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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來。曹cao今日難得有些空閑,便想起了張讓,準備去看看張讓的藥廬如何了。曹cao走到藥廬院落門口,才邁進去,還未開口說話,就看到有兩個人影兒在張讓身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一個可不就是陳留王小包子?另外一個則是撿回來的從兄弟夏侯惇了。那兩個人圍著張讓,陀螺一般旋轉(zhuǎn),不停的幫忙,手里還拿著什么,有些像女子的面巾,不過著實素氣,看起來慘白一片,沒什么顏色,勾在耳朵上戴在臉上。張讓正戴了一個,他的臉本就小,如今再這么一戴,就更顯得巴掌大小,白色的面巾勾勒著張讓臉部的輪廓,雖不算深邃,但極是分明。尤其是高高的鼻梁,還有分明的唇瓣,那感覺甚是……禁欲。曹cao咳嗽了一聲,走過去說:“這是做的什么?如此素氣?!?/br>張讓看了一眼,很淡然的說:“口罩?!?/br>“口罩?”曹cao并不知道這是什么物件兒,其實是張讓令人做出來的口罩,畢竟他們這里爆發(fā)的是傳染疾病,雖然只是普通的流感,并不嚴重,但張讓每天要接觸這么多病患,自然要小心謹慎為妙。口罩在現(xiàn)代十分常見,張讓便令人去趕制了一批,里面加了過濾層,雖技術不是很過關,但總比沒有口罩的強。曹cao眼看著張讓戴著口罩,真說不出來是一種什么感受,便也拿起一只口罩來反復研究起來。就在這時候,突聽有人大喊著:“挨千刀的!殺人了!殺人了——”那聲音十分縹緲,似乎從遠處傳來,曹cao一聽皺了皺眉,說:“何事如此吵鬧?”這里可是軍營,方圓都很荒涼,卻有一個女子的聲音如此嚎哭,實在讓曹cao不解。張奉從外面跑進來,連聲說:“主公,義父,不好了!”曹cao說:“怎的?”張奉說:“門外有一婦人來鬧,說是義父開的藥,吃死了人,要討個說法。”張讓一聽皺了皺眉,說:“帶我去看看?!?/br>張奉趕緊點點頭,就帶著眾人往營門口去。就見營門口堆滿了人,來看病的百姓堆在一邊指指點點,士兵們阻攔著那哭喊的婦人。婦人身邊放著一塊白布,看凹凸的形狀,下面顯然罩著一個人。那婦人趴在地上,哭天搶地的說:“造孽啊!造孽?。〕运幊运廊肆?!你們這是害人!害人??!”旁邊很多百姓不明情況,但聽她這般嘶聲力竭的大喊大哭,想要去拜訪醫(yī)病的人,都已經(jīng)逡巡不敢向前,堆積在營門口觀望著。曹cao走出來,立刻冷聲說:“你是何人,竟在營門口哭鬧不休?”那婦人被曹cao嚇了一跳,趕緊往后縮,隨即哭喊著:“你們這些做官的,草菅人命??!都是一個貨色,不管老百姓死活!什么仙人,我呸!草菅人命!吃死人了!吃死人了!”張讓皺了皺眉,說:“這位夫人,您先不忙哭,把前因后果說一說?!?/br>那婦人從地上爬起來,怒目指著張讓,口沫橫飛的說:“我呸!啐!還說什么?說什么!?人都已經(jīng)死了!就在你跟前兒,還由得你這個狂徒狡辯?!你開的藥,吃死了人,還要說什么?!”眾人一聽,又是對著張讓指指點點。曹cao心中冷笑一聲,之前搭救這些百姓的時候,曹cao就想到了,百姓猶如浮萍,最是順勢而倒,而且說風就是雨,所以都說什么愛民如此,但有時候也恨其不爭。張讓日前對他們有恩,整整連坐了好幾日不休不免替他們醫(yī)病,一時間傳頌的仿佛神人一般,如今只聽一個婦人兩句哭喊,竟然又開始倒戈。曹cao心中不屑,不過張讓并沒有半絲心寒的表情,而是說:“夫人,我們有事不防說事,既然您說是我的藥吃死了人,便把前因后果說出來,大家自有公論,如今您只是哭喊,莫不是心虛,因此根本說不出來?”他這么一說,百姓聽了果然又開始往張讓這邊倒,又覺得婦人態(tài)度有問題,可能是騙子。婦人立刻大吼:“你還不承認!好!我就明明白白的告訴你們!我家嫜公日前患了病疫,聽說曹營有個什么仙人,可以救苦救難,便令我扶了往你們這兒求醫(yī)!”婦人說他公公得了重病,藥石無醫(yī),聽說張讓是個神仙,便想要過來醫(yī)病,婦人覺得張讓不靠譜兒,不能全信,但婦人的公公十分信任,一定要來醫(yī)看。婦人捂著臉哀哭說:“可憐見的我那嫜公!如此信任與你,而你呢,不過是個騙天誆地的狂徒!給我嫜公開了一副方子,說吃了準好!一記便能大好,我那嫜公好生歡心,回去之后煎了你開的藥,哪成想……”婦人說著,“嗚——”一聲大哭出來,一下坐在地上,哭喊著:“哪知道喝了一記之后,當天晚上便不好了,直說胸口疼,憋氣喘不上來,半夜便開始咳嗽,張嘴便吐了血!請了大夫來,大夫說是你們開錯了藥!這不對癥,便是毒藥!嗚嗚嗚!可憐見的,嫜公竟沒能撐到天亮,便一命嗚呼了!”婦人手指張讓,惡聲惡氣的說:“我嫜公臨死之前心有不甘,一定囑咐我替他逃回公道!勿要讓鄉(xiāng)親父老們,再受了狂徒的蒙騙?。 ?/br>那婦人一面責難,一面哭訴著,字字泣血,渾似要墮下血淚,百姓們一聽,登時風勢又轉(zhuǎn),靠攏向那婦人。“當真吃死了人?”“我看這小婦人著實可憐兒,不可能誆騙?!?/br>“是啊,沒想到仙人竟是假的?”“那這醫(yī)藥是求不得了……”張讓耳邊聽著百姓們竊竊私語,并沒有慌張,而是消化了一下婦人所說的控訴。他一聽婦人的言語,登時就覺得有些不對勁,因為張讓是個醫(yī)生,又不是江湖騙子,如何能說出什么“吃了準好”“一記便能大好”這樣的言辭?醫(yī)生都講究嚴謹,尤其是張讓這樣的法醫(yī),倘或他們的檢測結(jié)果出現(xiàn)偏差,必然會導致整個案件的走向,絕對不可能出現(xiàn)任何差錯。每個人體質(zhì)不同,張讓又是初來東漢乍到,雖有些中醫(yī)底子,但到底是個“新手”,也不可能說出準好這種詞,總要吃幾副藥看看,再調(diào)整調(diào)整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