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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淹火燒,她身上的銀錢,遺失得差不多了,僅剩下這只荷包,里面有幾件戒指發(fā)環(huán),才不至于窘迫。 余蔓正要把戒指交給老板付賬,突然斜刺里伸出一只修長白凈,指甲圓潤的手,搶在了她前頭。 “這位姑娘的賬,算我的。”男聲清越。 余蔓轉(zhuǎn)睛看去,眉清目秀的俊俏少年含笑向她致意。 “你是誰?”她覺得這人眼熟,卻一時想不起在哪兒見過。 “平姑娘不記得我了?昨日我們才見過面。” 余蔓沉吟,很快便想到一個人,“是你?!?/br> 蕭咪咪的男寵中,唯一跟她有過交流的那個傅粉少年,把臉上那些亂七八糟的胭脂香粉洗干凈,倒是順眼了許多。 少年一笑,正欲與她寒暄。 “我的就是我的,不能算你的?!庇嗦呀渲竿佭呉环?,冷冷看了鍋臺后面的老板一眼,徑直走出茶鋪。 少年追出去,“平姑娘,你別生氣......” “我沒生氣?!庇嗦粗?,有些莫名其妙,“我不姓平,你從哪兒聽來的?” “我聽那位魚公子這樣叫你。”少年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余蔓輕笑,“他也不姓魚?!?/br> 少年啞然,四下張望,疑惑道:“怎么不見那位公子?” 面色微沉,余蔓冷淡地避開了這個話題,“我姓鐵?!?/br> “啊,是鐵姑娘。”少年鄭重向余蔓拱手,“在下江玉郎?!?/br> 余蔓一愣,心下詫異,“江玉郎,玉郎......” 江別鶴、江玉郎,這對道貌岸然的黑心父子,她還是有印象的。 “你爹娘可真會取名字?!?/br> 江玉郎暗暗得意,他對自己的外表一向非常有自信,口中謙遜道:“我相貌平平,確實配不上這個名字,奈何父母賜名,身為人子不敢辭?!?/br> “你相貌極好。”但確實配不上這個名字。 江別鶴給兒子取名叫玉郎,倒像是把“無恥”二字刻在了父子倆的臉上。 江玉郎咬唇,露出幾分羞澀之態(tài),卻絲毫不扭捏,愈發(fā)顯得容顏如玉俊朗風流。 “鐵姑娘這是去哪兒,也許我們同路......” “不同路?!庇嗦淅浯驍?。 第118章 我不脫 江玉郎很有眼色, 裝作諾諾的樣子,目送余蔓離去。但巧的是, 他們還真就同路。 江畔鄂渚城,近來好不熱鬧。 地靈莊莊主趙香靈幼子滿月, 富商段合肥長子娶妻, 二人素來不合, 借此機會在江邊大擺流水席,暗暗較勁,看誰家的酒席先散。 街市的人潮中,江玉郎偶然發(fā)現(xiàn)余蔓的身影,驚喜之余,并未上前搭話, 而是遠遠地跟在后面,裝作渾然不知。 余蔓走進一家酒樓,江玉郎腳步一頓, 心下詫異,這家酒樓是他和父親相約見面的地方, 想不到......這么巧。 余蔓在二樓坐下, 江玉郎悄悄上到三樓, 進了包間。 江玉郎失蹤數(shù)月,杳無音信,江別鶴薄情寡信, 但到底是愛惜親子, 父子相見, 不免有幾分真情流露。 父子二人敘話,江玉郎發(fā)現(xiàn)父親望著窗外,目光頻頻投向二樓的某一處,不禁生疑。 “爹,你在看什么?” 江別鶴一笑,坦然指著樓下獨自用餐的余蔓,“你看那個女扮男裝的絕色女子?!?/br> 江玉郎心思一沉,面上不顯,笑得曖昧,“她怎么了?” 他很清楚,父親絕不會單單因為貌美,就去關(guān)注一個女人。 “我在鐵無雙的壽宴上見過她,她是移花宮弟子?!?/br> 江玉郎挑眉,流露出幾分驚嘆之意,“移花宮弟子......” 那就,更不能放手了。 ==================== 余蔓在城中流連,不知何去何從。第三日,她在街上遇見行色匆匆的江玉郎,確切地說,是江玉郎急急忙忙,不小心撞到了她。 “鐵姑娘,是你......” 余蔓淡淡掃了他一眼,未作停留,繼續(xù)往前走。 江玉郎跟上,關(guān)切地說:“鐵姑娘,最近城中怪事多,你要多加小心。” “有人在趙莊主和段二爺?shù)木葡贤抖?,昨日,連移花宮的花公子都中招了?!?/br> 余蔓身形一滯,霍然扭頭,“哪個花公子?” 移花宮只有一位公子,還能是哪位。 江玉郎故意愣了一下,“花無缺花公子,他中了無相散,有幾味解藥極為難尋,我把城里......哎!鐵姑娘!” 不等他把話說完,余蔓已然遠去。 這日黃昏,花無缺在鄂渚城郊的居所,有人敲門,開門一瞧,門外無人,倒是多了一只用細繩吊在門楣上的油紙包。打開一看,竟是無相散的解藥,一應俱全。 .................... 午夜。 余蔓從墻頭輕輕落下,推門而入?;o缺睡在床上,眉頭緊蹙。余蔓想探一探他的脈象,看看他恢復得怎么樣了,卻又怕擾醒他,便立在床前,默默凝視著他。 原打算看望一下,確定花無缺無大礙之后便離開,誰知,花無缺突然清晰地吐出三個字。 “萍jiejie。” 余蔓嚇了一跳,以為他醒了,試探著喚道:“無缺?” 花無缺猛然驚醒,看到夢里的人就在眼前,忙翻身坐起,撲過去要把人抓住,“萍......” “噓?!庇嗦?,捂住輕輕掩住花無缺的嘴。 “我這是在做夢?”花無缺喃喃問。 余蔓撫上他的臉,柔聲道:“對,你在做夢。” 花無缺死死盯著余蔓看了一會兒,眼眶泫然,用力將她纏進懷里。 冰涼的液體接連滴在頸上,滑落。 余蔓覺得癢,瑟縮了一下,低聲打趣,“掉金珠子了?我把隔壁的鐵姑娘找來,看你羞不羞?!?/br> 花無缺搖頭,在余蔓頸間蹭了蹭,發(fā)出一聲抽泣。 余蔓環(huán)著他的脖子,一手溫柔地撫摸他的后腦,一手輕輕拍打他的背,“身體好些了嗎?” “嗯。”花無缺哽咽著應了一聲。 “外面的壞人太多了,你要加倍小心,這次是無相散,下次可能就當場要了你的命?!?/br> “死了更好?!?/br> 余蔓愣住,待回過神來,忙握拳在花無缺肩上捶了一下,“別說氣話。” “萍jiejie......沒有你,我還不如死了。” 花無缺未從心傷中解脫出來,反而越陷越深。 “我恨。”恨我自己,什么忙也幫不上,只能眼睜睜看著你死去。 “我恨。”恨為什么和你一起牽手赴死的人不是我。 余蔓感覺他情緒愈發(fā)魔怔,忙道:“無缺,別鉆牛角尖,我這不是好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