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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被他跟蕭玦折磨瘋了吧?“言歸正題,你是想帶著你那批手下假裝刺客,再刺殺蕭玦一回,讓他誤以為他皇帝阿耶還沒放過他?”蕭川有點(diǎn)難以啟齒。猶豫片刻,他說道:“光這樣肯定不夠讓公主跟皇帝撕破臉的??赡堋枰闶茳c(diǎn)輕傷……”怕薛藺不肯答應(yīng),他連連保證,“真的只是輕傷!比如在你手臂上輕輕來一刀,最多只是擦傷,不會傷筋動骨,也不會流多少血!”他轉(zhuǎn)身往外走,直直走出了公主府的府門。府門外,戟架昭顯威風(fēng),外面車水馬龍,川流不息。但他卻覺得有種眩暈感不請自來。他有氣無力地吩咐門衛(wèi)牽匹駿馬過來。等馬一來,他翻-身上-馬就朝平康坊疾馳而去。他去的坊內(nèi)最大的一處樓子,找了最美的胡姬,叫了最好的酒。酒一杯一杯下肚,胡姬扭動著魅惑的月要月支,他的目光卻半點(diǎn)沒停留在她身上。胡姬帶笑的臉越逼越近,一雙藍(lán)眼睛像是最美的湖泊。他卻嫌人家擾了他的酒興,一手將她的臉撐開。蕭玦將畫卷緩緩展開,畫中人腳下的黑色高腰靴,紅色翻領(lǐng)胡服長袍一一自卷中呈現(xiàn)。當(dāng)卷軸里的人臉也呈現(xiàn)在視線中時(shí),蕭玦愣住了。畫中人的五官幾乎與他一模一樣,但氣質(zhì)卻全然不同。畫中人看上去偏文弱些,明明臉現(xiàn)笑意,眉目間卻隱現(xiàn)陰鷙。一看就知道是個(gè)心思深沉,不好惹的人物。蕭玦蹙緊眉頭:“什么意思?”語氣里有明顯的不滿。薛藺也嚇了一跳:“劉公你該不會……”他臉上表情精彩,壓抑了又壓抑,但還是沒能忍得住,“你都這么大把年紀(jì)了,肖想足夠做你孫女的人,這是不是有點(diǎn)不合適???!”蕭玦咳了一聲,對他解釋道:“畫上的是太-祖皇帝……”快叫我停下來,快叫我停下來!他心里瘋狂吶喊,步伐也跟著心聲變得緩慢無比。蕭玦看著他走出“行如弱柳扶風(fēng)”的“優(yōu)雅姿態(tài)”,好笑得不行。想過去拉他,又恐怕拉住他后,他還會像剛剛那么沖動地要求公開關(guān)系。一番遲疑間,薛藺回頭怒瞪了她一眼,大踏步走了!***薛藺怒氣沖沖地回了府,一進(jìn)內(nèi)室,就看到桌上花瓶中插了剛摘下的蓮花苞?;ò呀?jīng)做成了小蓮燈,花瓣上還有新鮮的露水懸著,將墜未墜的,煞是好看。她說:“你等我,我就來?!?/br>她輕輕將他擁入懷里,用同樣漸涼的體溫溫暖著他,問他:“冷嗎?”“還有,我心悅你……”他已什么都看不見,但他感覺得到刑臺之上腳步聲眾多。有不少人在拉扯著他們,想把他們分開。他只來得及聽到她說:“下輩子……”下輩子什么?她想做什么?薛藺心里焦急得不行,直想睜眼問她??衫^視覺消失后,他的聽覺也消失了。周圍一片詭異的寧靜。她,不在了。薛藺是被夢境給嚇醒的!詩作被送到伎伶?zhèn)兡沁吶ズ?,女人們忽然就嘻嘻哈哈起來,還不住往薛藺這邊張望,并指指戳戳的。劉承頤莞爾:“我就說你的詩太短了,不好譜曲吧。你看,她們都在笑話你?!?/br>話音剛落,就有伎伶唱起來了。短短四句詩,她的曲兒也短得不行。