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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口飲盡杯中茶,目光緩緩移動,對上江小魚的眼睛。 江小魚撇嘴聳肩,一攤手,仿佛在說“這不能怪我,我什么也沒干”,可惜他臉上的幸災(zāi)樂禍過于明顯,讓人難以忽視。 余蔓走過去,沒好氣地白了江小魚一眼,“話多?!?/br> “是是是, 我話多?!苯◆~擠到余蔓身邊坐下,單手托著下巴, 歪頭看她,“你該不會以為花無缺是什么省油的燈吧?” 余蔓斜睨著江小魚,勾唇一笑, “他省不省油, 我不知道......” 說話間, 揪住江小魚的耳朵, 慢慢往上提,她湊到江小魚耳邊,“你肯定不省油。” 江小魚悶哼一聲,故意做了幾個齜牙咧嘴的怪相,“那怎么辦?人已經(jīng)被我氣跑了?!?/br> “你說怎么辦?”余蔓手上加了幾分力氣。 江小魚臉上痛苦的表情頓時真實了幾分,唉聲嘆氣地說:“你也知道我不是省油的燈,趁他們都不在,我自然是要......” 話音拖長,歸于無聲,江小魚拉下余蔓的手,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來。 他賣著關(guān)子,沖余蔓狡猾一笑,突然拽起她就跑。 “這么好的機會,自然是拐上你,一塊兒跑呀,哈哈?!?/br> 江小魚拉著余蔓的手,從茶樓后門跑出去,還不忘隔著五六張桌子將茶點錢扔到柜臺。 .................... 穿過熱鬧的街道,沖進無人的巷子,巷子深處,花無缺剎住腳步,望著著橫在面前的一堵墻,挫敗地發(fā)現(xiàn)自己走進了死胡同。 鐵心蘭追上來,“花公子,你消消氣?!?/br> 情緒漸漸平復(fù),花無缺想到江小魚三言兩語便將自己激怒,不禁自嘲地笑了笑,淡淡道:“我沒事?!?/br> 鐵心蘭輕嘆一聲,雙手交握,猶豫了片刻,“花公子,你跟萍姑娘......說了嗎?” “說什么?” 鐵心蘭回頭望了一眼,確定此時這條巷子里沒有別人。 “你喜歡她的事,可有告訴她?” 花無缺茫然一滯,慌亂低下頭,側(cè)身避開鐵心蘭探究的目光。他一向羞于言情說愛,怎么可能會向萍jiejie表白。 鐵心蘭低聲道:“你應(yīng)該告訴她?!?/br> “我怕我說了,萍jiejie不答應(yīng),從此不肯見我?!?/br> “是你不敢見她?!辫F心蘭一針見血。 你怕被萍姑娘拒絕,此后再沒有勇氣出現(xiàn)在她面前。 “與其終日懸著心,患得患失,不如直接告訴她?!?/br> “否則,你只能眼睜睜看著她越走越遠?!?/br> 花花世界精彩紛呈,你看,她不是已經(jīng)往前走了? ====================== 江岸如集市一般熱鬧,水上有商船畫舫,陸上有貨鋪排檔。 江小魚望著遠處的碼頭,煞有介事地說:“我們私奔吧?!?/br> 余蔓覺得好笑,便問他“私奔去哪兒”。 江小魚成竹在胸,“回鄂渚,然后走陸路。”花無缺肯定想不到他們會這樣走。 “現(xiàn)在就走?” “嗯?!?/br> 余蔓皺眉,“蘭姑娘怎么辦?” 她對花無缺不告而別也就罷了,畢竟,以這種方式離開最不傷感情,可鐵心蘭就不同了,把人家一個姑娘丟在鎮(zhèn)上,不地道呀。 “她要去找她爹,我和她已經(jīng)商議過了,今日在夏首鎮(zhèn)分道。” 經(jīng)過一間四角棚子支起來的賭場,一群人聚在里面,有圍觀的也有上桌的。江小魚無意間掃了一眼,發(fā)現(xiàn)其中有三個特別的賭客。 稍作沉吟,余蔓正要開口答應(yīng),卻見江小魚抬腳進了賭場。 賭桌上只有三家,一個穿著坎肩短褲,滿下巴胡茬的獨眼漢子,一對雙胞胎兄弟,活像發(fā)過勁的兩團面,竟是在鄂渚城中,與江小魚有過接觸,與江玉郎相識的羅氏兄弟。最后一個紅衣少女,是余蔓和江小魚的老熟人,小仙女張菁。 獨眼漢子笑聲爽朗,神采奕奕,旁人見他面前堆著小山似的金銀珠寶,以為他贏錢了才這么高興,殊不知,只要他賭性上來,哪怕輸?shù)萌砩舷轮皇R粭l褲衩,也能仰天大笑三聲。 羅氏兄弟面色青白,眼里閃著病態(tài)的精光。張菁陰著一張俏臉,眉目間透著一股狠勁兒。 余蔓認出張菁,忙扯了一下江小魚的衣袖,小聲道:“你就別招惹她了。”一會兒她拿鞭子抽你,我可不會幫忙。 “仙女姑娘輸?shù)每烀撘律褔D?!苯◆~竊笑。 余蔓往桌上瞥了一眼,沒看出什么所以然來。 獨眼漢子長臂一伸,張菁面前的一根金簪扒拉到自己的珠寶堆里,“張姑娘,你身上還有值錢的東西嗎?” 張菁身軀一顫,直勾勾盯著被獨眼漢子收走的金簪,那是她娘送給她的生辰禮物。 余蔓這才發(fā)現(xiàn),張菁頭上素凈得很,釵環(huán)都不見了,腰間的佩囊兵器也沒了蹤影,再看她的臉色,果然如江小魚所說,山窮水盡,再賭就只能輸衣裳了。 “算了?!豹氀蹪h子擺擺手,“慢走不送?!?/br> “我不走?!睆堓家е?,近乎魔怔,“我要贏回來!” 羅氏兄弟興奮地搓手,“張姑娘,沒錢的話......”不如拿自己做籌碼,搏一搏,說不定下把就轉(zhuǎn)運翻盤了。 他們同樣輸?shù)枚当饶樃蓛?,他們也想贏回來,不僅贏錢還要贏人。 “你們在玩什么?算我一個?!苯◆~大搖大擺地走到桌前,位置正好是張菁的對角。 羅氏兄弟一眼認出江小魚,撫掌笑道:“呦,小兄弟,緣分啊?!?/br> 張菁臉色鐵青,牙齒咬得咯吱咯吱響,眼神仿佛要殺人。 獨眼漢子坐得是太師椅,他抻了個懶腰,然后往椅背上一靠,“有銀子嗎?” 江小魚掏出一錠銀子,往桌上一拍。 獨眼漢子伸出五根手指,“五百兩?!?/br> 江小魚眨眨眼,眼眶陡然睜大,“五百兩?”他扭頭看向張菁,“你們玩這么大?” 獨眼漢子嘬著牙花子,“你身上有五百兩,才能上桌?!辈皇俏灏賰梢蛔ⅲ潜仨毜糜形灏賰杀惧X。 這兩天,他贏錢多,就開始立規(guī)矩,五百兩這個坎,就是他隨口說得。張菁和羅氏兄弟上桌時,根本沒這個規(guī)矩。 江小魚自知身上的銀子遠遠不夠五百兩,不禁看向余蔓。余蔓與他面面相覷,她知道,沒有把握他是不會出這個頭的。他想拉張菁一把,她也想,可是五百兩,實在太多了。 余蔓把荷包倒出來,又從發(fā)間摘下昨日她和江小魚一起挑得兩支釵,江小魚也往出掏東西,攏在一起,就值七八十兩的樣子。 圍觀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句,“現(xiàn)錢不夠,押老子娘押老婆兒子也中。” 江小魚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