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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此引出他被采石場老板行賄的事情,然后繼續(xù)引申,那年cao場改造里的貓膩也被翻出來了,小瘋子說官場就這樣,多少雙不懷好意的眼睛盯著呢,一旦你出了事,立刻會有八個人出來落井下石。我不知道這話的真假,我只知道這位我仰望了四年的監(jiān)獄長算是徹底銷聲匿跡了。接替的新領(lǐng)導(dǎo)隔了一個禮拜才來,在cao場上開大會的時候距離主席臺太遠,我看不清,只知道他的聲音不錯,渾厚有力,像個唱美聲的。俞輕舟因為救援表現(xiàn)突出,好像得了獎,具體算不算立功不曉得。一監(jiān)有兩個想跑的,反抗時被當(dāng)場擊斃。金大福在醫(yī)務(wù)室住了三天,回來的時候臉色像臭雞蛋,直到被擊斃那倆兄弟的事跡傳遍二監(jiān),他才不再撲克臉,活像我們偷了他媳婦兒似的。一次放風(fēng)的時候俞輕舟隨口跟我輕嘆一句,幸虧你們沒做傻事。我眨眨眼,裝聽不懂。日子還在過,只是每個人都稍顯平靜木然,往日亢奮的也低調(diào)下來不再得瑟,像是劫后余生癥候群。“你說要天天這么呆著不干活兒也挺好哈?!毕挛鐣r分,小瘋子搬個凳子懶洋洋趴在窗臺沐浴日光。“做夢去吧,”我不想打擊他,但事實確實殘酷,“新廠房早建好了,王八蛋說過不了幾天新的加工合同也會談好,到時候咱們繼續(xù)改造?!?/br>小瘋子問:“這回又要做什么?”我皺眉想了想:“可能是皮鞋吧?!?/br>小瘋子撇撇嘴:“真好,我他媽金領(lǐng)進來藍領(lǐng)出去?!?/br>我被逗樂了,剛想說你也可以圓領(lǐng)V領(lǐng)一字領(lǐng)啊,卻忽然覺得腳下一晃。我僵在那兒,確切的說是我想動,但身體動不了,就像被下了石化魔咒,每塊肌rou,每根筋脈,每條血管,都僵住了。還好,震動沒再發(fā)生,而且我后知后覺地意識到,我在十七號,不是礦上,我不必要這樣恐慌,不會,再有滑落,不會,再有尸體……“馮一路你怎么了?”周鋮看出了我的異常。我想說沒事兒,但轉(zhuǎn)念一想,還是問出了口:“你剛剛有沒有覺得晃了一下?”周鋮困惑地看著我,一臉茫然。我轉(zhuǎn)頭去看花花,花花也茫然搖頭,我去看小瘋子,小瘋子也一攤手,我最后瞅向金大福,男人白我一眼,翻個身繼續(xù)瞇著:“神經(jīng)過敏?!?/br>我以為金大福是對的,那次滑落把我嚇著了,所以我疑神疑鬼,自己嚇自己。我真以為他是對的。“2008年5月12日14時28分04秒,在四川汶川縣發(fā)生里氏八級地震,震中位于北緯31度,東經(jīng)103.4度……”女主播的聲音低緩沉痛,她說傷亡人數(shù)尚在統(tǒng)計,她說目前震中地帶的通訊道路完全中斷,還無法到達,她說了很多,而我們,坐在電視機前的板凳上,看著畫面里循環(huán)播放的周邊縣市的慘狀,看著解放軍和志愿者奮不顧身的救援,忽然有一種時光倒流的錯位感。正是因為經(jīng)歷過,才更知道這種痛。我看哭了,小瘋子嘲笑我沒出息,一邊抽抽搭搭泣不成聲的,一邊嘲笑。之后的幾天里,新聞滾動播出,每次都有新的面孔出現(xiàn),可每次都是同樣的悲傷。