晨，小心翼翼的阿晨，活潑自信的阿晨，自己愛的是哪個？讓他心動的，他愛上的，是活潑自信的阿晨啊。

他喜歡習(xí)武，那就讓他做喜歡的事吧。

“好吧，就依你吧，我看你就是恃寵而驕?！北仔Σ[瞇地把阿晨撲到墻壁上，動手動腳。

阿晨皺眉推拒：“你別在這里…”

冰白絲毫沒停：“這里怎么了，都是我的?！?/br>
阿晨怒了：“我知道我的一切都是你給的，沒有你，我什么都不是。但是你給的越多，我了解的越多，我就越想讓你愛我，是敬愛我，不是寵我。我不想做你的附屬，不想做你的男寵。”

“你怎么這么說…”冰白停下動作，看著阿晨的眼睛。

“你一開始寵我，不在乎別人說閑話，是因為咒枷，是因為不想讓人說你一朝得勢，拋棄眼瞎的患難手足，你就是靠這份苦情，獲取冰夷的青睞。咒枷沒了，你寵我，是因為你上了我，你的香味暴露了你的欲望，你怕眾神說你不檢點，你想要發(fā)泄想要舒服你只能上我一個，好證明你深情不移?！?/br>
冰白的心揪起來，涼涼的，他不相信在阿晨眼里自己是這樣的，阿晨溫和善良，阿晨不應(yīng)該這么認為的。

但是，阿晨說的并沒錯，這就是一開始的他，這讓他心里不是滋味。

“阿晨…你怎么能這么說我…那我的付出，算什么…”

阿晨直視冰白，繼續(xù)說：“你可憐我，為我治好眼睛，你愛上活潑的我，你慶幸自己終于上的愛的是同一個人了，你心情好了，這一切都是你的功勞。你是一個不在乎別人眼光、為愛付出的神，可是你考慮過我嗎？”

阿晨越說越激動，帶著哭腔：“我一直把自己放低，全按照你的喜好穿衣打扮，我是貪戀你身上一股香，我是打算用自己償還你三百多年的照顧，可是我疼的時候我就后悔了。我看不見我一片空洞我什么都抓不住，你知道我多絕望嗎！每一次都是你隨便上我，你不愛我你隨便上我，你愛我你也隨便上我，我是個男人??！我還要笑著，配合著你所謂的愛，在床上對你感恩戴德…我愛你啊，你不愛我我難過，你只愛寵物一樣的我，我更難過…”

冰白松開阿晨，他聽了這些，無地自容，有些震驚，也十分委屈。

為什么，我寵你愛你保護你，我讓你無憂無慮，我不讓你知道活剝鱗片牽扯的骯臟利益，我擔心有人對你不利，可我只能把心事藏起來，這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啊。

你被寵愛包圍著，你不必想這些陰暗復(fù)雜的東西，可我呢。

你讓我愛你，你貪戀我香，你小心翼翼怕受冷落，我壓力再大身心再累我也給你，我以為你快樂、滿足。到頭來，我還是一個□□，還是個故作清高的□□。

可是這些，冰白不能說，就當自己犯賤，自我感動好了。

阿晨敏感，需要好好愛護，自己一個水神，已經(jīng)給阿晨地位上的壓力，不能用言語或者冷暴力對待他。

冰白牽著阿晨的手，額頭抵著阿晨的額頭，說道：“阿晨，對不起，我以后會敬你，愛你，尊重你的喜好。你有什么不愿意，就說出來，我們之間不許出現(xiàn)什么誤會，有什么事，好好溝通，可以嗎？”

阿晨眼睛濕潤，捧著冰白的臉：“對不起，阿白，你這么好的神，寵我愛我這么多年，但我沒有真正的安全感，我怕你被別人搶走，怕我走后，你轉(zhuǎn)眼就找了別人。我，我折騰這些，說這些，我就是想走進你心里，讓你真的愛我，永遠忘不了我?！?/br>
冰白親了下阿晨的額頭：“你要相信我，我做的一切，都是因為我愛你，愛你一人足矣。我答應(yīng)你，予你忠貞，生死不變。”

（晉國鑄刑鼎的成文法，公元前513年推行。在徐國滅前一年。）

第二十三章

阿晨為什么不找冰白教武功，不找別人教，而是找榮野呢，因為榮野在龍門學(xué)習(xí)過各種兵器，刀槍劍戟什么都會，有個兵器叫連枷棍，很特別，阿晨很感興趣，只有榮野會教。

阿晨有些抵觸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