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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陳秦氏還沒摸到旗家大院門的時候,旗四便已經(jīng)領(lǐng)著幾下人站在門口候著了。陳秦氏氣勢洶洶地走了一路,一打眼瞧見了旗四氣定神閑的樣子反倒有些膽怯。她不敢走上前去,只把菜尖對著旗四,開始破口大罵:“我cao你媽X的旗易秀!你個臭不要臉活該走后門斷子絕孫的!你把我們老陳家整得好苦??!仗著你那賣屁眼的哥在元茂屯作威作福……”陳秦氏噤聲了,仰面倒了下去。一顆子彈打進(jìn)她胸口里,血花慢慢染了開來。兩個兒子大叫一聲,一邊哭著喊娘,一邊就要去找旗四拼命。旗四手一揚,玉扳指在空中劃了一道弧線,一排子彈便“啪、啪、啪”地在陳枝、陳華腳下炸開了。兄弟倆一時間嚇得屁滾尿流,抱頭痛哭,什么報仇的話都說不出來了。旗四吩咐了一句把門口清理干凈就走了。他瞅準(zhǔn)了陳枝、陳華兩個窩囊廢是不敢再來叫板的。沒了陳地保和他婆娘,陳家算是廢掉了。陳秦氏死的時候,韓彥正到縣里置買日用的雜物,傍晚才回來。大院門口干干凈凈的,就像清洗過一遍。韓彥招呼兩個下人幫忙幫東西,他自個也上去幫把手,一來一回便聽到陳秦氏死在旗家大院門口的消息了。韓彥只是聽著,什么話也沒說。兩個下人見韓彥面無表情的樣子,也不敢多嘴了,低著頭搬東西。回屋的時候旗四不在,小圓說晌午的時候被王元道叫去了,又問韓彥吃飯了沒,韓彥說還沒,小圓馬上說那我去廚房給你弄點,說著就走了。韓彥穿著對襟藍(lán)布衫,腳下一條燈籠褲,小腿扎得緊緊的,整個人看上去又干練又瀟灑。五月節(jié)剛過,天氣熱了不少,正是農(nóng)忙的季節(jié),韓彥見天里里外外地忙活,已經(jīng)好幾天沒見過旗四了。旗四近來也是連軸轉(zhuǎn),今年開春后日本子收的賦稅越來越重,各種名目層出不窮,連村民們上山采點酸葡萄都要交荷金。家里有地有馬的人家也是被逼得慌,連郭大善人都愁了起來,逢人便說:“這逼死人的花銷呀,有地的人家別想活啦!”屯里有好幾戶窮人家都被逼跑了人雖跑了,但那荷金卻還是得交,旗四被這事煩得焦頭爛額,最后還是讓老李把缺的窟窿補(bǔ)上了事。小圓端著飯食回來的時候,韓彥已經(jīng)換成了家常的大白褂,正附在炕桌上寫信。信是寫給旗易水的,有時候一個月一封,有時候好幾個月一封,時間不定,取決于什么時候有日本子到新京去。韓彥為了給旗易水寫信,硬是又認(rèn)了一回字,但筆墨生疏,寫起來還是有些磕磕巴巴的,好在練了幾回,漸漸流暢了不少。說來也是奇怪,給旗易水的信,從來都是韓彥在寫,旗四只是偶爾提幾句話讓韓彥寫進(jìn)去,但卻從不自己拿筆。韓彥問過旗四原因,旗四不愿說,他也就沒再問了。旗易水的回信短得可憐,也少得可憐,一年多的時間就回過兩封。一封是問了旗四的情況?另一封則告訴他們他人在新京,帶他走的那個日本子叫五十嵐,對他很好。韓彥雖然不相信旗易水信上的話,但能夠互通有無,起碼說明人還好好活著,想來也比較安慰。小圓把飯菜在桌子擺開,招呼韓彥吃完飯再寫。韓彥應(yīng)了一聲,擱下筆走了過去。