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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你特適合當(dāng)家長,真的。”“你稀罕你收著吧,我可不要?!睌偵线@么個兒子絕對英年早逝!“我cao馮一路你還嫌棄我,要攤上你這么個爹我得天天趴祖墳上哭!不對,我的腦子和你的腦子壓根兒就不可能來自一個祖墳!要么我是抱養(yǎng)的,要么你媳婦兒背著你紅杏出墻!”“那好吧,你是抱養(yǎng)的。”“……”你看,天上掉餡餅的事情還是有的,蹲個監(jiān)獄都能白撈個兒子,所以我決定從今以后無論生活怎樣困苦都要懷著一顆感恩的心。新規(guī)頒布的第一個周六上午,我們踏上了cao場。如果那次開大會不算,這其實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第一次使用它。放風(fēng)依然是按照監(jiān)區(qū)來的,不過因為地方大了,所以可以四個監(jiān)區(qū)一起放,只不過區(qū)域還是要劃分劃分,然后每個監(jiān)區(qū)都在自己的地盤做自己的主。容愷說這樣是為了避免摩擦,不同監(jiān)區(qū)的人互不了解,免不了磕磕碰碰,同監(jiān)區(qū)的都混熟了更為和諧。我覺得他的分析很有道理,其實大多情況下小瘋子的分析都很有道理,以致我都替他生出些許怨念,這么好個腦子干點兒啥不好,非搞詐騙。小瘋子對此不以為然,指著我白嫩的爪子說你手那么巧怎么不去學(xué)美容美發(fā)?我語塞,繼而悟了。我們倆之所以折進來其實原因都一樣,想找一條來錢道,而且這個道必須符合奧林匹克精神——更高,更快,更強。我們二監(jiān)主要在cao場東北方向活動,但因為并非強制性的劃分,所以也有個別散兵四處游竄。沒辦法,單雙杠都在西南角,你橫是不能讓人家掛在籃板上練引體向上吧。好在大多數(shù)獄友還是很老實的,因為可玩的東西確實有限,除了打籃球,練單杠,就剩下散步了。不知道是哪位領(lǐng)導(dǎo)心血來潮,非在cao場周邊種上幾棵樹,你種就種吧,種點身體強健的也行,好么,一個個都跟林meimei似的,現(xiàn)在正值開花時節(jié),就見灰突突的枝椏上稀稀落落開著那么可憐的幾朵,稍微大點兒的風(fēng)吹過去,落下一半,完全沒有美感,且徒增凄涼。我繞著cao場走了好幾圈,實在無聊,決定加入圍觀籃球的群眾隊伍。說是圍觀,其實是起哄為主欣賞為輔。也不知道是咱監(jiān)區(qū)體育水平確實低,還是場地太新群眾們尚未適應(yīng),總之第一撥踏上球場的弄潮兒那英姿實在沒法看,各種丟球脫手三不沾一應(yīng)俱全,我都有心上去踢兩腳,說不定還能把球踢進籃筐。“我說你們到底會不會打球啊,換人換人換人!”看不下去的不只我一個。不過這聲音怎么有點兒耳熟?我循聲望過去,喲呵,還真是小瘋子。容愷一揭竿,各路英雄紛紛響應(yīng),沒一會兒,場上就全是新面孔了。我以為小瘋子也就是上去玩玩兒,沒成想他倒真能玩出名堂,那運球,那過人,那三步上籃,我一外行都看得出來這家伙練過。圍觀群眾從起哄改成了叫好,我忽然特想找人說說你媽一個屋住了大半年我居然不知道那家伙會打籃球!我要找個人說說,我必須找個能產(chǎn)生共鳴的人說說,不然我會憋死。