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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蔓跑到莫聲谷跟前,引得武當(dāng)?shù)茏蛹娂娍催^來。莫聲谷額角露出青筋,眼神迷離,一會兒把手放到前面,一會兒背到身后。 “莫七俠,哈哈,那個......”余蔓也有些緊張,“我要回波斯了。” “?。俊蹦暪韧蝗惑@醒,“你、你要走了?” “嗯,也許不會再見面了,所以......有一件事想跟你說清楚。”余蔓不自覺地捏住衣角,開始在心里斟酌接下來的話,怎么說才恰當(dāng)。 這在旁人眼里,倒成了嬌羞的姿態(tài)。 莫聲谷的臉成漸變色,熔漿一樣的熱血從脖子往臉上涌。再觀附近的武當(dāng)?shù)茏?,沒有一個不是嘴角掛著笑的,就連一向端方持重的大家長宋遠(yuǎn)橋,也默默挪近一小步,豎起耳朵。 余蔓咬了咬下唇,雙手握起拳頭揮了一下,然后開始表述。 “那天晚上在金豐城,我去送解藥......” 莫聲谷一怔,不太明白為什么話題突然跳到金豐城。 “我剛把解藥交給宋青書,你就進來了。” 風(fēng)里有沙子迷了莫聲谷的眼,他飛快地眨了眨。 “在你進來之前,一切都很正常,很正經(jīng)?!?/br> 最后那三個字,咬字極重。 莫聲谷的臉,裂開了。在余蔓不懈地提醒之下,他已經(jīng)想起這個故事了。 “床上那個人是你!” “你吼那么大聲干嘛!” 其實,莫聲谷的聲音并不大,只不過,附近的武當(dāng)?shù)茏佑卸寄苈犚娏T了。 “就你們......”莫聲谷抖著手指指余蔓,又在頭上胡亂比劃了一下,“還正經(jīng)?” 當(dāng)時的情景,歷歷在目,誰說正經(jīng),當(dāng)他沒長眼睛? “我們很正經(jīng)地在發(fā)解藥,是你突然闖進來,我們以為看守進來巡邏,才小小的演了一場戲。” 片刻之間,莫聲谷的心情經(jīng)歷大起大落,氣悶得很,“那你當(dāng)時怎么不說話?” 當(dāng)是把話說開,不就沒有誤會了。 “我不好意思?!庇嗦麑嵲拰嵳f。 現(xiàn)在好意思了,因為要走了,以后大概不會再見。 莫聲谷眼里透著一絲幽怨?!澳氵€會不好意思?”你們瞞來瞞去,最后我成了壞人。 “你本來就討厭我,我怎么好意思......” 莫聲谷想都沒想,脫口說了一句,“我沒討厭你?!?/br> 聲音,還蠻大的。 此后,武當(dāng)派這片區(qū)域,出現(xiàn)了短暫的集體沉默。 “青書心里肯定怪我?!蹦暪揉馈?/br> “不會的?!庇嗦麛[手,安慰他說:“你是關(guān)心他,為他好,他知道的?!?/br> “他呢,是為我好,而我,是為了給大家送解藥?!?/br> “我們都沒有錯?!?/br> 莫聲谷還是很委屈,他也覺得自己沒錯,可表面看上去,就是他的錯。 “宋青書想不受蒙蔭,獨自闖蕩一番,只不過碰巧趕上這樁......” 宋遠(yuǎn)橋非常敏銳地捕捉到了一點信息,“楊姑娘,你見過青書?” 青書出走一事,武當(dāng)并未聲張,無忌都不知情,楊姑娘能說出“獨自闖蕩”的話來,想必知道些什么。 “嗯,前幾日見過?!?/br> “他現(xiàn)在何處?” 