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勁。只是這樣一來,兩個人陰差陽錯的,居然一連好幾個月都沒能見上一面。在這幾個月里,旗家大院卻不是靜悄悄的,而是接連發(fā)生了幾件大事。第三十一章頭一件就是呂鳳娘七月初生了一個男孩。旗老爺三個兒子,旗易山長年在外,旗易水身子不行,旗家大院現(xiàn)今就只有一個旗四還說得上是成家立業(yè),因此這個男孩也就順理成章旗家的長孫。旗老爺樂得合不攏嘴,發(fā)話說這個長孫的滿月宴和百日宴都要大辦特辦。因此,一連三個多月,旗家大院上下都是一派喜樂融融,賀喜送禮的人一波又一波,連帶著在院里做活的勞工也得了些實(shí)惠的好處,伙食改善了不少,還分得了好幾個賞錢。大伙都樂滋滋的,閑暇的時候聚在一起也時不時嘮叨一些院子里的事情。比如又是哪個大糧戶送了賀禮,那賀禮是五彩的布匹還是肥嫩的雞鴨魚鵝;又比如哪個村的豪紳也上門來了,坐著的那輛馬車實(shí)在氣派;又比如那豐盛熱鬧的滿月宴,碟碟碗碗擺滿了一桌,又是鯽瓜子又是狍子rou又是高粱酒,看得人垂涎三尺……如此種種,大伙七嘴八舌個個說得不亦樂乎,盡管沒實(shí)實(shí)在在湊到那份熱鬧,但如此說上一說,似乎也就過足嘴癮,也好像真的親身經(jīng)歷了那般,心情都開懷了不少。只是說來說去,免不了又會提到旗四。說到旗四,那氛圍就更熱烈了。特別是麥子這個大嘴巴,那興奮勁就甭提了!“我跟你們說,那旗四爺可比旗老爺能!不說其他,就說對咱長工的心,就比旗老爺好上一百倍!我聽我隔壁的趙大爺說了,當(dāng)年旗老爺生兒子的時候,屁都沒給長工們放一個,反倒還克扣了大家一升糧食,說是拿去交喜錢!但人家四爺就不一樣,不但每天吃飯多給加了一碗白菜燉粉條,還給發(fā)喜錢,就憑這一點(diǎn),我就服四爺!”又說:“你們是不曉得,四爺如今在咱元茂屯,那是比旗老爺風(fēng)光了去了!陳地保和郭善人這你們都是曉得的,旗老爺見著都得給三分薄面的,遇著四爺,愣是笑得臉上的皺紋都能夾死蒼蠅了。嘿嘿,為啥?。克臓斈馨?!過沒多久就要在縣里辦廠了。那可是個大手筆,連縣長都樂得不行,前兒我還見四爺坐了縣長的車子回大院呢!瞧瞧,這才是能人吶!”大伙聽了都默不作聲,有一個人泛酸水的,故意酸麥子說:“至于么?旗四爺再能也是他旗家的,跟你麥子啥事???”往常這個時候,麥子一準(zhǔn)懟回去,但這次他卻只是笑笑就過了。韓彥在一旁,越看越覺得麥子那笑容里有不少高深的意味。他跟麥子雖然私交不錯,但事關(guān)旗四,他是絕不愿意多嘴的。只盼著旗四能更風(fēng)光了去,最好能在縣里置業(yè)長住,別再回旗家大院來了。說來也是難以啟齒,韓彥一連幾個月沒見著旗四,反倒又有了些羞人的盼頭。就連那次被強(qiáng)迫的野合,在后來數(shù)個無人的寂靜的夜晚里,在內(nèi)心欲望的撩撥之下,居然也染上了些許甜蜜誘人的味道。盡管韓彥不愿承認(rèn),但偶爾一兩次欲望的紓解,腦海里不可避免的都是那天紛紛飄落的罌粟花,以及掩蓋在花叢里的交疊的身影,搖搖晃晃、上上下下、日日夜夜……那瑰麗的回憶,漸漸化成了陳年的高粱酒,雖然醉人卻又只是微醺。這般禁忌的快感,讓韓彥又是快樂又是痛苦。