搜尋半天,可算在人群里找到一副熟悉的眼鏡,趕忙走過去,猛地一拍對方肩膀:“放風(fēng)時間你就別一個人躲這兒裝知識分子了,去看小瘋子打籃球啊?!边@廝放風(fēng)還帶著書,服了。周鋮抬起頭,推了下眼鏡:“我不是一個人?!?/br>我愣住,下意識往旁邊看,好么,還一個人坐地上呢。“花兒,地上涼,坐時間長了容易肚子疼。”花花仰頭看我,眼睛因為陽光的緣故微微瞇起來,乍一看還以為他在笑。我想伸手把他拉起來,但考慮再三,還是作罷。好吧我怕他又一把把我甩開,老子丟不起那個人。拉不了花花,可以扯周鋮:“走啦走啦,小瘋子打籃球呢,怪不錯的哦?!?/br>我以為怎么也得磨上幾分鐘嘴皮子,不想周鋮居然合上書,欣然應(yīng)允:“好啊?!备屛乙馔獾氖撬尤贿€低頭勸花花,“一起去吧?!?/br>然后花花只想了三秒就起身拍拍土,同意了!我cao不帶這么差別待遇的!我委屈。我難受。我脆弱的心靈受到了不可彌補的創(chuàng)傷。“馮一路你愣著干嘛?”走出幾步的周鋮納悶兒地回頭。“忽然不想去了?!?/br>“哦,金大福好像也上場了?!?/br>“哪兒呢哪兒呢!”事實證明我的自愈能力很強,當(dāng)然周鋮也沒騙我。金大福還真上場了,和容愷一組,正跟人打?qū)?,場邊還站著個像模像樣計分的,哪方得分他就喊一嗓子幾比幾了。我沒成想才幾分鐘的工夫球場就變得如此正規(guī),而且會打球的不只容愷一個,同樣是后衛(wèi),另外一隊的那小子也不錯,我記得他是九號或者十號的,平時挺安靜,不顯山不露水。新球場讓我發(fā)現(xiàn)了獄友們不為人知的一面,當(dāng)然也有人表里如一的,比如金大福。作為一名中鋒,這家伙完全就是靠身材和蠻力在那兒弄呢,各種的不靠譜,弄得隊友和對手都想哭,但人家樂在其中,經(jīng)常持個球享受半天,然后那腳底下分明是標(biāo)準的走步犯規(guī)。我實在看不下去,扭開臉想瞅瞅場邊的凄涼小樹舒緩一下神經(jīng),卻不小心瞄見了花花。他沒注意到我,一來是我們之間還隔著好幾個人,二來是他正全神貫注地看場上,認真得眼睛都在發(fā)光。我很少見到花花對什么人事物表現(xiàn)出憤怒或者不耐煩之外的情緒,好像這世上沒什么是他喜歡的,可現(xiàn)在,那眼里滿滿的分明是羨慕和向往。我立馬來了使命感,當(dāng)然這是好聽的說法,正常來講就是欠,就是不多管閑事就蛋疼。“換人換人!”正好小瘋子那隊剛剛被人投了個三分,我連忙見縫插針揮舞著胳膊大聲叫。小瘋子看見是我,一臉開心,三下五除二把隊里最菜的一個踢出去了,大踏步走過來拉我:“敢情你也會打球??!”我連忙反手抓住他,越過人群帶到花花面前:“不是我要打,是這個?!?/br>容愷愣住,花花也愣住。還是容愷先反應(yīng)過來,一張臉皺得像菊花:“你沒搞錯吧,他一個啞巴怎么打!”我想都不想一巴掌呼容愷腦袋上:“你家打球用嘴??!”這時候花花也反應(yīng)過來了,黑著臉就要走。我眼疾手快一把揪住不由分說就給他推上了場。花花站在中場線那兒有點不知所措,但卻沒再跑下來,我得意地揚起嘴角,心情就像終于發(fā)現(xiàn)鎢絲可以用的愛迪生。成功為嘛讓人爽,因為它有無數(shù)的失敗在做對比和陪襯??!小瘋子也終于認清現(xià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