說起這個,余蔓有些悻悻的,兩腮鼓了一下,“一言不合就消失,誰知道他去哪兒了?!?/br> 宋遠(yuǎn)橋嘆氣,好在孩子大了,功夫不弱,他還算放心。 “你......就為說這事?”莫聲谷語氣干巴巴的。 余蔓點點頭,眼神亂晃,主要是往殷梨亭身上晃。 “沒別的事的話,慢走。” 殷梨亭仍失魂落魄,但此時還知道皺眉,暗中擰了師弟一把。 “多保重?!蹦暪刃÷暭恿艘痪?。 余蔓最后瞄了殷梨亭一眼,微微低下頭,扯起嘴角笑了笑,“你們也多保重?!?/br> 說罷,轉(zhuǎn)身離去。 她想在最后,對殷梨亭說點什么,可又在猶豫中否定了這一做法。頂著楊不悔的名字,說什么都是刺激,她還是少包攬為好。 .................... 張無忌到底還是追來送行了,跟他一起來得,還有化名為蛛兒的殷離。 余蔓什么也沒說,只平淡地點點頭,就上船了。歐塔涅斯留步,勉勵了張無忌幾句。 船開了,越行越遠(yuǎn),張無忌癡癡地望著,突然追著行船的方向,沿海岸狂奔。船向遠(yuǎn)走,在岸上追是追不上的,很快他意識到這一點,漸漸平靜下來。 遠(yuǎn)處的山坡上,有男聲斷斷續(xù)續(xù)地吟唱。 “來如流水兮逝如風(fēng),不知何處來兮何所終......” 聽清歌詞曲調(diào),張無忌和殷離不禁一愣。 這首歌是一位波斯詩人作品,張無忌聽余蔓唱過,而殷離,受黛綺絲熏染,對這首歌耳熟能詳。 循聲望去,山坡上立著一個奇怪的人。 那人長身鶴立,赤鬼面具罩臉,綠鬼面具系腰間。他似乎感應(yīng)到了張無忌和殷離的視線,微微轉(zhuǎn)頭,似乎看過來一眼,隨后飄然離去,歌聲漸遠(yuǎn)。 第35章 我從波斯來 兩年后,伊犁。 歐塔涅斯一家過著平常人的生活。余蔓作為家中唯二的壯勞力, 經(jīng)常隨歐塔涅斯出門走動, 為一家人的衣食奔波。 一日,二人從集市滿載而歸。歐塔涅斯在前面趕車, 余蔓坐在后面的貨堆上手搖一支撥浪鼓, 火紅色的頭紗隨風(fēng)輕輕擺動。 忽然,馬車咯噔一震,左邊的車輪陷進沙坑里。歐塔涅斯揮鞭猛抽馬兒, 幾番努力都沒能把車輪從看上去并不深的沙坑里拉出來。 “安美伊絲, 你趕車?!睔W塔涅斯就要把鞭子扔給余蔓, 自己下去推車。 “還是我來吧?!庇嗦纫徊教萝?。 車上裝滿了貨物,抬是抬不動的, 只能試著從各個角度往前推。 馬兒嘶鳴拼命往前奔,余蔓咬緊牙關(guān), 使勁往前推, 就在當(dāng)下這口氣馬上散掉之時, 路過的旅人伸出援手, 幫忙把車從沙坑推了出來。 余蔓拍了拍袖口, 抬起頭正要向那人道謝,看到這張熟悉的面容, 一下子就愣住了。 人生何處不相逢,這是此時最應(yīng)景的詩句。 宋青書風(fēng)塵仆仆, 失神地望著余蔓, 沉寂的雙眸頃刻間煥發(fā)奪目的光彩。 他只是從此經(jīng)過, 隨手幫個忙而已,未曾想,緣分從天而降。 余蔓不知自己為何要對宋青書緩緩張開雙臂,好像......是她的心,告訴她應(yīng)該這樣做。 看到余蔓不算明顯的動作,宋青書輕輕倒吸一口氣,心神一陣激蕩,驚喜交集。他急切地向前跨出一步,俯身將余蔓虛虛環(huán)抱,然后等了一會兒,確定懷里的人沒有拒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