說來韓彥今年也是二十四了,村里像他這般大的男子,如不是一窮二白的人家,也早就老婆孩子熱炕頭了。小圓心里曉得韓彥是喜歡小孩兒的,從他對大姐兒的疼愛就能瞧得出來,哪一次回來沒給大姐兒單獨帶點吃的玩的?前些年韓彥還得空,時不時一大一小便在院子里玩耍,捉貓貓、打秋千、扔石頭,啥好玩就整啥,凈隨著大姐兒的性子來。直到后來小孩兒玩野了,被旗四批了一頓,韓彥這才消停了些。韓彥越喜歡大姐兒一分,小圓心里就多一分希望。她曉得她這輩子跟韓彥是有緣無分了,但倆人若能有份露水情緣,給他留個孩子,小圓也是心甘情愿的。正是抱著這份奢望,小圓這些年來一直不遠(yuǎn)不近地在韓彥身邊守著,就盼著哪一天旗四厭倦了,或者是韓彥醒悟了,她能近水樓臺先得月。皇天不負(fù)有心人,憑著女人敏銳的直覺,小圓覺得那個時刻就要到了。第五十八章旗四槍殺陳秦氏的事情隔夜便傳遍了整個元茂屯,聽說第二天晌午,躺在炕上的陳地保咽不下這口氣,也一命呼呼了。屯里的人對此議論紛紛,特別是上了年紀(jì)的老人,沒幾個不說旗四太冷血的,又說有其父必有其子,老子怎么樣,兒子也差不離的,都是些仗勢欺人的貨色。女人們更是一再告誡自家的孩子,去哪里耍都不能到旗家大院去,沒準(zhǔn)就吃個槍子嗝屁了。小孩子懵懂無知,還一個勁兒地討問槍子好不好吃,是個啥味,直把自個娘親惹毛挨了一頓揍,才哭唧唧地走開了,然后該去哪兒耍還是去哪兒耍。因著這事,韓彥還和旗四吵了一回。韓彥雖然也痛恨陳地保家,但他心軟總覺得再恨也不能到搭上兩條人命的地步。旗四這么做實在是過火了。本來么,韓彥的口氣也算正常,說得也實事求是??上焖耐砩贤踉莱燥?,王元道不知怎么地,突然把話頭扯到他和韓彥身上來,當(dāng)著幾個客人的面開玩笑,說如今旗家大院里里外外都是韓彥在打理,旗四爺自個見了韓彥都要讓三分。旗四當(dāng)場便罵了一句王元道是在放屁,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王元道喝得紅光滿面,笑嘻嘻地說:“這話我可沒瞎說。不信你們?nèi)テ旒掖笤呵魄?,那個韓彥,嘖嘖,指使起人來特有派頭,就跟主子一樣?!?/br>旗四心說,韓彥好歹也是個男人,跟了我這么些年了,難道還不能有些派頭?“四爺,要真這樣,那你可得管管!”一個鴉片商販大著舌頭說,“我前兒養(yǎng)了個戲子,也是仗著我疼他,偷走我不少洋元,還想爬到我頭上屙屎!好在我李青山可不是那么好糊弄的人,最后被我揍了幾頓趕出去了?!?/br>旗四聽得直皺眉,說:“我沒讓他騎到我頭上來……”王元道立馬在一旁幫腔:“那還不叫騎到頭上來?你們是不曉得!有一回我到大院去找四爺嘮嗑,聽到四爺說要五千綿羊票子,那韓彥立馬便問四爺說要拿那么多錢做啥,四爺說是請客吃飯,那韓彥又問請誰,四爺說是請縣里來的幾個特派員,那韓彥這才不甘不愿把錢拿出來!瞧瞧,一個大老爺們這樣給一個二椅子刁難!四爺你自個不難受,我看著都憋屈?!?/br>旗四被王元道一席話說得臉面差點掛不住,喝了一口酒做掩飾。自從他把賬本交給韓彥打理之后,家里的錢財也都?xì)w韓彥管了,特別是做了屯里的村長后更是有心無力,這兩年他也漸漸習(xí)慣一有大支出就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