生命是如此的脆弱,在災(zāi)難面前,甚至連掙扎都來不及。那天晚上臨睡覺,花花問我,為什么只有你感覺到了地震?我想了很久,還是只能搖頭。新聞上說我們這里有震感,但事實上幾乎沒人感覺到,王八蛋沒有,其他號的人也沒有,除了我。這說起來有點邪乎,但卻是真的。春末夏初,就這樣在國殤中悄然流逝。新聞里各界人士都在為遇難者祈福,為災(zāi)區(qū)捐款,而我們只能坐在活動室里看著。大家都不好受,我看得出來。人心都是rou長的,沒有人看見同胞遇難會無動于衷,甚至有人向王八蛋打聽能不能捐款。我第一次恨起了自己的浪費,人這一輩子能平平安安活下來有多不容易,而我他媽的居然就那么不著調(diào)的浪費了三十年!新聞評論里說,人人都是幸存者。第38章我以為五月的傷痛永遠都不會過去,可事實上,每天都會有新的大事件來沖擊你的神經(jīng),你的眼球,你的整個世界。而那些痛,只偶爾出現(xiàn)在午夜夢回,于月光下靜靜流淌,帶著淡淡哀傷。轉(zhuǎn)眼到了盛夏。這是小瘋子最辛苦的時候,因為蚊子仿佛集體愛上了他,不找別人,專挑他來親,弄得這孩子全身各處起疹子是的都是小紅點兒。我開玩笑說他的血香,招蚊子,小瘋子不承認,非說是地理位置不好,所以才招此橫禍。為了驗證,我們幾個很無聊的輪流搬到小瘋子那鋪去睡,結(jié)果都被盯得千瘡百孔。唯獨花花,啥事兒沒有,我把他從頭檢查到腳,就發(fā)現(xiàn)一個紅點兒,還是悶頭。這可稀了奇了,我問他,你是花露水泡大的?簡直是驅(qū)蚊神器啊。花花笑而不答。我又說,干脆以后我抱著你睡覺得了,蚊子肯定敬而遠之。花花想了半天,給我寫了個字:行。我囧,試圖從他臉上找到哪怕一絲絲開玩笑的痕跡,但是真沒有,于是我只好當(dāng)個沒出息的葉公,大手一揮,拉倒吧,熱死。花花這孩子什么都好,就是太認真,我覺著不行,得抽空教教他防身之道,否則將來是要吃大虧的。八月八號那天,吃完晚飯我們就被帶到活動室,然后人手發(fā)倆小國旗兒,各種可愛向上。電視里正在倒計時,距離北京奧運會開幕,還有十五分鐘。我環(huán)顧四周,好么,電臺記者都來了,估計明天“某監(jiān)獄組織集體觀看奧運會開幕式”的新聞就會見報。我把兩個小旗兒放到一只手里,用空出的手抹了把頭發(fā),我估計沒人會在新聞攢動的人頭里找我,但我還是要保持最好狀態(tài),因為這很可能是我這輩子唯一的上鏡機會。八點整,開幕式準時開始。說實話,那些敲鼓啊跳舞啊我都看不太懂,就覺得挺整齊,挺有氣勢,想必下了大功夫??勺詈笫セ瘘c燃的時候我忽然激動了,不知道為什么,好像忽然有了一種炎黃子孫的自豪感,忘卻了這里是監(jiān)獄,忘卻了我還在服刑,只知道自己是中國人,是此時此刻全世界都在矚目的,中國的,一部分。之后的每天晚上,監(jiān)獄都會組織我們看比賽,有時候是直播,有時候是錄像,每當(dāng)中國隊贏了,活動室里都會一片歡呼,那高興不是假的,真真切切。不知道是不是為了應(yīng)景,監(jiān)獄也弄了場籃球賽,不加分,純娛樂,可十七號那仨還是躍躍欲試。最后均順利報上了名,且一路過關(guān)斬將殺入決賽。決賽的前一夜,異常悶熱。床單像剛被水洗過一樣,粘在身上,簡直就是地獄。如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