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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臟了龐圖一手,不過幸而龐圖抬起手來,這才躲避了泥漿飛到臉上。龐圖瞪著自己手上的泥漿,后知后覺,“嗬——”的睜大眼目,一臉絕望的模樣。楊樾奇怪的說:“他怎么了?”魏子廉摸著下巴說:“好像……受了很大的刺激?”林讓則是了然的說:“原是有潔癖?!?/br>“潔癖?”楊樾與魏子廉奇怪的說:“那是什么癖好?”龐圖被手上的泥嚇得渾身打斗,連滾帶爬的就從農(nóng)田里跑了上來,呼呼的喘著氣,流汗就像下雨一般,險些跌在地上,但地上也不干凈,因此龐圖才沒有席地而坐。龐圖一臉“憤恨”的瞪著林讓,不過那眼神更像是委屈。林讓敢打包票,龐圖的一輩子幾乎是順風順水,根本沒有受過這般大的挫折。魏滿去了一趟幕府營帳,處理公務,等他回去的時候,便發(fā)現(xiàn)林讓不見了,另外還帶了兩個人,出城去了。魏滿驚訝的說:“林讓帶了楊樾與魏子廉,出城去了?”仆役點頭說:“正是,刺史大人與吳邗太守、魏公子,早些已經(jīng)出城去了,小人還看到,他們與龐先生一道?!?/br>魏滿這才恍然大悟,那兩個紈绔,原是楊樾與魏子廉。他們的確是紈绔中的翹楚了,但……楊樾與魏子廉,沒有一個是靠譜兒的,魏滿突然覺得特別著急。不止如此,楊樾與魏子廉這兩個人,純粹是色胚,用林讓的話來說就是“顏控”,看到什么美人都要往前湊,魏滿便更擔心了。魏滿一想,不行,孤必須親自去看看。魏滿說:“他們出城干什么去了?”“這……”仆役一時有些吞吞吐吐,魏滿蹙眉說:“有什么不好說出口的?莫非有什么難言之隱?!”“不不不,主公,并非是什么難言之隱……”仆役說:“刺史大人說……要帶龐先生去種田?!?/br>“種田?”魏滿一瞬間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壞了,因此才聽到這匪夷所思的回答。原來仆役并非有什么難言之隱,而是也覺這個答案太過匪夷所思,所以才不好回答。魏滿當即頭疼的厲害,跨上絕影馬,很快喝馬離開了營地,也往城郭的農(nóng)田而去。魏滿達到城郭之時,就聽到“哈哈哈”的笑聲,笑得仿佛哪方要遭難一般。那笑聲十分有辨識度,一聽就知道是楊樾與魏子廉的二重奏。魏滿驅(qū)馬過去,就見到一個泥猴似的人,站在農(nóng)田正中間,滴滴答答的淌著泥水,頭發(fā)都臟了,鬢發(fā)散下來,異常的狼狽。而三個人站在農(nóng)田外面,楊樾與魏子廉拍手大笑,林讓長身而立,正滿面微笑。魏滿定眼一看,那泥猴不正是龐圖么?龐圖站在泥地里,險些要炸了,感覺胸腔瘀滯,馬上便要爆裂開來,臉上表情又狠辣,又委屈,那小模樣兒果然我見猶憐。魏滿甚是無奈,揉了揉自己的額角,他起初還擔心林讓被龐圖勾走了魂兒,如今一看……實在多慮了。不止如此,他還有點可憐龐圖起來。想他龐圖堂堂一個名士,從小到大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就算跟著陳繼來到燕州,那也是個謀主。如今被主公拋棄了不說,還要在這里遭罪,簡直雙重打擊。“大哥!大哥來了!”魏子廉第一個看到了魏滿,趕緊搖手喊著。魏滿驅(qū)馬走過去,一躍下馬,眼看著泥猴一般的龐圖,低聲對林讓說:“林讓,悠著點兒,你這樣把他弄哭了,以后龐圖怎么歸順咱們?他這人心眼子最小,會記仇的。”林讓淡淡的說:“無妨,龐圖的銳氣不是被讓打磨掉的,而是被陳繼與那些馬匪。讓中意的就是龐圖的銳氣,如今他的光芒不見,如不火上澆油,怎么讓龐圖重新活回來?”原來是激將法……但這未免也太得罪人了。林讓說罷了,眼目微動,說:“龐先生,你可以回來了?!?/br>龐圖站在農(nóng)田里,聽到這就話,簡直便像是天籟一般,趕緊連滾帶爬的從地里跑上來,使勁甩著袍子上的爛泥,呼嚕了兩把自己的臉。林讓淡淡的說:“龐先生,魏公為你求情,既然如此,以后你便不用過來農(nóng)田上工,反正你種田的技術(shù),就像是和農(nóng)田有仇?!?/br>龐圖吃了一驚,看向魏滿,沒成想魏滿竟然給自己求情?林讓又說:“即使如此,那龐先生你日后便跟著魏公,端茶倒水罷?!?/br>魏滿連忙拉了林讓一下,說:“等等,你讓他跟著孤?跟著孤做什么?”林讓說:“召典將軍如今繁忙的很,你身邊沒有‘使喚丫頭’,這不再給魏公送一個?”魏滿連聲說:“孤不用這等‘使喚丫頭’?!?/br>林讓挑了挑眉,說:“魏公當真不用,那……只能讓龐先生日日夜夜的與讓相伴,侍奉讓的起居住行了?”魏滿:“……”魏滿心底里的酸勁兒瞬間涌了上來,還“起居”?!怎么有把情敵推到自己愛人身邊的道理?除非魏滿的腦子生銹了。魏滿突然“猙獰”的笑了一聲,說:“不,跟著孤也好。”林讓輕輕撫掌,說:“那便這么定了?!?/br>龐圖被消遣了一天,回去沐浴更衣,把爛泥一樣的衣衫換下來,這才狠狠松了一口氣。外面已經(jīng)有仆役催促說:“龐先生,主公正在尋你,讓你端水過去。”龐圖狠狠壓下心中惡氣,應了一聲,從仆役手中接過熱水,往盟主營帳而去。魏滿坐在營帳中正在看軍報,龐圖端了熱水進來,將耳杯放在案幾上。魏滿看了一眼,“嗯”了一聲,很有派頭的端起來,剛要一飲而盡,便瞥見了龐圖的面容。也不見得多俊美,只是清秀罷了,與孤是沒辦法比擬的,也不知道林讓眼神怎么那么不濟。魏滿平日里沒有少吃味兒,今日逮到了龐圖,怎么能輕易讓他好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