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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漲得通紅,整個身體都在抖。周鋮微微歪頭,好整以暇地準備迎接下一波進攻,他甚至想如果容愷動手打他,他是全盤接收以極大的包容占領(lǐng)道德制高點,還是趁勢還擊,做自己早就想做的――狠狠收拾這家伙一頓。可惜,容愷沒動手打他,反而沖回了自己臥室。馮一路問:“你真這么想?覺得小瘋子撒謊了?”不,他甚至比馮一路還篤定對方?jīng)]說謊,可他不會說實話。只有傻子才會對孩子他媽坦白,對,我就是想欺負你兒子。“難得想逗逗他……”馮一路黑線。片刻后,馮一路又不放心地看了看那家伙的臥室方向:“喂,他好像真?zhèn)牧?。?/br>“傷心?”這個周鋮真不信,“他有那個東西么?!币f生氣或許更靠譜。孩子媽開始瞪他。“OK。我進去看看?!敝茕厛猿终J為自己是向母愛投降,而并非其他心情作祟。可當用后備鑰匙打開門,看見火星人又一次掉了貓尿,周鋮毫無愧疚感的心被破了防。溫熱的濡濕感又在手心卷土重來,可這一次光天化日,他沒辦法捂住對方的眼睛。火星人掉貓尿很折磨地球人,沒畫面的時候聽著心煩,有畫面的時候看著心亂。合上身后的門,周鋮嘆息著走到床邊,很自然蹲下,抬頭看對方。這才注意到有不速之客的火星人連忙用力蹭了蹭臉,送出還帶著顫音的毫無威懾力的逐客令:“誰讓你進來的!滾!”周鋮好整以暇地朝對方微笑:“不。”容愷瞪大眼睛,像看見了神經(jīng)病。周鋮伸出一個指頭戳了戳對方臉上的淤青,意料之外的柔軟。對方瞬間疼得齜牙咧嘴,下意識往后躲一大截:“你他媽干嘛!”“晚上想吃什么?”周鋮忽然問了個風馬牛不相及的問題。容愷一臉茫然,似乎已經(jīng)尋不到火星語言系統(tǒng)。沒任何預(yù)兆的,周鋮忽然朝對方的臉上吹了口氣。容愷嚇了一跳,像個受了驚的小貓豎起尾巴瞪他。周鋮的心情好極了,沒緣由的,就是好,像暖春河畔的垂柳,隨著微風飄飄蕩蕩。“痛痛痛痛飛!”容愷徹底斯巴達了。周鋮再接再厲,又欺身向前一連吹了淤青處好幾下,哼著童謠的聲調(diào)也愈發(fā)輕盈柔軟:“痛痛痛痛飛~~痛痛痛痛飛~~”額頭忽然被火星人的手掌貼住,然后他聽見對方問:“你瘋了?”周鋮忍著笑,幾乎忍出內(nèi)傷,臉上卻依然一本正經(jīng):“小時候亂跑摔破膝蓋,你媽沒這么哄過你?”火星人怔住,很久很久之后,才別別扭扭地否認:“沒有。”周鋮這才想起來對方已經(jīng)沒有家了,似乎在入獄的時候,就被爹媽拉了黑名單。于是有還不如沒有,因為越是溫暖的越要忘記,這樣漫長的“沒有日子”才會不那么難捱。可是誰家被拋棄的孩子能練就這么強壯的心理素質(zhì)呢。話題都跳過八百年了,還能接上――“我想吃西紅柿雞蛋打鹵面?!薄?/br>98番外(11)與馮一路和容愷同居的日子,一如周鋮想象的舒坦。他甚至有些后悔沒早搬出來,白白荒廢了那么多青春。如果他還有那東西的話?;ǖ窈徒鸫蟾3霆z的時候他跟著去接了,馮一路擔心他情緒甚至還提前打了預(yù)防針,什么凡事看開點,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弄得他哭笑不得。往前走,莫回頭,他比誰都信奉這一句。有了花雕,賣羊rou串這么有技術(shù)性的活便不需要他和容愷了,于是兩個人宅在家里的日子變多,針鋒相對的幾率也就高起來。通常情況下周鋮不是喜歡招貓逗狗的人,顯然,那應(yīng)該是馮一路的專利,可現(xiàn)在他面對的不是貓也不是狗,而是一只完全可以抓到實驗室進行rou體解剖研究的火星人,并且多數(shù)時候還是火星人先招他,他就有些把持不住……具體心情請參照大話西游電影最開始時觀世音朝唐三藏脖子伸出的那只手。“你到外面花個兩三塊錢打印出來翻譯不行啊,干嘛總占著電腦!”對于技術(shù)宅,唯一的固定資產(chǎn)自然是兵家必爭之地。但問題是,容愷口中的“總”實際上只有一個小時。“時間分配已經(jīng)五比一了?!敝茕叺愂鍪聦崳劬s依然在文檔和在線翻譯辭典間來回,他大學修過阿拉伯語,但不代表造詣高到信手拈來,尤其是翻譯這門技術(shù),即便不需要信達雅,也起碼要順暢連貫,意義貼切。容愷沒再繼續(xù)爭辯,開始采取流氓招數(shù)——“meimei你做船頭哦哦~~哥哥我岸上走~~恩恩愛愛纖繩蕩悠悠~~meimei你坐船頭哦哦~~~”周鋮敲鍵盤的指尖戛然而止。然后慢慢攥成了拳頭。深呼吸……他忍。奈何火星人還有殺招——反串。“小meimei我坐船頭~~哥哥你岸上走哦哦~~我倆滴情我倆滴愛~在纖繩上蕩悠悠~~哦蕩悠悠~~”周鋮站起來,輕輕吐出一口氣,然后轉(zhuǎn)身,朝室友微笑:“別唱了,來,電腦給你?!?/br>容愷眼睛彎成了月牙兒,心滿意足。當然,看在周鋮眼里那月牙兒更像鐮刀。敲打鍵盤的聲音重新響起,明顯比周鋮剛剛要快很多,仿佛敲鍵盤的人完全不需要思考。周鋮重新找出紙和筆,抱著辭典窩在沙發(fā)一角,卻遲遲難以專心。他愁的事情很多,比如容愷這比流水線還高效的論文能達到顧客要求么,再比如剛剛被剝奪電腦使用權(quán),就這么算了?可以,但周鋮不想。周鋮不是個行動派,他可以把事情在心里轉(zhuǎn)無數(shù)個圈,轉(zhuǎn)到最后別人都將之忘了,他才終于擬定好后續(xù)方案,而等到真執(zhí)行,可能除了他自己,每個或身處其中的或圍觀的都滿心茫然。一晃到了下午,容愷終于將他的三篇論文全部完成,覺得肚子餓了,回頭見周鋮還在沙發(fā)角落一動不動,便很自然招呼:“喂,做點兒東西去?!?/br>周鋮正為一個用詞思索著,眼看就要捋到最貼切答案,被容愷這么一叫,腦中極細的那根記憶之弦啪地崩斷。“想吃什么?”放下手里的東西,周鋮的聲音心平氣和。容愷毫無察覺,自顧自皺眉:“你不就會下面條么,還有啥可問的?!?/br>周鋮點點頭,仿佛很認同對方的觀點,但依然貼心地問:“熗鍋還是炸醬?”“早上就吃的炸醬面,”容愷打個哈欠,覺出些工作后的疲憊,“就熗鍋吧?!?/br>周鋮得令,奔赴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