只好在平時搶著多做活,把自個忙得像陀螺一樣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只有這樣,在夜深的時候,消耗過度的身子才會像倒塌了的房屋那般沉沉睡去。前頭說了旗家大院近來發(fā)生了幾件大事,旗家長孫出生是一件,另一件則是旗四在海珠縣的酒廠經(jīng)過幾個月的準(zhǔn)備,終于萬事具備正式開工了。釀酒的工藝現(xiàn)今說出去是旗家大院的,但老一輩的人都知道,那是旗老爺年輕時逼死了元茂屯一個釀酒師傅后拿到的。如今那釀酒師傅的后人盡管還在,但家境慘淡,人丁稀少,是絕無可能來討還那釀酒的秘方的。旗家大院地廣高粱產(chǎn)量也大,海珠縣又接近石泥子河,釀酒廠的原料自然是不用愁的,如今麻煩的就是人工,一時間要找上幾十個聽話又有技巧的工人還是有些麻煩的,畢竟這疙瘩不是哈爾濱,只是一個小縣城。因此旗四讓老李先從大院的十來個長工里挑幾個老實(shí)聽話的調(diào)過去,先把第一年的活計給應(yīng)付了,再慢慢招人。說起來這也算是個肥差,釀酒廠的每個月的月錢不但比勞金高出將近一半,而且也管吃管住,最重要的是一年間休息的時間也比旗家大院的勞工要多十幾天。因此,幾個稍有門路的勞工都對這個活兒虎視眈眈,巴不得這等好差事能落到自個頭上,其中自然就包括向來消息靈通的麥子。麥子在旗家大院混了好幾年,早就混成了人精,嘴巴大、消息廣,面上跟其他大多數(shù)長工打成一片,私底下則是歪脖子老李的眼線,專門打其他勞工五花八門的小報告,連韓彥這個才來不久的、處處與人友善的,麥子都能在老李跟前說上幾句黑的。由此可見,這個麥子是個怎樣的貨色!但也因此得了老李不少好處就是了。本來么,憑著以往為老李立下的汗馬功勞,以及近來對旗四爺各種各樣的贊語,麥子想,去釀酒廠的名額自個起碼得占一個。他這邊想得得意美滿,誰知歪脖子老李的想法卻和他背道而馳。老李想的是,麥子這個人又能干嘴又甜,要是把他調(diào)到釀酒廠去了,那到時誰來給他監(jiān)視其他勞工的活計?又去哪里再找一個這樣知根知底的曉得知恩圖報能夠給東家歌功頌德的人呢?因此,誰去都不能讓麥子去??!老李這樣想,也這般跟麥子說了,麥子聽得笑逐顏開,連連說還是李老爺想得周到,心里則氣得罵娘恨不得把老李祖宗十八代都拖出來了cao了。所以說,老天爺總是喜歡捉弄人的,所謂“有心栽花花不開,無心插柳柳成蔭?!鼻耙环N說的是麥子這種人,后一種說的當(dāng)然就算韓彥了。韓彥萬萬沒想到,那個其他人口口相傳的肥差會落到自個身上。要說他對到釀酒廠做工沒一點(diǎn)想法那是假的,但是去了釀酒廠,見到旗四的機(jī)率明顯比待在旗家大院要大上許多,韓彥已經(jīng)躲了旗四好幾個月了,如今去了,豈不是送羊入虎口?韓彥不愿意前功盡棄,因此私下里找了老李,希望他能換個人。“啥?你說你不想去釀酒廠做活?”“我活不行,到時誤了大伙就不好了。”“那里的有老師傅帶你們,這個不用擔(dān)心。”“我人小、怕做不了重活……”“釀酒這活兒有輕的也有重的,你做不來重的做輕的也是一樣的嘛!”老李一條一條地開解道,趁著韓彥沒想出其他理由,老李連忙擺擺手把他趕走了。韓彥沒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