但尾音輕顫,帶著點(diǎn)勾魂相思意,竟聽得人心里發(fā)癢。唱完,她還遙問薛藺一句:“郎君,奴唱得可好?這首就贈給奴吧?!?/br>另一個(gè)艷麗女子馬上站起來爭搶道:“其他人都還沒唱,司馬娘子這么著急干嘛?”說著,抱了一張琴上臺。走到臺上時(shí),還媚眼如絲地脫了鞋襪,赤著一雙小巧的玉足,款擺腰肢慢慢行了幾步,雙眼一瞬不瞬地直勾勾望著薛藺,企圖掙點(diǎn)加分。唐代高手斗茶最喜歡的,就是把茶粉浮沫斟出各種圖案造型來比拼手藝。這就跟咖啡拉花是一個(gè)道理。薛藺并非專業(yè)人士,但要斟出朵花來,才是簡單的。周圍旁觀的人目瞪口呆,看著薛藺把五杯茶都斟出朵花來,再看看那鍋羊rou茶湯的殘羹,這其中誰高雅誰低賤,簡直不言可喻。室內(nèi)彌漫了一種難言的難堪。薛藺氣定神閑,優(yōu)雅地端起其中一杯茶慢慢品茗,心里想的卻是:你們爺爺我在現(xiàn)代都不曉得煎過多少次茶了,你們這幫孫子還在我跟前裝專業(yè),呵呵噠。上流社會的人,玩的就是一個(gè)精致。平陽從沒喝過拉花的茶水,看著薛藺喝完一杯,又要去拿第二杯,她頭一個(gè)沒忍住。蕭玦心里藏的那股火氣詭異地熄止了。薛藺氣鼓鼓地湊到離蕭玦很近的地方,把她的眉眼、鼻梁、嘴唇,甚至連頭發(fā)絲都用目光撫摸了一遍。每撫觸一處,嘴里就嘟囔一句:“洗眼睛進(jìn)度達(dá)到十分之一……十分之二了……十分之七……”蕭玦哪里見過他這么可愛的一面?在他快要說出“洗眼睛進(jìn)度圓滿”之前,用拇指堵住了他的嘴,聲音低啞地問:“你不是被她的繡帕辣到嘴了嗎?要不要我?guī)湍阆匆幌矗俊?/br>薛藺的呼吸變得有點(diǎn)亂,女朋友說這句話時(shí),眼睛里倒映的只有他一個(gè)人的影子。她用拇指撫觸著他的唇。然后下一秒,用嘴唇代替拇指輕輕替他清洗起唇縫來……第73章:他嚇得改口:“不,再怎么想上茅房,我都會憋住的!”劉承頤原本臉色正難看,剛想提醒薛藺不要忘了走中間路線,對方就來了這么一句。一時(shí)之間,連他也不曉得該說什么才好……周圍伴讀也一臉一言難盡的表情。何征擔(dān)憂地問:“你該不會是昨天受刺激受太大了吧?”只有蕭玦微微翹起了唇角。她一直不忍心逼他站到她這邊來,今日,他倒是自己站了隊(duì)。蕭玦詫異地看著他,他卻因她的神色而更覺難堪。那雙平時(shí)就像聚了水光般瀲滟的大眼睛,這會兒因?yàn)殡y堪真泛出些水光來。她幾乎生起他快哭出來的錯覺。她心底泛起憐意,親了親他的額頭,安慰道:“挺濃的,我很喜歡?!?/br>正在難過的薛藺:……這是什么怪異的安慰詞?蕭玦起身下榻去清洗雙手,但卻在洗漱用的耳房里呆了不短的時(shí)間。薛藺在城墻上高興得快瘋了!淦,終于玩兒了票大的!雁門之外是一片無垠的平原。到了春天,會長出繁密的各色野草。從城墻上看,視線輕易可以望到天地一線。薛藺站在城墻上遠(yuǎn)觀戰(zhàn)況。親眼看到大業(yè)的高級將領(lǐng)們是如何帶領(lǐng)部屬,在敵軍中穿棱殺敵、來去自如的。劉雍白馬金甲,所向披靡;劉承頤黑馬銀甲,羅剎降世;蕭玦貪圖行動迅捷,只著皮甲,與他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