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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你別管,我自個曉得怎么做?!表n彥說。韓燁本來想走的,一聽他哥這么說,腳步便停了,壓低聲音說:“旗四就要倒大霉了,我勸你離開他是為你好!”韓彥吃了一驚,問:“四爺怎么就倒大霉了?”“你別管!反正你記得離他遠一點就行,不然到時候就算你是我哥我也救不了你了?!边@話一說話,韓燁轉(zhuǎn)身就要走。韓彥連忙拽住他的胳膊,小聲問:“阿燁,你能不能跟說清楚點,為啥四爺要倒霉了?”“這事是工作機密,不能告訴你??傊汶x旗易秀遠點就行了!”韓燁這話一說完,便被一個戴著眼睛的人叫走了。韓彥瞧著教室里烏泱泱一片人,正七嘴八舌地商量著什么事,心里就慌得厲害,原想進去問幾句,被一個挎著槍的人爛了下來,那人用槍指了指門口,說:“到外面去,里面的同志正工作吶!”韓彥無法,只好三步一回頭地走了。見韓燁真沒法出來了,這才匆匆忙忙往旗家大院趕。天熱,旗四正喝著茶,見韓彥跑得滿頭大汗,連忙問他出了什么事。韓彥接過旗四遞給他的茶杯喝了幾口茶水,三兩句把遇見韓燁的事跟旗四說了。旗四沉默了好一會,最后才說:“前兒嘉琳給我傳過信,讓我把咱家的土地分給村里的窮人,說這是共產(chǎn)黨的政策,我不干也得干?!?/br>一想到幾百坰土地拿去分人,別說旗四不情愿,韓彥也覺得rou疼,但散財保命總比人沒了錢還在好得多,因此韓彥勸道:“四爺,真要這樣,那咱們就把地獻出去吧,左右咱家也不愁吃不愁穿,就當打水漂了?!?/br>旗四想了一會,說:那也行,你明兒見到你弟弟,問他想捐地得找誰說去。”韓彥點點頭,說:“別明兒了,我待會吃完飯就過去。”旗四看著韓彥腦門上亮晶晶的汗,說:“急啥呢你?明兒再去天又不會塌,大熱天的跑來跑去萬一中暑了不是更礙事?”韓彥聽著也是這個理,而且看韓燁今兒也忙,就是去了估計也見不到人,只好作罷了。兩人坐在炕上納涼,韓彥想起了前一陣有媒人給旗嘉瑯說親的事,便問旗四有沒有說成了沒。旗四說:“沒吶,那臭小子太挑,不是嫌這個長得胖就是嫌那個長得矮,說了好幾個都沒看對眼的。”韓彥說:“唉,娶媳婦畢竟是一輩子的事,慎重點也是好的。”旗四皺了一下眉頭,說:“他哪是慎重?他那叫挑剔!都是被他娘寵壞了,慈母多敗兒?!?/br>韓彥想說這也不能怪鳳娘一個人,你這個當?shù)牟灰彩撬κ譀]管?但話到嘴邊還是咽了回去,如今是多事之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還是不提好。第六十八章隔天一早,韓彥便到小學去找韓燁。誰知道韓燁天沒亮就到縣里匯報工作去了,沒在小學里。韓彥想了想,又回了一趟家,先把韓燁回來的事情告訴了爹娘。爹娘倆又驚又喜,先是為二兒子的平安歸來感到高興,后又埋怨兒子回來也沒跟他們說不孝順。韓彥等爹娘倆激動過后,才慢慢提到旗四的事情:“爹、娘,說句實話,這些年四爺對咱們家怎樣?”韓彥爹娘面面相覷,老半天,韓老娘才嘆了口氣,說:“也算是有心了。”韓老爹也跟著幫了一聲,說:“比他老子強?!?/br>韓彥聽著心里寬慰,囑咐道:“爹、娘,要是阿燁回來,問起旗四來,你倆可別忘了對他這么說啊!”兩個老人點點頭,答應(yīng)一定實話實說。韓彥這才稍稍寬心些,又和兩個弟妹說了幾句話,走了。過了幾天,韓老爹正在地里鋤草時,一個穿著軍裝的小年輕突然把他叫住了,說是他們組長在找他。韓彥爹二張和尚摸不到頭腦,去了才曉得找他的人是自個的兒子。韓老爹見到二兒子英姿颯爽的樣子,心里頭高興之余又有點不滿,覺得自個被二兒子這么大模大樣地叫來有些丟臉。韓燁把自個老爹叫來的時候倒是沒有想太多,純粹只是想了解這些年元茂屯的情況。敘沒幾句舊就開始公事公辦問對自個爹問話。韓老爹雖然心里不痛快,但他聽說過不少共產(chǎn)黨人的好人好事,對共產(chǎn)黨有些親切感,何況又是自個兒子,因此把肚里的話一股腦都倒出來了。當然,在說到旗四的情況時,因著韓彥的干系,韓老爹還維護了幾句。韓燁聽得直皺眉,原本手里記著的筆記也停了下來。其他工作組的人多多少少都知道一點旗四和韓彥的關(guān)系,不敢多嘴,忙把臉轉(zhuǎn)到別處去。韓燁想了想,把他爹單獨叫到一邊,低聲問:“爹,這話是不是我哥教你說的?”韓老爹耿直道:“沒啊,這都是實話?!?/br>“哪門子的實話!爹,雖然我這幾年沒在元茂屯待過,但旗家的事還是聽了不少的,那里面就沒一個好東西!我哥就是貪圖享樂才會被旗易秀吃得死死的,你不勸他回來就算了,怎么能站到他那邊去?”韓老爹道:“這話也不能這么說,旗老爺不是個好東西這我是曉得的,但旗家三兄弟也算不得壞,四爺?shù)拇蟾缭缭缇彤敱チ耍缟碜硬缓?,也一直養(yǎng)在院子里,沒害過什么人。”韓燁冷笑一聲,說:“爹,你這是被賣了都不知道啊,那旗易山當?shù)氖鞘裁幢??國民黨的兵,專門打共產(chǎn)黨的人,這也不算壞?再說那旗易秀,作為一個中國人,不上戰(zhàn)場就算了,還跟了一個日本人,就這種人活著也是丟人現(xiàn)眼?!庇终f:“那旗易秀仗著他這倆個哥,又是開廠,又是當村長,撈了多少好處?榨了多少老百姓的血?要這樣還說他是好的,那這世上也沒壞人了!”韓老爹被韓燁堵得半句話都說不出來,好半天才說:“原來他們兄弟仨這樣壞?”“可不是!”韓燁斬釘截鐵道:“地主階級的沒一個好東西!他們都是我們的敵人!爹,你以后可要站好立場,千萬不能對地主階級心軟,更不能被他們的花言巧語欺騙了?!?/br>“那你哥咋呼辦呢?他算地主階級么?”韓老爹小心地問。韓燁想了想,說:“我哥當然不算,他當年到旗家大院做活也是被逼的,工作組會理解他的難處的。但是,爹下次我哥回來你千萬勸他搬回家,不要再和旗家攪和在一起了。”韓老爹點點頭,保證一定照他的話去做。韓燁這才放下心來,又找了個巡邏的戰(zhàn)士,把韓老爹送回家去了。把家里幾百坰土地捐了出去后,旗四終于松了一口氣。沒想到兒子旗嘉瑯卻發(fā)起了大脾氣,說旗四不懷好心,把家里的地全捐是為了要他以后的日子不好過。說別人家的爹都恨不得給兒子多留點地,他旗四倒好,對外人比對自